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橫城東區錢府。
送別了前來慰問的族人之后,錢老二滿臉憂郁地來到書房之中。
“二老爺,您這次死里逃生回來,老太太和那些族老有什么別的打算沒?”
錢老二深深地看了一眼臉上還殘留著幾道血痕的章致遠,突然笑了起來。
“章兄弟啊,事情可沒咱們想得那么簡單呢!
老太太看到我帶著黃啟偉的尸身回來,連個笑臉都不給,說話的語氣,跟恨不得我回不來才好,我這心里真心不是滋味啊!
大哥他們出事,這起因全是富貴兒那小子惹出來的事,我為了他不僅損失了一大批好手,甚至自己差點都沒了命,這能怨我么?
可是他們呢,名義上是來慰問,其實是想要我把這次的損失給彌補回來,說什么為了贖我,家里付出了多少多少出去。
啊呸!
昨天晚上那幫人又不是我安排的,他們死了關我屁事!
花錢贖我咋了,難道我就不是錢家的人了?”
章致遠眉心皺成一個井字,思慮了一番,再次問道:“那別的人呢,比如四老爺,還有其他族老有什么其他說法沒?”
錢老二冷笑道:“哼,老四就會裝,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他眼睛里的喜色都快壓不住了。
至于那些族老,居然對我頗有微詞,甚至有的還明里暗里的責問,為什么我大哥他們都死光了,偏偏就我們幾個活下來。
嘖嘖,他們居然敢懷疑我們串通外人謀殺家主!
這特么的,要不是老太太攔住,我當時就想跟他們翻臉了!”
章致遠:“這么說來,恐怕家里已經做好了讓四老爺接手家主之位吧?嘖嘖,二老爺,您以后的日子可難熬了啊。”
錢老二憤憤地說道:“平日里還真沒發現老四那家伙居然還有這一手,都不簡單啊!
不就是贖我花了一點錢而已么,憑什么就不給我機會了?
難道我非得跟大哥一起死在外面,他們才會高興?”
章致遠:“二老爺,這些暫且不說,您三妹那邊沒啥反應?還有,家里是否已經準備好再次出兵攻打那個姓余的打算?”
錢老二:“三妹?呵呵,她巴不得黃啟偉死了才好呢,假惺惺地哭了幾聲,連眼淚都沒流一滴,不過也說不準她還有沒有其他的心思。
畢竟連我都沒發現黃啟偉那小子居然隱藏的那么深,要不是這次的事,恐怕他還并不一定會暴露出來吧。
至于再次攻打姓余的,呵呵,老太太說了,她自有安排,卻也沒跟我們細談這事。
反正要是換了我,我是不會冒這個險的,兵馬一動,難道不花錢?
姓余的武器那么厲害,只要沒近身,誰能拿他怎么辦?還不是去多少死多少。
這次死了這么多人,家里都還不知道得花多大的代價才能安撫下來呢。”
二人又隨意聊了聊,章致遠見錢老二有些煩悶,陪著他喝了頓悶酒,也就各自醉醺醺地回屋睡下了。
錢家后院某間房內。
一個滿頭銀絲的老太太正在躺椅上閉目養神,跟前有一個婆子低聲地敘述著錢老二與章致遠之間在書房的對話。
等婆子說完之后,老太太微微擺了擺手,那婆子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這時,待在一旁的中年富態婦人哭訴道:“娘,大富和富貴兒他們死的好慘,連尸骨都沒留下,您可得要為他們報仇啊。”
“行了!你不是說你家老爺和富貴兒是老二搞得鬼么,現在知道實情了,那就該消停會兒。”
老太太說道這里,翻身而起,冷冷地看著她說道:“記住了,你是錢家的大兒媳,我錢家不會不管你的,但是你的嘴最好給我閉嚴實了,沒什么事的話,別給我出錢家大門。”
“是,娘,兒媳都聽您的,兒媳沒了老爺,連唯一的兒子都沒了,如今無依無靠的,絕對不敢做出任何對不起錢家的事。”
“行了,你跪安吧,回去照顧好老大留下的那個私生子,以后他就是你的兒子。”
“是,娘,那您早點休息,兒媳告退。”
中年婦人離開后不久,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怯怯地走了進來。
“說吧。”老太太冷冷地說道。
“是,四老爺回去之后....”
