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鉆石自空中照下。
嬌美的月光是我送你的婚紗。
全星來見證,諸神在祝福。
我美麗絕倫的愛人啊!
請快撕開我的胸膛,看我愛你如火的驕陽!
衣著華麗的吟游詩人輕輕撥動著琴弦,優美的音符伴隨著甜美的嗓音,飄蕩在整個燈火通明的大廳中。
而隨著音樂的開始,宴會也正式開始。
一個個造型精致,散發著陣陣誘人香氣的美味佳肴被身穿白色燕尾服的侍從們高高托舉在巨大的銀制餐盤上,動作優雅而熟練的擺放在了餐廳中那用上等雪白綢布所遮蓋住的巨大長條餐桌上,供客人們隨意取食。
“這些傭人都是至少有六到十年受過宮廷禮儀培訓經驗的優秀仆人,一般都會終生服侍某個家族,阿莫得小姐買下這么一批優秀的仆人可是花費不菲,拋除他們的年薪和主人理應給予他們的吃住費用,至少也要花上600金杜隆才能買下來,再加上她來到提埃爾的日子不長,就能購買這么一批優秀的傭人,這個價錢還得往上抬十六個百分點。”
一個長相稚嫩,帶著一副吊著金色絲線的水晶單片眼鏡的侏儒輕聲的說道。
而站在他身邊的除了一個魁梧不似人類的金甲騎士外,還有一個身材纖細高挑,衣著華麗到近乎是奢華的金色面具男子。
金色鏤空得比藝術品還藝術品的面具戴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臉部完美的遮蓋住,僅僅露出一頭茂密的比金子還奪目的金黃卷發。
身上是一件提埃爾當下最流行的打著蕾絲褶皺寬大衣袖的三色排口長外套,上面的長蕊花瓣圖紋全部是由最優秀的裁縫手工縫制的金線所繡,外套上的每一個扣子都是用海藍鉆石所制,顏色正好和系在他脖子上好似蝴蝶結般的天藍色花邊緞帶領飾遙相呼應。
緊身的黃藍長條紋銀線褲子則倒襯得他上身充滿褶皺和填充物的上衣顯得異常的龐大和臃腫,將他映襯的像是個只鍛煉上身肌肉的“畸形力士”。
珠光寶氣的服飾和金黃為主的衣服色彩讓他在明亮的火光下如同太陽神般金光閃閃。
但詭異的是如此惹人注目的三人組卻就這么怡然自得的站在宴會大廳的一角,隨意吃喝著被仆人擺放在身邊的酒水和美食,卻沒有一人來叨擾,好似是看不見他們一般。
那位“金閃閃”輕笑了一聲,端起一杯波爾多紅酒放在自己的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口。
或許唯一不耀眼的就是他那雙藏匿在黃金面具之后的鉛灰色眼眸,但眸里的目光依舊亮的發光。
他說道:“看來我們的這位阿莫得小姐果然是家大業大,一擲千金,為了更快的融進提埃爾這吃人不吐骨頭的貴族圈正用金錢開道,她身邊的那個女孩又是誰呢?”
“伊迪斯·薩福禮,薩福禮家族的唯一千金。”正端著一盤甜點大吃特吃的侏儒含糊不清的說道。
金閃閃想了想后才恍然的說道:“哦,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能買到世界山脊上那些矮酒桶們精鐵的那個薩福禮?”
“嗯哼!”侏儒已經沉浸在自己手中那份用奶牛,蜂蜜和牛油烘烤得香噴噴,甜膩膩的甜食里,只是低著頭嗯了一聲。
金閃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由感興趣的道:“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嗯?”原本正在和甜食點心奮斗的侏儒猛地抬起頭,用那一雙漂亮的杏眼危險的掃視著眼前這嘈雜熱鬧的人群。
忙將嘴里塞得滿滿的食物囫圇吞咽進去后,侏儒轉動著自己手上的一枚琥珀戒指謹慎的說道:“小心點,我感受到了陌生的魔法波動,有陌生的施法者在宴會里,我覺得咱們應該和您的侍衛們呆在一起。”
金閃閃瞅了瞅觥籌交錯的客人,又看了看身邊還不到自己腹部高的小侏儒,輕笑了一聲隨意的抽出一張餐布在侏儒那沾了奶油蜂蜜的嘴角上擦了擦笑道:“金爝·加爾,要不是我親眼見過你的能力,就你這個模樣就像是個不給魚吃的小奶貓在鬧別扭一樣,奶兇奶兇的。”
侏儒金爝毫無威力的瞪了對方一樣,氣鼓鼓的鼓起自己的腮幫子表示自己現在很生氣。
但在他伙伴的眼里更像是一個表示自己超兇的小奶貓了。
侏儒的兩只圓耳朵靈活的抖動了起來。謹慎而小心的將自己的雙手攏在了自己寬大的袖口里。
而他的模樣只有熟悉他的對手和伙伴才知道這代表著什么意思。
當看到自己的好友出場時,凱爾很想去和伊迪絲暢談一番。
但是當看到兩人被蜂擁而至的賓客們所包圍時,遂就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而是依舊任由那位不請自來的女郎拉扯著自己和其他的賓客攀談,就這么兜兜轉轉的在宴會上隨意的走了幾圈,和幾群毫不認識的人又攀談了一番后,就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
女郎極其親昵地湊到凱爾的耳邊低聲像是叮囑又像是蠱惑的說道:“親愛的,待在這里不要亂跑哦,我去去就回來!”
