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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爾袞也是那種大臉盤子瞇縫眼的長相。
略微不同的是,他雙眉濃而高,雙目細而長,不是碩托那樣一團和氣的面相。
相反,他騎坐在馬背上,揚眉與回首之間,頗有一種鷹視狼顧的樣子。
同時,嘴上的八字須,還有茂盛的而且經過精修的絡腮胡子,也讓他的大臉盤子不僅顯得沒那么大了,而且還平添了一股威武霸氣的風采。
當然了,威武霸氣的絡腮胡子,也常常會讓人忘記他的真實年齡。
“呵呵,你可正好相反,比我想象中的多爾袞,卻要老成得多!”
當面對人評頭論足,當然是極不禮貌的做法,尤其是當面說人長得老。
但是楊振不想在與多爾袞的對話中落入下風,因此也就顧不得那么多了。
事實上,多爾袞生于萬歷四十年,也即公元一六一二年,到如今崇禎十五年,滿打滿算也才三十歲而已。
真算起來,多爾袞比楊振還小了兩三歲呢。
而且在原本的歷史上,多爾袞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個逆天的存在。
若非楊振有一顆來自后世的靈魂,若非楊振有先知先覺的優勢,他現在若是為著將來打算,無論如何也應該將這個清虜氣運之神當場干掉。
“我的想法,你都知道了。至于你的想法,我也清楚。但凡是一個聰明人,都不會拒絕我,最多不過是趁機索要多少好處而已。而我愿意來見你,是因為你是個有分寸的人物。”
對于楊振帶有冒犯意味的應答,多爾袞挑了挑眉,沒有接話,而是立刻轉變了話題,進入到了與這次見面直接有關的問題上。
“同時也需要向你,向你的人,還有我的人,表明一個態度。這一次本王是認真的,你撤軍,我也撤軍,然后以耀州城南的蟠龍山為界,你們探馬不得再北上,我也不會派人南下。
“至于六奠方向,我聽說你已經拿下了寬奠,如果你真有議和之心,那么在我與你的約定達成后,我要求你停止繼續北進。你已經拿走的,就先拿著,我們留待將來再說。”
多爾袞倒也一點不啰嗦,一上來就直抒胸臆。
“可以。但是期限呢?我希望有個期限。我不可能長時間止步不前。畢竟我們現在占上風,長期止步不前,對上,對下,對友軍,我都無法交代。”
為防多爾袞的緩兵之計,楊振聽他說完話,立刻就提出了一個期限的問題。
楊振心中知道多爾袞穩定后方后到底想干什么,但還是希望他能夠快點動手,別磨磨嘰嘰拖延下去。
不過,多爾袞顯然對此早有計劃,楊振話音剛落,就聽見多爾袞在對面冷冷說道:
“三個月。最多三個月。”
“三個月后呢?”
“三個月后,若是我做主,我們開始全面停戰議和,包括遼西在內。三個月后,若非我做主,我與你今日之約,自然一切作廢,真到那一步,自然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多爾袞這一番話,聽得楊振一愣。
看來這次是真下了大決心啊,已經有點不成功則成仁的意思了。
這也說明,多爾袞對于當前大清國所面臨的形勢,有著敏銳的直覺,顯然已經認識到形勢對他們不妙了。
因為多爾袞話里話外的意思,的確有了全面停戰議和的打算。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京師朝廷方面會怎么對待議和這件事情了。
但是,這些都是將來的煩惱了,楊振當然不會現在就浪費時間去應對。
“我聽說,你們盛京城里的那個四貝勒有病,而且是頭暈目眩陰虛陽亢之病。過食肥甘醇酒之人,多有此癥。而得此病者,最忌暴怒,暴怒則頃刻間氣火俱浮,迫血上涌,則其癥候,必然發作。”
面對多爾袞的跳躍式思維,楊振也不跟他按套路出牌了,不接他先前的話,而是直接說了自己最想說的。
“我還聽說,你們盛京城里的那位,已經中風偏癱、臥床不起很久了,就這樣還貪戀女色,因為失去一個部落出身之妃子而遷怒苛待宗室大臣,不知道是真是假?”
