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起行動從正式開始,就滿城風雨。
從開始到結束,一共持續了兩天,不僅僅是醫院本身,就連與這里合作的幾個其他的黑分包點、中轉站以及司機、車輛,全部入網。除此之外,一家小規模的藥企也因此停業,這家藥企同樣涉嫌生產假藥。
白松等人發現十三樓的情況之后,這信息像插了翅膀一般,層層匯報,最終到了哪里白松也不知道。
這里的發現其實是符合白松的預計的,但是對于很多沒心理準備的人來說,還是過于震撼了。
經初步核算,這個假藥生產基地,每天的非法經營所得都在七位數以上,因缺乏足夠的監管,或者說監管本身就有問題,這里的生產從醫院建設之初就已經開始了,總涉案金額達到十位數。
有這樣的一個基地支撐,醫院估計一個病人都沒有照樣可以輕松養活這么多的醫生和護士。
兩千多平米的這一層,一共有兩間專業的實驗室,在這邊從事藥品生產的,不乏一些名校的高材生,但更多的就是普通人,負責設備的看護和使用,吃住都在醫院里。
這里不負責研發,只負責一些成品生產線的培養,而經過測算,田歡的錢里面的肉毒桿菌毒素,就來自于這個基地。除此之外,很多類似于玻尿酸等常見的美容、整容類的藥物都是來自于這里。
但是問題比較大的是,這個基地生產的肉毒桿菌毒素,并不是包裝好成小瓶,這里地方比較小,對于此類藥品并不分裝,而是培養出一定程度的菌落并富集之后,就把這些毒素一起放入大一點的瓶子里統一送出,然后在那個小藥廠進行稀釋、生產。
也就是說,這里送出去的東西,相當一部分,具有很強的毒性,一旦運輸的車子出現車禍,這后果之嚴重,簡直不堪設想。
天北區一些部門失察的錯誤是跑不掉了,食藥監部門更是如此。但是這都并不是最重要的,畢竟還是在沒有產生重大事故之前發現了。
“你怎么不去開會?”于政委從三隊的辦公室里找到了白松,“那邊都等你呢。”
“政委,這么大事,我就不去了。”白松搖搖頭:“有市里的領導在呢。”
“你不去怎么行?這個事情是你發現的,功勞最大的就是你,你怎么能不去?”于政委有些很鐵不成鋼:“新聞發布會還有一個小時,你快點把衣服換好。”
見白松還有些話要說,于政委面色一板:“這是命令。”
白松知道躲不過,慢騰騰的起身,“政委,我衣服沒有放在這邊。”
“在哪?我派車送你去。”
還是躲不掉…
白松覺得這像是撿了一份功勞,所以沒什么特殊的感覺,但是其他人不這么認為,無論如何這都是九河分局的榮譽,即便這個案子案發地點在天北分局。
而事實上,自從院長辦公室出來,他就有些情緒上的低沉,好幾個人問過他怎么回事,他也沒多說。
新聞發布會如期舉行,白松被交代了一番,坐在了主席臺的一側。
之所以這么快的舉行發布會,主要就是因為牽扯面實在是太廣,不僅本地的媒體對這個事情比較關注,就連天華市上一級的媒體和好多家外省的平級媒體都對這個事情表示了極大的關注。
而且這個問題之所以嚴重,體現在沒有被監管。很多生產假藥的公司本身也是正式注冊的公司,后利用自己的生產線和一些優勢生產沒有許可的藥物,但是本案完全是“黑窩點”,完全不可控。
而且與這個地方合作的小藥廠,也有一部分車間在地下,也存在類似問題。
雖然白松沒什么精神頭,但是還是保持著最好的精神狀態度過了整個發布會全程。
在一個一定會被問到的“怎么發現的”這一問題上,白松按照于政委的吩咐,一字不拉地、圓滑而不失風度的講述了一下。
白松講完,全程就踏踏實實地坐著,一動也不動,當起了吉祥物。
發布會并不長,因為案子還有很多東西待辦、待處理、待統計,會后大家都迅速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白松走了出去,看到了馬局長,剛剛要過去,馬局長一下子把目光轉移到了白松旁邊的一個人。
順著馬局長的目光,白松看到一個肩抗一麥兩星的領導向他走來,連忙給馬局長打了個眼神求救。
他不認識啊...
馬局長緊趕兩步,主動給這位領導打了招呼:“王區長好。”
白松一聽,立馬也打了招呼。然后馬局長給白松介紹了一下,這位是天北分局的一把手,王區長。
王區長為天北區副區長,兼公安局長,和九河分局的殷局長是一樣的。一般這種情況,內部的人都稱呼局長,外人都稱呼區長。
“白隊長你好啊。”王局長主動伸手。
白松受寵若驚,立馬伸手和領導握了握手。
“說起來,我是來感謝你的。”王區長心情不錯:“要不是你幫我們找到這個隱患,哪天要是真的出現了問題,我難辭其咎啊。”
跟領導說話,永遠不能只理解這句話本身的意思,白松把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王局,這事是我運氣好,而且咱們那邊的柳書元也做了很大的貢獻,后面更是有你們這么多領導的支持,不然憑借我一人之力,說不定進去都出不來了。”
白松換了稱呼,也是想拉近一點關系。
“小柳啊,我知道他。”王局點了點頭,笑瞇瞇的道:“你們年輕人多接觸接觸,這世界總歸是你們的。”
領導都很忙,說完,跟馬局長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白松這才呼出一口氣,領導那么多,他不可能都認識的過來,而且他也不需要搞好每個人的關系,但是...絕對不能得罪...
馬局長聽到白松這么說,也很滿意,心情格外的愉悅。
沒有線索。
局長感謝白松。
如果不是我坐在了茶幾上,他可能會死。
從院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