如此連續來了幾人匯報之后,老太太揉了揉眉心,對著外面說道:“明天早上派人去府衙提前通報一聲,就說老身會前往府衙跟府主商談大事。”
“是,明白。”
次日,橫城北區一家茶樓之中。
“哎,你們聽說了沒,錢家家主和他那個敗類兒子前兩天被人給殺了,連錢家老二都被人綁票,好不容易花了大價錢才給贖回來呢!”
“切,這事誰不知道啊,聽說錢家的人,甚至是城衛軍都死了兩個營的兵馬,逃回來的人還不到百人呢。”
“那你們知道這事是誰干的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么?”
“哼,不就是西北邊那兩個拓荒村的人下的手么?至于原因嘛,肯定是錢家欺人太甚,對方被逼無奈反抗嘛,這有什么好猜的!”
“滾,啥都不知道就在那瞎說!”
“來,哥子,你有什么內幕消息給說說唄。”
“對對,小二上壺茶,再來兩盤點心,哥子你給大伙講講唄。”
“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別往外傳哈!”
“放心,放心,我們絕對不說,你快講。”
“我隔壁鄰居的二大爺的三姨子的侄兒的妹婿就在錢府做事,聽說他這回也跟著去了,運氣不錯,倒也撿了條命回來。
這事的起因啊,原來是...”
在茶樓邊角處坐著的一桌上,兩個略顯文弱的中年人聽著聽著臉色就變了。
一個戴著眼鏡的說道:“李先生,錢家...”
李先生看了看四周,豎起一根手指低聲說道:“噓,不要太大聲了,這里不安全。
等會兒派人去聯系下章兄弟的兒子,看看章兄弟有沒有事,最好把這次的事詳詳細細地打探清楚。”
眼鏡男:“咱們要不要派人去那個地方打探一下?”
“暫且不要有任何動作,先看看錢家這邊的動靜再說吧。
咱們的實力在西南這邊還是有些薄弱,南邊那里據說都已經打下了一座城,要是咱們這里力量足夠那就好了,也可以相互呼應,爭取獲得更大的勝利。
可惜啊,這里的人腦子一根筋,連識字都少,跟他們講什么大道理一點用都沒有。
我看啊,還是暫且蟄伏下來,先把人手都散出去,啟發民智,然后再談其他吧。”
眼鏡男:“李先生,鄙人覺得或許咱們可以稍微串聯一下,至少要在鄉下發展出一批人來。
眼下災年,很多老百姓都吃不上飯,變賣家業不說,甚至連家小都得賣。
錢家這次就買了好幾百戶人,全都送到那個地方去了,您說我們是不是可以派人化妝過去,賣身為奴,打探一番呢?”
李先生搖搖頭說道:“別心急,目前是什么情況都沒摸清楚呢,暫時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這樣吧,等章先生那邊有了消息,咱們再聯系下其他人,開個會討論一下,說不定集思廣益能想出更好的辦法來呢!”
就在這時,茶樓外面傳來了敲鑼聲。
“咣咣”
“老少爺們都聽好了,府主有令,橫城郊外西北側七十里處的方家村和長平村出現窮兇極惡之匪人。
一旦發現此兩村之人出現,必須立即匯報。
如私自前往兩村方向之人,通通當做匪人同黨處理,絕不寬恕!”
“咣咣”
“老少爺們都聽好了,府主有令,橫城郊外西北側七十里處的方家村和長平村出現窮兇極惡之匪人。
一旦發現此兩村之人出現,必須立即匯報。
如私自前往兩村方向之人,通通當做匪人同黨處理,絕不寬恕!”
“這是要實施封殺了啊!”李先生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