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陛下，您覺得，我為什和您說這么多秘密，真當我醉了？”
李織衣大驚，瞬間反應過來，立刻想要推開尼婭。但是雙手前推，卻撲了一個空。
眼前只剩下輕風與綠葉，以及縈繞在耳邊的聲音……
“人類不可信，精靈的合作對象也只剩獸人族。之前獸人族貧弱，但是這大地和輕風給予了我啟迪。”
“這一屆的獅心王，貌似可以期待一下。”
“這是在……長線投資，您懂應該懂吧，我的獅心王陛下？”
“好好努力吧，別太早的讓獅心滅亡，你還要供酒給我呢……”
這個尼婭，果然還是無懈可擊。
李織衣推測，她可能是精靈族的代表，或者說是觀察員。觀察自己作為合作對象，是否合格。
她之前暴露出來的這些信息，對于有能力威脅到精靈族的人來說，他們早就知道，并且明白，和精靈對抗，是費力不討好的無用功。而那些沒有能力威脅精靈的人，知道了也沒用。
看似尼婭透漏出了不少關于精靈族的機密情報，但是影響并不大。
精靈族，難道也在豪賭？
人類無法成為盟友，魔族更沒有溝通的可能性，剩下的只有一個風中殘燭的獸人國度，獅心國。
在精靈族看來，與獸人族合作應該是毫無意義的行為。但是尼婭似乎察覺到了獅心國最近的變化，尤其是王座上的人的變化。她察覺到了事情的轉機，二者之間的合作，成為了一種可能。
精靈，是在自己培養一個有力的合作伙伴。
李織衣的猜測不無道理。精靈人口數量稀少，很多事情，哪怕擁有強大的魔法，也是需要龐大的人力才能完成。
不管如何，獅心現在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得到了與精靈合作的機會，怎么想都是血賺不虧。
更何況精靈族這樣的“戰斗民族”，不管是拉攏過來打仗，還是去種田、打鐵，都是一把好手。
望著一望無際的荒野，李織衣期待著明年的豐收。
獅心國全境的糧食壓力，現在基本就是獅心城的原因。其他地方的糧食緊缺，大都是當地領主和貴族的剝削，而王都的獅心城真的就是人口壓力了。其他地方相對貧瘠，人口大規模集中在都城，這也是一種常見現象。
實際上，獅心國全境的人口也并不多，只有幾百萬。但這不是說你有了幾百萬的勞動力，而是有幾百萬張嘴等著喂養。以獅心貧瘠的土地，真的是太難為大地母親了。
李織衣曾經想過，各種生物肥料。
不過……他還是太小看偉大勞動人民，被逼到快要餓死時，所產生的強大腦洞不是他這個門外漢能媲美的。
生物糞肥保養土地這種事情，人家早就做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秋天燒火用的麥稈，產生的草木灰，用于防止病蟲害……
然而，土地不給力，再努力也無法高產。
尼婭所說，能夠提升獅心明年的產量，這還是基于農民伯伯多年的土地保養效果不錯，有足夠的養分用于自然魔法的使用。
我太難了~
但凡種田的領主，至少還能用生物肥料、化學肥料、金坷垃什么的，我這里一整個國家的土地，就是超級無敵加強版金坷垃，也無法挽救。
不要這個亞子，我想種田啊~
李織衣仰天長嘆之時，突然感覺到鼻尖的一絲冰冷。
仔細一看……
第一片雪花已經落下，那是凜冬降臨的標志。
漫長的冬季里，無法從事任何農業工作。李織衣卻要在春季來臨之前，想到解決糧食問題的方法。
因為，和人類的談判，失敗，則繼續受剝削壓迫；成功，對方則極有可能切斷糧食補給線。
“冬天了，白夜小隊也該回來了吧。不知道這小半年，希爾在外面過的怎么樣。”
作為李織衣親手發掘的人才，他自然是希望二人能夠彼此信任。雖然獅心仍面臨著危機，但是時局基本趨于穩定，壓在心底的問題，也是時候向她詢問了。
他當初就懷疑，希爾的毒藥刺殺，是有人暗中教唆指使。在了解獅心的情況之后，更加確認了這一點。
資源匱乏的世界中，殺人的毒藥，比治病救命的藥，更難獲得。
更何況是這種能溶于血液、殺人于無形的毒藥，則更應該是有專門研究的毒師，需要特殊渠道才能知曉。
“不知道，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是誰，還是說，已經被我稀里糊涂的送去就絞刑架？”
……
不出所料，希爾的白夜軍，在大雪降臨之前歸來。
獨自在書房內，肝帝李織衣難得的沒有伏案工作。
一個是因為，冬季來臨，獅心國內的事務沒有那么多。這一點，不只是在獸人國度，人類國度亦是如此。
另一個原因……那便是，他要做好面對希爾的準備。
你必須自身足夠強大，才能拷問他人的靈魂，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強大。
盡管這一次不是靈魂拷問，但是李織衣即將要問出的問題，很可能會影響希爾的忠誠度。
為了一個不知道有沒有用的消息，真的值得冒著失去200忠誠度風險嗎？
可是……如果不問個明白，心中總是會存在芥蒂。一旦君臣之間有了芥蒂，溝通、商議、辦事情，都會存在不順暢的地方，甚至可能影響大局。與丞相夏尹的溝通不足，便是很好的教訓。
有些事情，不得不說。
既然一定要做，那么就要想辦法將損失降低到最小。
整理心境，復習臺詞，走位，過場，姿勢，語氣，動作，眼神……
當第一片雪花降臨，李織衣就開始在心中模擬，現在已經不知道多少遍了。雖然他還是沒有100%的把握，但是……也沒法做的更好了。
“凱文。”
空曠的書房大廳內，回蕩著李織衣的聲音。他知道，即便所有人都懼怕獅心王的陰晴不定，只有這個被同行稱為“大難不死的侍衛”凱文，一定會時刻守衛在門口。
自從上次考驗過之后，凱文就被晉升為國王侍衛隊的一員。“哼哈二將”也只不過是在可能有危險的情況才會跟隨，而凱文，只要是在王宮，基本都跟著國王。
書房大門緩緩推開，凱文走了進來，右手握拳放在心臟上，躬身向著國王行禮。
這是獅心的軍禮，意味著，向獅心獻出自己的心，忠誠不移，榮光永存。
李織衣最開始看到這種行禮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某調查兵團，但是仔細想一想，貌似中世紀騎士行禮，都差不多一個樣子。
“陛下，有何吩咐。”凱文恭敬的詢問。
“希爾……白夜將軍已經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