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絲線,正是之前那根被李織衣認為是“捆仙絲”的東西。
細線在空中無風自動,映著陽光更顯耀眼。
隨后,絲線盤旋在遠處不動,一只手從虛空伸出來接住了它。
虛空中走出了一位少女。
一身與異世界格格不入的東方風格裝束,白狐的耳朵和尾巴,尖端卻逐漸被染上了緋紅。腰間漢白玉刀鞘內,明顯是一把打刀樣式的武器。
“雪櫻?”
李織衣看到這副裝束和俏麗的面癱冰面,一眼便認出了她。
正是失蹤許久的夏雪櫻。
“陛下,我記得之前說過,要叫我全名。”
這“陛下”二字聽著很恭敬,不過接上后面的話,明顯一股子威逼的意味。加上夏雪櫻固有的冰山面癱臉,更讓人感覺拒人千里之外。
“嗯?”趴在他懷中的希爾動了動耳朵。
似乎是感受到了周圍空氣發生了一絲波動,希爾立刻從李織衣的懷中醒來。
一抬頭,看到一個陌生的面孔。
希爾下意識便感覺得到,自己絕對不是她的對手。不過盡管如此,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退后一步。
壓制內心的恐懼,擋在李織衣的身前。
右手下意識的握住背后的短劍,陣陣寒氣沿著地面擴散開來。
“嗯?有點意思。”
夏雪櫻看到戰意滿滿的希爾,并沒有特別認知,不過也象征性的握住了刀柄。
紅色、火焰的世界……
在希爾的眼里,整個世界都被火焰吞噬,就在對方握住刀柄的瞬間,她感覺自己被拋到了異度空間。
冰冷?
寒氣?
那種東西在整個炎熔地獄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不過即便如此,希爾仍然沒有退后一步。她知道自己身后幾米遠的地方,就是國王陛下的所在。她不知道自己能為陛下的逃離爭取多長的時間,但事哪怕最后連一秒都爭取不到,也不會后悔自己所作出的決定。
此生為陛下,終生不悔恨。
“陛下,您快……”
“好了好了,這都是在干什么?是要開戰?”
希爾剛想要勸告李織衣離開,卻沒想到他就那么慢悠悠的走了上來。并且還拿開了自己放在劍柄上的右手。
“陛下,您這是……”
“不要慌張,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陛下您不要被迷惑了。”
李織衣笑著搖頭,很是無奈,“如果連大雪山天宮的人,都不算是自己人的話,獅心王國早就被毀滅多少次了。”
“大雪山?!”
驚訝之余,更是好奇。
希爾好奇的看著對面的天狐少女。
她當然聽說過大雪山,整個獸人族就沒有幾個不知道大雪山的。可以說,獅心王國之所以能在人類國度的多方面壓制之下,還能夠保證自己的完整性,就是因為大雪山的存在。
準確的說,是因為大雪山天宮中,那一位的存在。
世人只知道,祂是一位狐仙人,卻不知道祂是男是女。就連“仙人”二字,都是從大雪山上傳來的。
“仙人”、“仙術”……這類的與異世界格格不入的名稱和能力,都源自于大雪山。
得知對方的身份,希爾自然收起了警惕。
不要說大雪山不會危害陛下,就是真的出了問題,她也無法阻止。如果說對于其他人,希爾還會妄想著為李織衣爭取哪怕半秒鐘的逃跑時間的話,對于大雪山的仙人,她連想都不敢想。
有些事是,不是人力所能觸及的。
“夏雪櫻,你這一陣子去哪里了?”
“去人類的國度轉了一圈。”
“人類國度,你這是去游歷了?”
李織衣很好奇,感覺那么多人都喜歡到人類世界去游歷,夏雪櫻是這樣,之前的尼婭也是如此。
看來人類的世界足夠亂,能夠讓人在短時間內得到巨大的成長。
“不是。”
面對這個既面癱,說話有一半一半的大小姐,李織衣真的很無奈。自己猜測了半天,連因為所以都替她想好了。結果一個“不是”,讓他看起來像白癡。
似乎看著李織衣吃癟,夏雪櫻心滿意足,之后說話突然變得正常了。
“去人類國度,是提師傅辦事情。”
“仙人在人類國度也有業務?”
業務?
夏雪櫻一臉懵逼,師傅好像也說過這樣的詞?
她經常能從師傅嘴里聽到許多莫名其妙的詞,但是由于完全聽不懂,因此沒有特別記憶。
“就是說,辦事情。”
“準確的說,是教訓一下人類。”
我滴龜龜,一個仙人的弟子,就能教訓整個人類國度了?這大話說的的未免有些夸張吧。之前看到的金發中年人,單就他一個人,便能勝過現在的夏雪櫻。
李織衣很確定,夏雪櫻絕對無法在那種「水銀世界」中行動自如。
以他對于夏雪櫻的認識,靈活的身法必定是其重要的“武器”,如果被限制的死死的,不相信還能發揮出多少實力來。
“陛下,我說的不是那些老頭子,而是他們的弟子。”
夏雪櫻絲毫沒有因為李織衣奇怪的表情而感到尷尬,仍然對答自如。
“那些老人家總是對大雪山不服氣,但是本身有單挑不過師父,就算是一起上,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因此,他們想出了一個比武的決定。”
“每隔一段時間,師父會派遣弟子去教訓一下那些老頭子們的弟子,以示告誡。”
“之前,是我的大師姐去。不過由于師姐已經連續擊敗他們的弟子幾十年,那些老無賴便借口以年齡問題,限制了大師姐出站。”
“于是,這一次就輪到我來教育他們了。”
李織衣內心暗自鼓掌,簡直干得漂亮!
天天自我感覺良好的人類們,總想著從獸人族身上壓榨點什么。時不時的給一點教訓,他們才能想起來自己有多少盡量。
打不過魔族,只會那獸人族發泄的屑。
“能問一下,夏雪櫻你打敗了多少人的弟子?”
夏雪櫻猶豫了,好一陣子沒有說一句話。
李織衣以為他不想說,結果突然開口。
“太多,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