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當空,夜幕低垂。
深夜里的溫爾斯頓依舊喧囂不止,無論是上城區還是正在建設的老城區,七十四家酒館日夜爆滿。
成噸的紅酒白酒朗姆酒被運進溫爾斯頓的大街小巷,滑進酒鬼的喉嚨里變成流淌成河的金杜隆。
再流淌回到賺得缽滿盆滿的商人口袋里,變成成桶成桶的酒水高價運回溫爾斯頓。
周而復始。
酒館所在的街道上甚至還要專門雇人清理街道上的衛生,否則從不間斷的酒鬼們能自己熏死在自己的嘔吐物和污穢物當中。
金樽魚酒館。
一名黑瘦男子正神色焦躁的把玩著手里的魚骨bishou,并時不時的撇向酒館的大門。
每一次大門被推開,他都會從激動緊張到失望,每一個走進酒館的人都不是他要等待的人。
時間就如同他眼前的蠟燭,隨著滾燙的燭淚流淌而流逝。
當他眼前的粗制蠟燭已經換上的第三根也要見底時,他終是不耐起身離開。
推開木門大步走出了人聲鼎沸的酒館。
月光下,他能清楚的看到就在酒館的斜對面,幾個腰間別著bishou或斧頭的男子正不懷好意的看向自己,其中一個更是極其挑釁的對自己呲了呲牙,用口型罵出了一句極其骯臟的字眼。
海老鼠!
這是即使是在海盜群體里也是十分侮辱人的臟話。
但他僅僅是冰冷的看了對方一眼后就大步走進漆黑的小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現如今的溫爾斯頓治安要比以往好的多得多。
至少在這里,你不會平白無故的,只是因為看了某人一眼就會成為倒在臭水溝里等待腐爛的尸體。
行走在夜里,你只要在自己的錢包里備好并舍得那幾枚銅賽斯,就不用太擔心自己的性命會被搶劫者一并拿走。
一種名為規矩的無形壁壘,正在把溫爾斯頓的幫會份子和普通人隔離開來。
不是沒有狂妄之人想要挑戰規矩,挑戰權威借此上位。
但最終的結局不是悄無聲息的消失在街頭,就是徹底沉入德莎林河里喂了水鬼。
男子一手握著懷里的魚骨bishou準備在第一時間揮出,一邊警惕的看著四周熟練的走在小巷里繞來繞去。
直到他第三次經過一棟平淡無奇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走到門前他用七短一長的手法敲了敲,很快房門就被打開從里面露出一張陰霾的臉。
門后的人沒有第一時間放男子進來,而是警惕的探出頭向街道兩側看了看后這才道:“快進來!”
黑瘦男子走進房間后,就被屋內的幾個人圍住,其中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男人急迫的問道:“怎么樣,有消息了嗎?”
男子拿起桌子上的紅酒狠狠的灌了一口后沉默的搖了搖頭。
屋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默。
“混蛋,老喬究竟什么意思!”屋內一名有著明顯威爾曼血統的粗壯男子狠狠的錘了桌子一拳,“把咱們當猴子耍是嗎,把咱們兄弟幾個叫來卻不見面,真把自己當做大人物了嗎!”
那名黑瘦男子譏諷的道:“可不就是大人物了,原本的老海狗成了大名頂頂的不死老喬,整個溫爾斯頓的無冕之王,咱們兄弟幾個要不是沒了路可走,何必像狗一樣被人一喊就巴巴的跑來,不就是希望對方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丟塊骨頭嗎!”
男子話一出口,在座的人臉色都難看了起來,雖是事實卻也著實難聽了些,要不是大家知根知底對方是個嘴毒的,而且連自己一起罵了進去這才沒有刀劍相向。
良久,還是先前那個刀疤臉問出了關鍵問題:“那現在怎么辦,干耗著?我這已經沒有錢可用了。”
“再等一等,”黑瘦男子咬了咬牙道,“哥幾個都是過慣了刀口舔血,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漢子,讓你們回去當農民估計誰都不愿意,實在不行咱就…………”
“噠噠!”
門外突然傳來的敲門聲,驚得屋內所有人都跳了起來。
下一秒,更讓屋內所有人心膽俱裂的事情發生了。
只聽“吱嘎”一聲,上鎖的房門竟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一名披著亞麻斗篷,帶著一張白色無嘴面具的斗篷人走了進來。
“你是誰?”黑瘦男子警惕的問道。
“一名信使,很抱歉嚇倒諸位,”面具男躬身道,在眾人緊張的神情中掏出了一個海螺號角遞了出去道,“你們可以回去了,這是給你們的答復。”
那名有著威爾曼血統的壯漢脾氣最為暴躁,當下就忍不住罵道:“喂,你什么意思,這就是老喬給我們的答復嗎,拿一個破海螺打發我們,當打發叫花子嗎,信不信老子砍死你!”
面具人語氣不變的道“自然不是,當你們在海上吹起這個海螺號角后,自然就一切明白了。”
說完面具男就將手里的海螺放下,直接扭頭離開消失在夜色當中。
“故弄玄虛,不想見就不見,拿個破海螺是個什么事!”刀疤臉恨恨的說道。
看著地上那枚毫無神異之處的海螺,黑瘦男子面色難看的說道:“既然大人物不想見咱們幾個小人物,咱么也就別在這耗著了,明早咱們就離開!”
我就不信我黑曼尼沒了別人的資助,就不能東山再起,重回大海之上!
不管黑瘦男子如何在心中發狠,走在夜色當中的面具男在穿過三條街道后停了下來。
轉過身背對著月光道:“出來吧,跟了這么久不累嗎。”
一道人影從陰影中走出,赫然是和年輕術士有過一面之緣的吟游詩人文力克奇。
文力克奇好奇的打量著面具男神:“讓人驚嘆的感應力,閣下究竟是誰,我沒聽說過鼠幫有你這么一號人物。”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吧,深更半夜跟蹤我,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就要喊警衛了。”面具男回答道。
文力克奇灑然笑道:“那閣下不妨喊上一喊,我倒想看看藏頭露尾之輩是否真的敢喊警衛來。”
面具男搓了搓自己臉上的面具有些無奈:“那就是耍無賴嘍?”
文力克奇面色古怪的盯著面具男的手看了幾秒后:“彼此彼此。”
“那就別怪我們人多欺負人少了。”面具男說著,四周的陰影宛如活了過來一般,十幾個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里的奔行鼠刺客已經將文力克奇團團圍住。
而面具男則對著文力克奇揮了揮手以示告別,就瀟灑的頭也不會的離開。166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