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等人撤離蒙省,當地人還是歡送,但是能看得出來對白松等人的觀感一般。
如果白松不繼續查這個案子,不搞后面的懸賞線索,那么前面破的案子是非常漂亮的!之前白松等人發現了本案并非自殺,并且找到了死者的真是死因,確定了養女的殺人行為,在當地公安的眼里無異于神跡。
這個案子的辦理成功,有不少傳奇色彩,單位里當初發現細節的老刑警也得到了領導的表揚。
但后續白松等人搞得沒頭沒尾的懸賞,就真的把當地搞得焦頭亂額,村子里搞得亂套了。要知道,這邊的一個鎮派出所,就兩個正式民警,四五個輔警,平日里都沒什么警情,現在這一個村子就讓分局還派來了支援...
不僅如此,本來能結的案子,硬生生搞成了半截子,現在只能掛在那里繼續偵查。
小女孩這里什么也問不出來了,任何線索也都斷掉了,兇手也已經找到了,還這么大費周章...
很多人背后說白松等人好大喜功,但不敢說出來,只能繼續進行一些基礎的工作。天寒地凍的,不少人腹誹。
而且,新開的案子,查了一般,話都沒有細說,人突然就這么走了...
這不上不下的...
本來第一次挺舒服的,就OK了,非得來第二次,來就來唄,搞一半走了...恩,說的就是搞案子。
“白松,你這樣的話,你說,那個女教徒真的自殺了,是不是也跟你有關呢?”回去的路上,華東問道。
“恩,跟我有關。”白松點頭。
“啊?”華東被噎了一下。
“這人是殺人犯,你知道吧?”白松道:“而且,他在‘教主’的手下,不知道干了多少罪惡的事情,這點你明白嗎?”
“這倒是。”華東點頭:“但...這似乎也不對吧?”
“我跟你說個事吧”,白松嘆了口氣:“你知道不知道,田根的姐姐田芳被我們接回來的時候,我看了她一眼,我就知道她心存死志,很可能會自殺。”
“恩,我相信你有這個本事。”
“所以,我為什么沒有拼命去攔她?”白松反問道。
“你也不知道她以后的路該怎么走,對嗎?”孫杰像是明白了什么:“還是說你知道你救不了田芳呢?”
“所以,田芳的死,我算不算是放任的呢?而今天,這個女教徒的死,我算不算故意殺人呢?”白松自嘲道。
看著華東要說話,書元打斷了華東的話。書元最喜歡研究白松,此時也算是明白了:“田芳自殺,是攔不住的。悲劇有的時候就是悲劇,人生沒有如果,而且,田芳死了,田根才是解放了,以后白松會好好培養田根,讓田根成才。至于這個‘教眾’,本身就該死,能通過她找到‘教主’,不知道會使得多少人免于受害,對白松來說,就是正義的。”
“至于對或者錯”,白松接過了書元的話:“我并不在意。”
經歷多次生死,面對過無數次命案,親手搏殺兩個人,昏迷、被捆綁、從魚艙逃生...這一切的一切經過,白松的價值觀早就不是原來的那種爛好人主義了。
他會去盡他所能地幫助該幫助的人,維持他堅持的公平正義...但...
天涯四海仗劍行,他手里,是有劍的!
一劍霜寒十四州,一劍曾擋百萬師!
是非對錯,后人評說便是,罵名有如何呢?
車靜靜地往林陽市方向行駛著,車內溫暖如春,外面寒風凜冽,書元看了看白松,接著看向了窗外。
這四年多以來,隊伍里每一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受爭議的事情,白松去做;最危險的工作,白松站在最前面;有功勞的時候,總在規則的允許的范圍內分給大家。白松光是死局,就經歷了至少三次,被人暗殺都不止一次...
這些大家司空見慣的東西...
書元再看白松,那表情...
剩下的事情,一如白松所預料的。
大家回去之后,找到了那個廚師,然后想辦法暴露,司機晚上回家,把事情告訴了老婆。老婆當天晚上跑出去,告訴了另一棟樓的一個老太太,老太太直接聯系了“教主。”
在大家想辦法找到“教主”之前,那個“教眾”果然如白松所預料的那種,自殺了。
“教主”如白松之前的預料,還在林陽市,遇到了這個事情,就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了,他發現最信任的人不能信任了,連夜準備跑。
但是這次,他跑不掉了。
深夜的林陽市,一輛改裝了輪胎的雷克薩斯LX570悄咪咪地亮起了大燈,離開了一個高檔小區。
本來大家只能確定他在這個小區里,這次徹底確定了身份,而且從小區里臨時安裝的幾個攝像頭里,出來的人完全符合之前主流的相貌描述。
但是從監控錄像中,白松看了一眼司機的眼神,就搖了搖頭。
這人不對,這絕對不是一個大人物,肯定是誘餌。
白松很耐心。
凌晨一點多,之前的那輛大越野車早已離開了林陽市區,小區的小門那里,悄咪咪地有個人影出現了。
“就是他。”白松在視頻監控那里,點了點頭:“跟我走,拿下他。”
白松從這個人的走路姿勢,就能判斷這個人不一般,有著很“拿捏”的感覺,這不是大忽悠是走不出這種步伐的,一般這種人把自己都騙了。
這種潛移默化的東西,使得即便要跑路,都能顯露出他的那種特殊的樣子。
步態分析,這是白松真正隱藏的技能,因為這需要強大的心理學支撐。
可能是來自于西北地區的冷空氣難移了,蒙省的大雪也飄到了這里,一個身影在雪中向前挪動著。
他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貼了多個暖寶的他并不覺得寒冷,他抬頭看了看前方。
陰暗的路燈被白雪映照得有些刺眼,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這讓他下意識地想要后退,轉身一看,身后也有一個人影。
接著,他看了看左邊,再看了看右邊...
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身上貼的所有暖寶都失去了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