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壓根就考慮過搶車這種事。
以白松對奉一泠的了解,這車上不安裝幾個炸彈都算是客氣的了!
甚至很可能,這車就是專門留給白松等人搶的!
因為有一個重傷員,這四個人在大雨中耗廢了一分多鐘才上了車,白松等人早已消失在了雨中。
這時候,最早追白松的人,也陸續的也追到了車這里,但是體力基本上耗盡了。
他們剛開始沖的太猛了,絲毫沒考慮保存體力,在這種自然環境下,人的體能消耗會比平時快三四倍。
但是他們即便來了,也幫不上什么忙,車里的傷員也沒辦法帶出去,只能留在車里。
這邊距離岸邊已經有點距離了,這幾個人的體力誰也抬不動傷員,而且這么淋雨,傷員也受不了。
“先追!”副駕駛的人喊道:“咱們必須確定位置!”
“雨刷器壞了!”司機打開車窗,把頭伸了出去,大雨里什么都看不清。
“那能礙什么事?”副駕駛不以為然地吼道,催促司機快開,卻發現什么都看不清了。
而事實上,雨刷器沒了,真的是非常非常礙事…
常開車的人,試試大雨天不開雨刷還能看到一丁點路嗎?
這個車經過爆改,柳書元沒有任何武器的情況下,想破壞這個車,幾乎不可能,連玻璃都砸不碎。
而雨刷器這么簡單的東西,一旦被扯壞了,這環境下車基本上就不能開了。
想破壞雨刷器,只要能爬上去,五歲小孩都行,只需要把膠條拆了就行,那根桿沒有任何用處。當然,柳書元直接給拽爛了,以防人家有配件。
于是乎,副駕駛的哥們直接打開車窗把頭伸出去,“向前看看!”
這聲音基本上都傳不進車內了。
兩個傷員被雨這么淋,根本就受不了,而且副駕駛也基本上什么都看不到。
最關鍵的是,沒人用辦法用熱成像儀器了。
這個機器在前座沒法用,發動機上百攝氏度的心臟擺在那里,干擾能力太強了。
只能在后座用,而且要對準窗戶外面,所以限制很大,只能探測側面而不能找前面的,這畢竟不是專業的車載儀器。
沒了熱成像儀器,車燈照的方向又看不見的,幾人一下子丟失了三人方向。
“都沒受傷吧?”白松問道。
“沒事。”
“我也沒事。”
聽著兩個兄弟的聲音,白松心中略定,此時他唯一能確定方向的,就是遠處的那個還亮著的車燈了。
這車燈太亮了,隔著上百米依然能看到遠處的燈泡。
只是,那邊看不到這里了。
白松沒有選什么額外的方向,又找了一條田埂,他在前方探路,喊道:“準備全速,跟緊我的腳步。”
這是最佳的逃跑時間了,跑出去三百米以上,對方再想找就幾乎不大可能了。
白松用力跳起跑步,每一腳都踩得很重。
這泥濘的路坎,一腳踏上去,可以把直徑三四十厘米區域內的軟泥踩得四濺,露出相對較硬的泥地。
這樣非常費體力,但是跟著白松的兩個人可以順著他踩的坑,跑的更輕松一些。
白松踏出來的路,等柳書元和任旭跑過,也很快地被雨淹沒了。
三人速度非常一致,白松也逐漸放緩了腳步,似乎又回到了每天二十公里的那種狀態,但是此時就好像是非常艱難的負重跑。每個人的背包,因為下雨,都有二十斤以上的重量,但是白松不敢隨便扔衣服,只能這么背著。
任旭和柳書元的體能其實遠不如白松,但是此時這樣跟著,不知不覺地,白松連著跑了十幾分鐘,跑出了足足一公里多。
要是放在平時,這個時間,白松能跑出去三到五公里。
此時已經徹底沒有了追兵。
第二輛車子也是沒頭蒼蠅,在附近來回橫向縱向轉悠,估計至少毀了好幾畝的稻田,還是沒辦法。
這一方已經急了,誰也沒有想到這都能讓白松跑掉。
不僅僅是越野車,已經調過來的人數已經遠超白松的想象。
到這一步,白松的幾乎每個選擇都是對的。
如果他不走,如果他往縣城回返,如果...
但是,現在來再多的人也沒用了。誰也不知道白松的方向。
這地方沒有通訊了,電臺的傳播距離根本沒辦法超過一公里,幾百米之間沒有其他電臺作為信號中轉就聽不到。
而沒了通訊的話,這天氣,基本上誰就是沒頭蒼蠅。
“再往前,一公里,左右...應該...是...一個村子。”白松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他之前通過車燈再次確定了一次方向,但是現在也不確定到底對不對。
但是好在田梗是直的,應該問題不大。
這個地方的田埂,基本上都是阡陌縱橫,算是湘江測的一處平原地區。
白松體能再好,也必須得減速休息一下了。
這鬼天氣,太累了。
任旭和柳書元也累壞了,扶著白松,大家放緩了腳步,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呼吸頻率才逐漸降了下來。
繼續慢慢走了半個多小時,再次行進了差不多一公里。
“村子現在還安全嗎?”柳書元問道。
“距離縣城還有十五公里,就這個地形,咱們誰的體力也撐不住,必須去村子里,估計村子的路也都完了。這附近有三四個村子,對方還要在這里面找我們,再多的人,也不可能每個村子都一大堆人等我們,這不現實。”白松道:“而且,問題是,不進入村子,我沒辦法繼續辨別方向了。”
白松甚至都懷疑一公里處是不是村子...只要是村子,就算是龍潭虎穴也必須去,最起碼,也得通過村子確定好方位再跑。
“白松,你有沒有感覺水有點深了?”柳書元問道。
“這種地方,村子地勢應該偏高一點點,這不太可能啊...”白松知道,稻田雖然都是水,但是排水是很不錯的,尤其是旁邊就是湘江的情況下。
“那怎么回事?”任旭環望四周,什么也看不到。
“是啊,明顯感覺深了。”柳書元也說道。
“只有一個問題”,白松面色很沉:“湘江水滿,溢出來,倒灌稻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