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依在吃驚。
李織衣在繼續。
“嗯……的確，之前是我忽略了。”
看到正在沉思的國王陛下，老盧克立刻充滿期待的看著李織衣。
畢竟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如此困擾功鐵匠界的難題，現在竟然有兩個人都知道答案。
最關鍵的是，其中一個人還是獅心王國的國王。
“陛下……這種連鐵匠大師都無法精確測量的數據，您是怎么知道的？”
面對老盧克的疑問，李織衣不慌不忙。
剛才他看似在思考更多關于鍛鋼的事情，實則是在說出精確比例之后，就覺得有些不妥，一直在思考如何解釋、應對。
“這是我從一些王室典籍中推測出來的。那些典籍雖然有一些記錄，但是都不完善。我無聊是將其整理歸納，然后就總結了這個比例。”
李織衣回答的很巧妙。
這些數據，不是從原本書上得來的。
書是王室珍藏的典籍，一般除了獅心王室之人，無法借閱。
如果有人懷疑李織衣的結論，他也會因為無法閱讀王室典籍，而導致證據不足。哪怕真的讓他讀到了部分典籍，李織衣也可以一多本書參考為由，使其因為典籍不全而失敗。
再如果，就是是有人能看到所有獅心典籍。
李織衣還是能以一個更簡單的方法為自己辯解。
——“你智商不夠，看不懂里面的奧秘。”
一句你看不懂，懟回所有質疑。
此時的菲依很是驚訝，沒想到獅心王國，竟然早就有關于這一方面的研究。
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古代工匠們的智慧，尤其是獸人族的工匠。之前她在排除可能性時，根本沒有將獸人族囊括在內，而今菲依不得不從新審視這個神秘的國度了。
獸人族一向與人類國度格格不入，但是菲依知道，獸人族與魔族也是如此。
她閱讀歷史典籍時發現，沒人知道獸人族是什么時候開始出現在北方大陸的一角。
仿佛，獸人族是突然間蹦出來的一般。
而且獸人族從不擴張，哪怕是曾經有實力的時候，也是如此。一直龜縮在自己的一隅，似乎是在守護著什么，又或是在等待著什么。
“盧克，你書說如果將鐵礦完全加熱成為鐵水，然后放入經過計算的碳粉末攪拌均勻，冷卻后得到的東西，是不就是鋼材了？”
老盧克一聽到這個，瞬間來了精神。
不過瞬間又蔫了下去。
“陛下，您……怕是沒見過煉鐵吧。”
“嗯，的確是這樣，我還沒去過礦山附近的煉鐵廠。”
盡管老盧克問的有些尷尬，但身為國王的李織衣絲毫不這么覺得。
一個國王，不知的煉鐵的具體程序，簡直是太正常了。
偶爾從書中看到了先人留下的數據，得知了鐵碳比例，這還勉強說得過去。但是要是像剛才那樣，有說自己完全知道煉鐵，那可不是一個常規國王該知道的事情。畢竟復雜繁瑣的煉鐵步驟，不是書中幾句話就能說明白的。
最關鍵的是，這個書本上可沒學過。
“是這樣的，陛下。煉鐵時將鐵礦煉制成鐵水，那是人類諸國才能做到的事情。以現在獅心王國的能力，無法用煤炭將鐵礦煉制成鐵水，最多只能煉成鐵疙瘩，然后再進行鍛造。”
“哦，這是為什？”
“因為……獸人族不會魔法。”
看到國王陛下沒有說話，老盧克又繼續解釋。
“陛下，人族雖然也是用煤炭進行熔煉鐵礦，但是他們有著魔法的輔助，可以讓煤炭燃燒時產生個高的溫度，因此能讓鐵礦變成鐵水……”
“煤炭無法產生足夠溫度時，魔法師可以用一些法陣或是裝置，來進行額外升溫。那個裝置需要的魔力，只是個人類就能夠提供，因此有很多專門為法陣充能的普通人……”
李織衣懂了，熱量、內能是能量，魔法能量也是能量。
人類的身體結構適合大量釋放魔力，即便是沒有魔法天賦，在使用一些魔法道具、魔法物品時，也是沒有障礙的。
但是獸人族……魔力充沛，輸出不足。
無語淚千行。
魔法，怎么又是魔法？！
經過老盧克的提醒，李織衣又很無奈的想起了一件事情。
在獅心簡陋的條件下，煤炭是無法讓鐵礦完全融為鐵水的。現代的煉鐵，也是用高爐煉鐵，才能得到畢竟純凈的鐵塊。
在開放的情況下，木炭燃燒時，中層最熱的溫度，也就只有700多度。即便是鐵匠密閉風箱中，讓空氣充分進入，讓木炭充分燃燒，也只有1000度左右。
而鐵礦完全融化成為鐵水，需要1500度左右的高溫。
這個世界有煤、炭，但是……主要高溫燃料的焦炭那里去搞？
焦炭是煤在1000度高溫情況下，干餾得到的優質燃料，燃燒能夠產生1500度的高溫，可以熔煉鐵礦為鐵水。
如果再加上高爐，可以讓鐵礦石在2000多度的高溫中，順順利利的成為鐵水。
高爐……
呵呵，想想就好了。
這個問題先暫時擱置吧，反正那么多想法都實現不了，這有不是第一個了。
整理情緒，李織衣來到菲依面前。
“如何？”
“嗯，不錯。你們獅心的鐵礦很不錯，雜質非常豐富。”
李織衣指的是火炮如何。
本來想要展示一下獅心的工匠技藝，但是被菲依徒手煉制鋼炮的神技，秀了一臉。
現在他剛想通過火炮的創意，來彰顯獅心王國的科技實力。
誰承想，對方竟然說自家的鐵礦雜質多？！
菲依看到了獅心王有些不悅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表述出了問題。
“國王陛下這是什么表情，我這可是夸您呢。”
看到獅心王的臉色更加僵硬，菲依又立刻解釋。
“鋼材的性能，不僅僅取決于您說的碳，還有其他的雜質。這些雜質雖然含量比碳還要低，但是正因為有他們的存在，才能讓鋼材呈現出更多的性能。”
菲依指了指火炮旁邊的“廢渣”。
“有些利于鋼鐵強度和韌性的雜質，反而還很難尋找，但是獅心王國的鐵礦中，這些雜質就很豐富。”
李織衣的神情逐漸恢復正常。
可是內心卻再起波瀾。
菲依所說的稀有雜質，難不成是指鉻、釩、鎳等稀有金屬？
魔族的天才工匠少女，不僅僅知道如何精準煉鋼，還知道用稀有金屬對鋼材進行改性？！
這么先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