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看，武琳靠著門口站著，盯著我有一會兒了。
“你想嚇死我？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正對著尸體自言自語，差點就以為尸體開口說話了。
“是你太專心了，沒聽到我腳步聲。來的時候正看到你伸手在盆里撈來撈去，還一副很饞的樣子，還以為你要吃上一口。等了半天沒看著，有點失望。”
“找我什么事？”我趕快換個話題。
武琳指著手機上時間說道：“看你忙完了沒，到吃飯點了。”
“等我一下。”我摘掉手套，換了工作服，找一塊白布，蓋在尸體上。
“有什么發現？”武琳邊走邊問。
“死因是溺斃，但是不在小清河，我懷疑是在偏僻沒有自來水的地方，像是戶外或者是廢棄的工廠一類的地方。”
“有依據？”
“尸體肺部充滿積水，我在水中檢測出含量很高的微量元素，達到礦泉水的標準，卻沒有發現小清河中特有水藻。結合尸體上繩子捆綁的痕跡，我推測死者大概是被吊起來，頭朝下進入水中，反復多次，最后才溺斃。”
武琳奇道：“你的意思不是意外？”
“謀殺！”我搖搖頭說道：“死者肺部的水太多了，被多次淹入水中才會這樣。”
“那就是仇殺？”確定殺人動機，案子就有調查方向。
“也不一定，要看具體情況再做分析。”死者如果有特殊的癖好，就不太好說了。
他們這個特殊群體中有一些口味比較重的家伙，喜歡冰戀秀色，在孔剛一案中，就有人是自愿被吃掉。
武琳說道：“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被害人吳成龍沒有特殊愛好。在單位和鄰居口中，為人還不錯。”
“要調查一個人不能只看表面，他要是真有點愛好，也不會寫在臉上。”我告誡道。
武琳笑而不語，這種事似乎不用我多說，她比我經驗豐富。
“吃飯！”我有點尷尬。
“下去四點有一個案情分析會，在小會議室。”
“收到！”我趕快去打飯。
午飯過程中再也沒談案子，氣氛很輕松。在她看來，這個案子沒有難度，很快就能破案。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特殊之處。
吃過午飯，我回到法醫室。蓋在尸體上的白布被水浸透，邊緣還在滴水。
我將內臟重新放回去，縫好刀口，把尸體放進停尸柜中。
法醫室本來就有些返潮，又弄了這么多水，感覺濕漉漉的很不舒服。
我開著換氣扇，寫驗尸報告。這是我在一組做法醫以來，處理的比較輕松的一具尸體。
等我完成報告，才兩點多一點，我有些困了，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滴答……滴答……
我睡的并不踏實，睡夢中總聽到水滴滴落的聲音。時遠時近，一會兒在耳邊，一會兒又到了門外。
睡了不到一個小時我就醒了，不僅沒有休息過來，反而更累了。
伸個懶腰，我回到電腦前，對著一串數字發呆。
這串數字對死者到底有什么意義？放在錢包夾層中，對死者來說一定很重要。
數字沒有規律，硬記下來也不難，但是意義在哪？
看到數字組合，最先想到的是密碼。
拿著紙片我又看了一遍，紙被水泡過，看不出是什么時候寫的。
目前還看不出紙片和案子有什么關系，但是有時候無足輕重的一件東西會成為破案的關鍵。
鈴……
手機響了，拿過來一看，已經到了開會時間，我鎖好門，匆匆趕到小會議室。
推門一看，一組的人都回來了。
“就等你了，開始吧！”武琳催促道。
我剛坐下，方叔說道：“我的去了死者的公司，同事和領導都談了。在上級眼中，吳成龍是一個好員工。在同事眼中就不怎么樣了，喜歡拍馬屁，占小便宜，調戲新來的女員工，前段時間擠走一個男員工。”
這樣的人很多，每個公司都有，這不是他被殺的理由。
“我還找到他的朋友聊了聊。在朋友眼中小吳倒還不錯，他們每隔一段都要聚會，偶爾還在一起踢球。死者的身體素質不錯，曾經參加過校隊。”
武琳問道：“有沒有女朋友？”
“大學的時候有個女朋友，談了四年。畢業沒多久就分了，女生回到家鄉發展。之后交往幾個對象，相處的時間都不長。”
“有對象！”武琳說道：“說明取向很正常，不會因為分擊太大，口味變了？”
“兩人是和平分手，都沒吵架。吳成龍一點也不傷心，至少他朋友是這么說的。”
“有沒有死對頭，仇人之類的？”
“沒有！”方叔解釋道：“除了工作上有點小沖突，遠不到結仇殺人的程度。”
綜合方叔所說，死者吳成龍就是一個普通人，離開校園走向社會，在職場上歷練數年，變得圓滑事故。
武琳轉向李飛，問道：“你那邊有什么收獲？”
“你自己看，我拿回了所有的筆錄。”李飛說道：“死者第一次筆錄非常詳細，但是沒過多久，自己又改了口供，反復改了很多次。”
武琳很認真的看完全部口供，說道：“第一次的口供很詳細，我看不像是編的，我們沒調查？”
“查了，沒有結果。”李飛說道：“當晚死者所說的房間是被使用過，但是沒人能證明他說的是真的，平臺的管理員根本就沒關注這個房間，死者也沒辦法提供證據，案子不了了之。”
我問道：“房間主播的信息呢？這個應該能查到。”
“很早之前就注冊的房間，還沒有實名制，只知道是本地人。”
從沒使用過的房間，僅使用一次，還被死者一個人遇到，看上去很可疑。
武琳問金磊，“你那邊有什么發現。”
金磊還在擺弄死者的筆記本電腦，頭也不抬的說道：“我查了他的電腦，找到一些片子，小子品味還不錯，收藏的都是極品。經常訪問的網站都是些視頻網站，沒什么特之處。他平時使用最多的軟件就是一個直播平臺，幾乎每天都在用。”
“有沒有發現要使用密碼登錄的秘密賬戶？”我問道。
“查到一個容量很大的網盤，正在破解密碼，需要點時間。”
我想到了那一串數字，很有可能就是打開網盤的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