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巫安琦很快就找到了掛在樹上的凱爾,仰著小臉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它很溫順的,估計是你不下心碰到它的癢癢肉了,所以才不小心踢到你。”
凱爾從樹上跳了下來,抖了抖身上的落葉,任由阿伯薩斯替自己掃掉身上多余的落葉。
對于如今體質的凱爾來說,先前那足以將普通人踢爆的一腳僅僅是讓他被踢中的胸口感到發悶而已,卡片里也僅僅是象征性質的掉了一滴血而已。
他揮了揮手表示自己沒事道:“是我莽撞了。”
但他更好奇的是“雞腿屋”的這一腳為什么沒有觸發他加持在自己身上的克敵先機。
被他永久固定在身上的法術,今天他可是還有三次機會沒有使用。
是它身上被賦予了某些特殊的破魔法術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這一次沒有給自己造成傷害,但下一次呢?或是想殺死自己的呢?
他覺得應該好好和這里的主人談一談。
至少要弄明白這個活化房子的原理。
這回他和房子都很老實,等凱爾走過來時對方也僅僅是有些不舒服的抖了抖身子,卻依舊趴在那里沒有站起來。
兩人推開門走了進去。
外面看起來已經異常老舊,需要四處縫縫補補的小木屋里,卻是別有洞天。
內在的空間要比外在看上去的要大得多得多,整個房間的裝扮不像是什么陰森恐怖的森林巫婆的居住地,反而像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宮殿。
一群長得奇形怪狀的小怪物們套著不怎么合身的宮廷禮服在走廊里跑來跑去,給人一種我在忙很忙的樣子。
但凱爾能清楚的看到幾個不起眼的角落里,幾個小怪物們在偷吃著食物摸著魚。
安琦向凱爾介紹道:“這是小魔怪,一種從地里栽種出來的魔法生物,別看他們長得一副精明的樣子,其實都是一群笨笨,連跳舞都不會,走吧,咱們先去婆婆的臥室。”
凱爾看著一個醉醺醺,長著大小眼胖嘟嘟的小魔怪一頭撞在自己的小腿上,沖著術士露出一張蠢萌蠢萌的丑臉,凱爾蠕動了嘴唇,很想問下小巫女。
就這德性你是怎么看出它們長著的是一張精明的臉!??
凱爾跟著安琦向深處走去,最終在一個桃型粉紅色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凱爾神色古怪的問道:“你確定這不是你的房間,而是你婆婆的房間?”
安琦理所當然的道:“當然,婆婆最喜歡的就是小獨角獸的顏色,所以她把自己的房間和最常用的草藥室都布置成這種顏色。我喜歡的可是紅色。”
凱爾腦海里莫名的浮現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老夫粉紅色的少女心!
安琦回頭看了眼門口旁邊擺在桌子上的一塑小雕像。
那座雕像被雕刻成一名身姿妙曼,婀娜多姿的少女形象,高舉的雙手托著的是一個可以自動翻轉的沙漏。
沙漏里一堆璀璨的金黃色沙子正簌簌的向下滑落著。
凱爾正好看到沙漏里上面的沙子漏光,重新翻轉過來后,少女腳下的青銅花蕊緩緩的盛開了一朵,此時她的腳下一共十二朵花苞,已經盛開了十一朵。
安琦道:“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我們需要把他們喚醒。”
說著,安琦就推開了眼前粉紅色的桃型大門。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一片粉紅色,就連床上的帷幔都不知為何散發著淡淡的粉紅。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黏甜的香味,四個角落和中間一共五個精致的香爐里還正有裊裊升起的煙香。
走到床邊就能看清帷幔后是兩個平躺在床上,安詳入睡的男女。
其中一個是長相剛毅,容顏俊朗的中年威爾曼男子,赫然是經過修剪和沐浴后的獵魔人。
凱爾第一時間竟然沒有認出來洗漱過后的大叔!
另一個,安琪嘴里的婆婆反而是一個長相迷人,頗有波斯風情的女子。
若是仔細的看似乎和先前那個沙漏雕塑上的少女頗為相像。
凱爾面皮一抽,難怪這混蛋把自己的馬匹給扔到那么遠,竟是來會老情人來了。
女孩走到草藥臺熟練的開始制作起魔藥,不一會兩碗像是鼻涕膠一樣的東西就呈現在凱爾眼前。
安琦將其中一碗遞給了凱爾道:“這是‘夢境回醒’藥劑,給他們灌下后他們就會馬上醒來。”
碗里的這股不斷自己蠕動的藥劑讓凱爾回想起了某個很不好的回憶,不由皺了皺眉頭。
所以他滿懷惡意的將碗里的鼻涕膠倒入了獵魔人的嘴里,而且一滴不拉。
當藥水全部灌進獵魔人嘴里后,不到數秒的時間就有了反應。
獵魔人整個人就像是剛從噩夢中驚醒的人兒一樣,瞬間睜開了眼睛,翻身對著床下早已準備的痰盂吐出了一堆污濁的黑色粘液。
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的凱爾不由有些厭惡的退后了一步,看向安琪想說道。
只是凱爾看到的卻是整個人已經嚇傻呆在那里的安琪和她身前非但沒醒,反而產生了驚悚變化的女巫。
女巫那原本燕麥色,好似牛奶咖啡般嬌嫩的肌膚此時好似是暴躁的作者最不滿意的畫布般,正被一只無形的筆刀肆意的劃割著。
而那張嬌俏可人的臉上此時爬滿了恐怖的黑色斑紋,皮膚下好似有什么活物般正順著這些黑色的脈絡在她的肌膚下游走亂竄,一個又一個膿包從她龜裂的傷口里鼓出。
那碗好似鼻涕膠般的果凍綠藥水此時如同受驚的兔子般正爭先恐后的從女巫咧開的嘴巴里逃了出來,掉落在安琪的腳下變成一灘無用的固體膠狀物。
女巫整個身體都開始劇烈的顫抖著。
隨著一聲幾乎可以穿透靈魂的厲嘯從女巫已經咧出的非人角度的大嘴里發出,女巫的四肢如反關節般的一扭,好似一只四腳蜘蛛般從床上跳了下來。
在整個房間里迅速爬行亂竄著,最后攀爬到墻壁上,縮到了房頂的墻角里。
而那雙曾經有多么美麗,現在就有多么驚悚的臉倒垂著看向了床邊的諸人,嘴里還發出滲人的咯咯咯的聲響。
不知何時睜開的眼睛里看不到瞳孔和眼眸,只有純惡的黑色。
“你制作的藥水副作用這么大嗎?”
這個時候,凱爾才堪堪把方才想對小女巫安琪說的話,吐的槽從嘴里禿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