楊振說完話,看著對面不遠的多爾袞,等待他的反應。
楊振以為,自己這么說了以后,多爾袞必定保持不住那種面無表情俯瞰一切的高冷神色。
但是沒有想到,多爾袞對楊振的說辭完全無動于衷,只是過了片刻就冷冷反問道:
“你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呵呵,我的意思是,既然女人是那位的弱點,那就從女人入手。既然其病癥最忌暴怒,那就讓他暴怒。放心,我這是在幫你。”
“幫我?你當我是什么愚夫愚婦嗎?楊振,我敬你是當世之英雄,因此才有今日之會。你與其把時間浪費在其它心機上,不如盡快定下你們撤軍的時間。”
“呵呵,好說,好說。”
看見多爾袞說話多少帶了點情緒,不想把事情挑明了說,楊振也干脆不再挑撥什么了,當下想了想,就拍了板。
“端午之前,我北上圍城與伏擊之軍全部后撤,保證與你們兩白旗兵馬不再交戰,沿海的,后撤入海,包括遼河口,連云島等地兵馬,熊岳一帶的,退過浮渡河。過了端午,我軍即入駐蓋州。”
“一言為定。”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睿王爺你盡可放心。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你們北歸可以,但蓋州城和熊岳城不可破壞,包括兩地之間的那些城堡工事,一律維持現狀,否則,三個月的期限可就不作數了!”
“呵呵,難道你真以為本王怕你不成?”
“楊某怎會如此以為?呵呵,睿王爺與我停戰議和,那肯定是出于敬重我啊!”
“哈哈哈哈——楊振,你真是個妙人!”
多爾袞說完這個話,毫無預兆的突然一拉韁繩,而他所騎乘的那匹白色駿馬突然唏律律一聲叫,就地轉了個身,然后噠噠噠噠地往回走了。
這場面看得楊振目瞪口呆。
看著揚長而去的多爾袞,再看看自己身下的棗紅馬,楊振搖頭苦笑,他可做不出多爾袞那樣的動作。
只能翻身下了馬,牽著馬小心翼翼地從橋上轉了身,然后走回了自己人這邊。
跟多爾袞的這場見面,平靜無波。
雖然雙方都做了準備,在河兩岸拉開了對壘的陣勢,但現場對話的,只有多爾袞和楊振兩個人。
他們兩個說了什么,兩邊的人都聽不到,包括他們兩個各自身后打著旗幟遠遠跟著的李明時和碩托,也聽不清楚。
最多也就是聽到了多爾袞最后的哈哈大笑罷了。
從整個見面的氣勢上看,楊振略略落在了下風。
不過對他來說,他的主要目的達到了就行,至于說在兩軍面前能不能表現出不凡的威風氣勢,他已經不在意了。
兩人見面結束后的當天下午,湯池河西的清虜營地就悄然撤走了。
第二天一早,安慶后麾下的劉文炤以及楊振身邊的祖克祥,就帶著楊振的軍令和書信,在各自手下人的跟隨下,一起出城往西,繞道前往熊岳城方向而去。
現在,熊岳城雖然還在清虜的手中,但其實已經處在呂品奇指揮的金海鎮西路軍的包圍圈里了。
金海鎮西路軍在打垮了許屯堡,渡過了浮渡河以后,跟水師配合,對熊岳城形成了圍三缺一的態勢。
他們圍了熊岳城的東、南、西三面,只留下北面通路,目的是迫使熊岳城的清虜棄城而走,然后讓水師的戰兵在清虜兵馬撤往蓋州的路上打他們一個伏擊。
這當然是跟楊振學的。
對他們來說,攻堅不是不行,但是傷亡必大,如今這么做反而是云集複州的金海鎮各路人馬都能接受的。
但可惜,他們跟楊振學的這個套路,熊岳城的清虜守將心中也跟明鏡一樣的,知道明軍不搞強攻,背后就必有埋伏。
于是,呂品奇他們就對熊岳城打打停停,在大量派出水師北上騷擾清虜后方海岸的同時,就在熊岳城這里形成了一個對峙的局面。
熊岳城的清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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