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也是從派出所出來的。組里的師父孫唐、民警馮寶、馬希,這些都讓他難以割舍。
天底下最難的就是分別。
就好比在部隊,上級挑人,走還是不走?
自然絕大部分人會走,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人也得往高處走。
但是這絕對不代表留下的人就是沒出息。
白松很多初高中同學,有大部分留在了老家。有的去了上京、魔都、深州,到現在車房都遙遙無期,但是干勁十足,還有的如他一般找個壓力小點的大城市安了家。
誰更有出息?
別想那么多,出息是給別人看的,活,卻是為自己而活。
任旭在派出所待的時間也不短了,而且還是當警長,除此之外,還去市局跟白松搞過大案,去湘南出過驚險的差,在派出所見識了無數的冷暖...
這時候,任旭的選擇,必然是他自己想要的東西。
任旭說,他離不開這個組的人。
而白松卻是知道,真正的情況是:這個組,離不開任旭。
第二天,一支隊支隊長辦公室。
“通知已經下發了,大比武的地點位于A省A市,具體分到哪個區,需要去了那兒之后再抽簽。”莊支隊說道。(注:三木大街派出所的兩個案子,均由真實案件改編。本次大比武,也有一點點真實故事,大部分為虛構。A省A市A區這樣的設定,是避免地域黑。畢竟說某省盜竊多發,不太好,希望理解)
“A市?”白松想了想:“夠遠的啊,得坐飛機去。”
“嗯,回頭找魏局批一個條,一些相關設備還得通過飛機托運過去。”莊支隊道:“這次你就是帶隊領導了。”
“啊?不是應該您帶隊嗎?”白松問道:“去年是不是您帶隊啊?”
“去年也不是我,是當時二支隊的王大隊,他歲數比我還大幾歲,去了就是帶隊的,不負責案件。他去了就在那里修身養性了一個月啥也沒干。”莊支隊苦笑道:“我也想去,你們這次是大隊長交流,雖然現在被稱作紅藍對抗,但是一直都是大隊長這一級的交流活動。”
“所以我一人分飾兩職嗎?”白松聽了這個有些頭疼,這次去可不僅僅是辦案啊。
上級組織的活動,還要開會、交流、學習,得有人負責一系列的事情,這些都沒有那么簡單。
莊支隊微微一笑,拍了拍白松的肩膀:“有需要再跟我說。”
白松有些不解地莊支隊的辦公室離開,品了品莊支隊的話,這才一拍腦門,怎么把柳書元忘了呢?
人際交往、處理其他事務,是白松的大短板,但是柳隊擅長啊!
豈止是擅長,簡直就是專業!
想到這里,白松做了做打算,發現這趟出行還是沒任何問題的。
已經知道了是A市,但是不知道是哪個區,這就使得提前準備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盜竊案不是殺人案,一個區一年發生上千起都很正常,如果想窮盡式統計,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白松當年看九河區的那些盜竊案的時候,用了好幾個月的時間也沒有徹底看完。而現在還沒有抽簽,不知道哪個區的情況下,看全市的盜竊案,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個是允許提前準備的,主辦方,也就是上級部門在郵件里提到可以提前熟悉,想必也是知道提前熟悉也熟悉不到什么。
按照以往的經驗,是沒人會去提前熟悉的。
但是即便如此,白松還是跟領導匯報,想看看A市的盜竊案。
這幾天,王亮一直都在通過大數據,對A市公安局公開的多起常見盜竊案進行了匯總比對。
數據量還是太小,幾經核查也沒發現什么規律,但是總的來說,可以看得出來,A市火車站地區是扒竊多發地,而且破案率還可以。
一般破案率高一點的地方,小偷都知道躲,但是火車站比較特殊,人員過于復雜,怎么抓也抓不干凈,所以即便打擊力度大,照樣一堆“三只手”。
這種扒竊的小偷,玩的是技術,學的是視線遮擋和心理學博弈,全是慣犯,白松讓大家記下了所有的已經釋放了的火車站慣犯,存在了警務通里。
這次出差,也是帶了一些專業的設備的,比如說可以直接用來記錄、識別人臉的便攜式設備等。但是按照以往經驗來看,天華市的這類準備最多能算上游,南方的幾個省份財大氣粗,各類高科技設備都能帶過來。
按照歷年的經驗,誰能抽到火車站所在的區,只靠這個也能拿到不低的分數。當然,不是說能在這里拿第一就一定能排到總分第一,還要看小組內的差距情況來打分。
比如說,火車站這里,四支隊伍都抓了20人,而另外一個區,一個隊伍抓了15人,另外三人都是抓了三五個,這情況,可能抓了15人那個隊伍得分更高。
整個五大隊,包括趙晗在內的六名參加活動的人員,已經全部都準備好了。
臨行前,照例開了動員會,要求參賽隊伍能展現天華市公安局的風采,安全第一、團結第二、比賽第三。
這一次畢竟是交流,而不是什么真正的拼死拼活的比賽,如果為了爭奪一個案子,最終使用了什么手段,導致友誼破裂,對今后工作的開展和兩地協作都會有很惡劣的影響。
雖然領導們是白松等人都很放心,但還是千叮萬囑。
白松很感動,他知道,這趟如果再給他們配一個領導自然也行,但是對五大隊辦案不一定就有助力。
因為從道理上來說,帶隊領導是不能參與到案件中的。
現在沒有人帶隊,完全把自主權交給了他們,那就意味著能徹底放開手腳去辦,遇到事情也無需請示了。
在地級市,白松這樣的已經是正兒八經的領導了,縣局一把手的本職也不過是正科,所以白松和當地對接起來也不會有任何滯力。
最關鍵的是,有柳書元在,五大隊是不會吃虧的。
臨行,白松改變了主意。
五大隊打算坐火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