我還去買橘子呢!
凱爾下意識的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就看著女郎和其中一個侍從攀談了幾句后就悄然無息的消失在通往后院的門后。
而凱爾則在女郎的身影消失的瞬間,將一記改良后在近距離可以被他所感應到的零環法術魔法印記彈到了她的身上作為標記用。
再怎么說翠絲琪也算是他的朋友,自己欺負可以,可外人要是威脅或是損害到了她的利益他沒有理由不出手幫忙。
然后就很自然而然的看到那兩位如明珠般的少女向自己這邊走來。
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女孩,雖然被面具遮掩,但那雙會說話的海藍色的眼睛已經在向凱爾打著招呼,仿佛是在說:“嗨,凱爾,想我嗎?”
看著數年不見的昔日好友,凱爾再也忍不住嘴角的弧度,面頰上輕輕漾起兩個喜悅的酒窩輕聲呢喃:“伊迪斯,好久不見。”
就在凱爾忍不住跨出一步迎了上去的時候,一道炫目的綠色如同迎風招展的大旗擋在了他的視線面前。
“凱爾,先前那個和你手挽手進來的女人是誰!?”一個凱爾討厭的聲音先聲奪人的喊道。
翠絲琪覺得自己都要被氣炸了,幾乎從她入場的那一瞬間就看到了凱爾這個該死的威爾曼混蛋,只是原本內心的那一點點的小雀躍在看到他手挽著手和一個舉動極其親昵的臭女人在一起時就徹底化為烏有,只剩下憤怒和唾棄。
所有的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要不是多年的涵養讓她保持著風度,將所有需要打招呼的客人依依招呼好后,她這才就毫不猶豫的殺了過來,當然淑女禮儀不能丟,阿莫德家的大小姐依舊是邁著最為優雅的步伐走了過來。
所有的思緒和憤怒最后摻雜和融合,化為了這一句讓她自己都感到有些委屈的質問。
但這聲質問讓面具下的凱爾忍不住下意識的蹙了下眉毛,目光中的喜悅逐漸變淡成冷漠,隨著視線的沉淀而成為了傲慢。
俯視著眼前擋在自己去路的女子,目光平靜的看著這個自以為是還盛氣凌人的富家小姐。
聲音里透著疏離和冷漠,譏諷的道:“男歡女愛無非是飲食男女,你說我和她是什么關系?”
女孩的心中忍不住一酸,隨后更多的是委屈后所化的憤怒。
終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帶著心中某種莫名的怒意反唇相譏,抱著自己纖細的胳膊冷笑道:“我說什么了,伊迪斯,從家里一出來,某個上不得臺面的黑發野豬崽子就再也忍不住暴露了自己的本性,開始拈花惹草了起來。”
伊迪斯看著每一次見到凱爾就像刺猬一樣忍不住炸毛的翠絲琪就忍不住扶額輕聲道:“翠絲琪……”
不等大小姐再度發話,凱爾就毫不紳士的將自己的大手按在了翠絲琪嬌小的腦袋上,然后給扒拉了開來。
然后凱爾像是換了一個人般橫跨一步走到伊迪斯面前笑嘻嘻的道:“嗨,好久不見,伊迪斯有沒有想我?”
“哎?”伊迪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突然變臉的凱爾,有些結結巴巴的道:“是,是啊,凱爾,好久不見當然很想念你們,還有皮埃爾他們,我聽說他已經跟著那位老騎士去追求自己的騎士之路了,我走之后你和皮埃爾有沒有在一起說我的壞話?”
伊迪斯越說越順,趕忙挑起話題問起另一個許久不見的同伴。
“哼!”凱爾卻是沒有接茬子,而是十分理直氣壯的說道,“別和我提那個混蛋,死矮矬子,自從知道那混小子也喜歡你后,我就和他勢不兩立了!”
女孩聽到男孩那一個“也”字,頓時羞紅了臉,在純銀的面具下更顯得肌膚粉紅嬌嫩,忍不住低頭嬌嗔道,“你,你怎么越來越變的油嘴滑舌,什么話都敢說,你果然像翠絲琪說的般,來到提埃爾,和,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學壞了,翠絲琪你說是不是,翠絲琪?哎,翠絲琪?翠絲琪!??”
女孩本想拉來自己的朋友遮掩自己的羞怯,卻驚訝的發現先前還和自己在一起的閨蜜就這么一會的功夫沒了蹤影。
而凱爾忍不住抽動了下鼻子,一把將女孩拉到自己的身后護住神情嚴肅的道:“躲在我身后,不要亂跑!”
就在那一瞬間。
他聞到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血腥味。
而殺過人的他已知道。
那是逝者未冷的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