白松此時此刻,站的很穩。
不知道為什么,遇到這個事情,白松比任何時候都冷靜。
即便現在這個結果,是發生在白松自己身上,他也能站穩了。曾經幾遇生命危險,白松的心態早已經沒了少年時的脆弱。
事已至此,只有兩個方案。
第一是去上京市治療,第二是在天華市。
醫學水平的差距能有多大呢?
根據目前國內排名第一的醫院,對早期胃癌的統計記錄,該醫院對胃癌早期的患者術后十年生存率進行了統計,為7。
而這個數字,比很多醫院的術后五年生存率都要高。
人為什么要努力呢?
還不是為了當最親近的人遇到問題的時候,自己有能力盡可能好的解決嗎?
天華市的腫瘤治療水平很高,但是這種圈子,一般人真的接觸不到,這個跟錢沒什么太直接的關系。
看到趙欣橋的樣子,白松只能說:“振作一點,即便確診,不幸中的萬幸,早點治療,沒問題的。”
趙欣橋畢竟也不是小孩,但是還是站不穩,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手掌微微顫抖,白松看著,垂下了身子,握住了趙欣橋的手。
趙欣橋沒有躲避,心中稍定,“醫生,我想...聽聽您的建議。”
“早期其實沒有你們想的這么恐怖,咱們醫院就有手術條件,這個手術我就可以做。”周主任建議道:“如果你們有更好的選擇,我也支持。你們倆應該都有些文化水平,自然不會信一些亂七八糟的人,這點我倒是比較放心,你們自己選擇吧。”
周主任其實也不是一般人了,這種手術可不是小手術,他的手術排的很滿,只是這個早期胃癌是他從無到有發現的,而且手術條件很好,這種手術他還是愿意做的。
同樣的病,比如說同樣的早期胃癌,同一個大夫作完手術,恢復的狀態依然是天差地別。有的手術條件好的,發現的早、病人體質好、心態也不錯的,治愈也不算什么新鮮事。這對于醫生來說也是很開心的事。
謝過了醫生,趙欣橋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母親的身邊的。秦濤又不是七老八十了,這事情也藏不住,看了看女兒,寵溺似的摸了摸趙欣橋的腦袋,又看了白松,盯著白松看了好幾秒,才緩緩放下了目光。
“媽...”趙欣橋再也忍不住,抱著母親就有些哽咽。
這還是她很控制的結果,不然早就哭了出來。
秦濤把手搭上了女兒的肩膀,“是晚期嗎?”
“不是不是。”趙欣橋飛快的搖了搖頭。
這已經算是默認了癌癥的問題。
“早期?”
“醫生說,最壞的可能...”趙欣橋纖細的手臂緊緊貼在身上:“是這樣的。”
“醫生怎么說?手術嗎?”秦濤異常淡定,畢竟女兒在側,她雖然也脆弱,但是她依然是母親。
“嗯。”趙欣橋聲若游蚊。
“說起來,真的得謝謝白松,早期...”秦濤懸著的心算是沉下了一半,她剛剛一直在考慮,晚期的情況。她這個歲數,自然是懂這個的,90的癌癥,一發現就是晚期,而晚期的話,日子就該倒計時了。
早期...聽到這個消息,秦濤居然都沒什么難受的:“擔心啥,這個病,做個手術就沒事了啊,這孩子...”
“好...”趙欣橋似乎也找到了主心骨。
“那,給我買個車票,我回家里的醫院再復查一下。”秦濤道,杭城那邊,她還是認識幾個不錯的醫院的。
“阿姨,我不建議您回去。”白松咬著牙,說道。
“嗯?怎么了?”趙欣橋轉頭看了一眼白松,眼里已經滿是淚光,白松的心都要碎了。
“我曾經聽說過,雖然杭城的醫療水平也是很高,但是這方面,天華市應該更好一些。”白松道。
“你說的是周主任嗎?”趙欣橋問道。
“不是。我在這邊,認識一個人。”白松做出了一個等待的手勢,接著轉身走了幾步,撥通了一個電話。
這快一年了,白松都沒有給鐘明打過電話,這次,無論如何,也只能麻煩他了。
電話很快接通,白松大體的說了一下。
“方便的話,這幾天就帶著那邊的化驗結果,來一趟腫瘤醫院吧。”鐘明聽了白松的話,略做沉思,說道。
鐘明的老師是這方面的專家,在國內享有盛名,有時候會坐飛機到處飛,動一次刀最起碼也是中萬的診費,即便如此,也不是誰都能約到的。
在腫瘤的治療上,天華市的治療水平處于國際一流水平,這一點在上京市也很受認可,白松聯系完,心中默默感激,轉身把情況跟趙欣橋和秦濤說了一聲。
“嗯...白松,謝謝你。”趙欣橋還是沉穩住:“我還是先給我爸打個電話吧。”
“好,你可以跟叔叔說,我幫忙聯系的是天華市醫科大學腫瘤醫院,胃部腫瘤科的梁主任,如果還有更好的選擇,去哪都行,上京也好,魔都也罷,我開車送過去。”白松也不是想炫耀什么,這種時候,無論是誰,都想要最好的。
趙欣橋沒有說話,但是白松看出來她認真的聽了自己的建議。這種時候,遠在杭城的父親是她幾乎唯一的依靠了...而白松,似乎也讓她多了一些安心。
“別告訴你爸了。”秦濤拉住了女兒的手:“你爸他們的課題組現在是關鍵時候了,這個事咱們幾個人能解決。”
“啊?媽?”趙欣橋一臉不解:“可是,你這可不是...“
“聽我的。”秦濤的聲音不容置疑,“這個病發展起來都得發展好幾年,也不急著今天,我晚上聯系一下杭城那邊的朋友,綜合考慮一下。”
秦濤的聲音還是很有感染力的,趙欣橋最終還是答應了。
醫院讓人挺別扭的,如今,真檢查出了一點問題,誰也有些接受不了。
白松也是第一次遇到這個情況,傍晚,帶兩位女士吃了點清淡的東西,便把她倆接到了自己家,這種時候不太方便住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