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位」,就是一個不可控制的變量。
艾琳她的實力,勉強只有大騎士的水準,也就是和大魔法師一個級別。但是憑借祝福和階位,能夠達到圣騎士之下,幾乎無人能敵的境地。
若非凡是帶有“圣”字頭都會得到質變,艾琳甚至可以越級挑戰。
李織衣相信艾琳的實力,但是面對5個階位,還是不好對付的。
盡管這邊全員一起上,可能還有戲,比較斯卡雷特這個規格外的半魔人,是一個能夠正面硬剛銀月湖圣劍的存在。
但是提前暴露自己,沒那個必要。
關鍵的是,陣容一點都不穩。
李織衣不會“時停”,對方自然也沒有被禁錮在時間里。
可是歐文仍然任由李織衣等人小聲嘀咕,因為己方同樣有人攔著。
“殿下,對方不只是剛才的獅族有實力,每個人都不弱,遠超出帝國普通將軍的水平。那個皮膚略顯小麥色的女人,更是不可小覷。”
歐文身邊的一個護衛對他說,“尤其是那個黑發青年,我一點都看不透……”
看不透李織衣?
理由很簡單,外部穿越者,不在異世界的實力系統范圍內。
簡單點說,就是出現了BUG。
護衛名為諾蘭德,是在歐文小時候便跟在身邊的高手,一名階位武士。
武士是非常少見的階位,不同于劍士、戰士、騎士,武士的防御不是很高,但敏捷和攻擊力遠遠超出同階段的其他職業。幾乎沒有防御的武士,在戰斗的生存能力完全取決于靈巧的閃避能力,因此他們的嗅覺更為明銳。
既然諾蘭德都會警惕的一群人,那么沒有必要跟他們糾纏。
歐文雖然喜好享樂、縱情聲色,但是卻不會沉迷于其中,有著一定的自律能力。
年輕人的傲氣、浮躁、缺乏耐心、怠惰……他都有一些。
年輕人沒有的成熟、穩重、決斷力……他也同樣樣擁有。
現在的歐文正處于一個不穩定的轉型階段,一旦沒有走對,那么他下面的王子便會一擁而上,將其推下王儲的位置。因此他自己也知道,萬事在沒有很大把握的時候,就一定要穩住。
一個獸人奴隸而已,沒什么舍不得的。
在獸人族的地盤上,于千澤、獅心談判前,因為一個女性獸人奴隸而大打出手。這種事情,會讓他在西海王都的評價直線下降。
他忍下了屈辱、按耐住了心中的怒意,但他卻絕對不是一個慷慨大度的老好人,這筆賬他會記住,等待千澤這邊談完事情,便找機會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卑賤商販。
“你,一定會后悔的……”
歐文撂下一句狠話,便隨同護衛轉身離開。
“哦這個年輕人不一般吶。”李織衣小聲嘀咕,“嗯……有點意思。”
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夠忍受得了當眾的屈辱,剛才明顯就是李織衣在耍他,這都能忍?
艾琳、斯卡雷特、虎雪雁……所有人都用怪異的眼光看著李織衣。
年輕人?難道國王陛下自己就不是年輕人了?
才17歲不到18的年紀,應該比剛才的那人還要年輕吧,怎么一副老大叔的口吻?
他們當然不曉得,所謂穿越,分為魂穿和身體全穿越兩種。后者會有各種外掛、腳本加身,而魂穿還要用原來的身體。不過魂穿會有雙倍的記憶,雙倍的快樂。
當李織衣穿越之后,靈魂自動將原版的十多年記憶拷貝到自己的“硬盤”里,這讓李織衣相當于多生活了十多年。這種生活了幾十年的錯覺,讓他經常一副大叔思維。
事實上,甩手掌柜、提前退休的思想,已經接近老大爺的思維了。
“喂,你這都是什么眼神?”發現了眾人詭異的目光,李織衣莫名其妙。
不過還好,希爾依舊是那個希爾。
雖然是一只小白貓,但是比忠犬還忠誠。
“行了,趕緊吃完,明天還有重要事情,提前把該準備的都完成。”李織衣看向虎雪雁,“尤其是你,不要站在這里看熱鬧。”
樓下龍卷風,樓上太平湖。
艾琳在下面瘋狂發泄的怒火的時候,安娜來到了兔人族少年所在的房間。
她拿出一個瓶子,用鑷子夾出一個小藥丸,放到了少年的嘴唇上。
神奇的小藥丸在接觸嘴唇的時候,如同冰雪一般融化。
但是藥丸沒有融化成液體,反而直接升華為一陣煙霧,順著少年的呼吸,被他吸入口中。
在煙霧進入少年的口中之后,原本因為虛弱面色蒼白的少年,臉上出現了一些血色,隨后漸漸地紅潤起來。少年的手指動了一下,應該是恢復了知覺,開始重新掌握身體。
安娜不住的搖頭,無論是國王陛下,還是其他人,對于傷員的照顧一點經驗都沒有。如果任由兔人族少年的病情發展,就算不死也會烙下無法祛除的病根。
當然,安娜不會認為國王等人冷血無情,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他們反而是有血有肉、充滿溫情的獸人族。
只是……
除了嬌生慣養的國王,一個個健壯如魔獸,斯卡雷特更是其中的代表。她們恐怕都沒怎生過病,只受過外傷。看到少年沒有皮外傷,就以為沒什么大礙,真是太天真了。
希爾……應該是出身于貧民窟,她也不知道嗎?
對于安娜心中的疑惑,希爾本人可能無法回答,但是李織衣卻能。
天生高級毒抗,寒毒、濕毒、熱毒、重金屬中毒什么的,她根本無所畏懼。就算還沒有到達直接喝毒藥的境界,但是離毒藥兌水喝的水平,也不會差的太遠。
少年,睜開了眼睛。
“這里是……”
少年看到安娜,本能的蜷縮成一團。
之前他只見過虎雪雁,遠處的李織衣等人,是在他暈倒后才過來的。因此,少年從沒見過安娜也是正常,感到害怕的畏縮,也同樣是正常現象。
但是,安娜察覺到了一絲不同。
少年不只是害怕,而是畏懼,面對死亡的那種畏懼。
她甚至能聞到一種將死之人身上的味道,從少年的身上發出。
在確認自己必定會死亡時,人們反而會放松的解脫,靈魂散發著安詳的氣息。即便是身體本能產生僵直,但是靈魂不會說謊。
安娜身為刺客,如果她想要偽裝成普通人,一般的平民是不可能發現她的氣息,更不可產生將死的畏懼情緒。
她推測,少年可能有著某種感應天賦,在危機來臨的時候,身體會接受到信號。
也就是說,當初去阻止人類監工塞利的時候,他甚至已經能感覺到自己的死亡。
可是,他還是沖上去了。
這個少年,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