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舟就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著這份報告，只有三頁，但是沈淮舟卻真真地看了十分鐘，里面所有的細節都在上面，包括死者的詳細死亡時間，以及子良所懷疑的死亡原因。
“嗯？張凡是溺死的？”看到這條文字的時候，沈淮舟仔細地看著這段話的所有信息。
溺死屬于窒息性死亡，所以新鮮尸體有一般窒息征象，即全身血液不凝固；內臟淤血；瞼結膜、粘膜、漿膜瘀點性出血。
而這些現象，在進一步對張凡的尸體檢驗過之后，的確出現了。
“不對吧……”一旁的姜小魚插嘴說道：“張凡雖然是在水庫被發現的，但是那個時候他的尸體距離水庫至少有三米左右的地距離，怎么可能是溺死的？”
“根據我的經驗，他就是溺死的。”說著，子良走到張凡的尸體面前，然后掰開他的鼻腔，用鑷子在里面夾出一根綠色的東西，隨后解釋道：“他的口鼻腔里面都有水生植物的殘留，雖然不多，但是就這么一點點就可以明確的證明這個問題了……”
“只不過，奇怪的是這些水生植物都是海洋生的那幾種，在咱們潭州市這邊的水庫里面，是不可能存在的……”這是張凡死因里面最讓人搞不清的……
怎么辦？現在張凡死了，兇手還沒有抓到，下一個目標是誰也不清楚。
沈淮舟和姜小魚兩人面面相覷地望著對方，實在是有些搞不明白了。目前手中唯一掌握的線索，就是那幾個失蹤的受害者了……
“走，去醫院！”
下午五點，沈淮舟和姜小魚從第九處出來，盯著今日太陽最后的余溫開車來到了潭州市市醫院……
夏季五點鐘的太陽最是毒辣，稍不留聲還是會被曬傷。尤其是潭州市這種如同火爐一般的地方，平日里的夏天溫度都能達到四十度左右。
下午五點半鐘，沈淮舟他們來到了潭州市市人民醫院重癥病房。病房外面有幾個干員，再外圍一層走廊有幾個治安署的調查員。現在整個醫院算得上是水泄不通了，兇手應該是無法進來的。
來到401病房門口，沈淮舟收拾了一下，然后示意姜小魚開門進去。
四個受害者都是單獨安排了四個房間，這間房的受害者是燕青，就是那個十八歲的主播姑娘。燕青手臂上掛著點滴，整個人臉上沒有任何的血色，那一條魚尾也在送來之前就已經抑制了下去。
進來之后，沈淮舟明顯地看到這個姑娘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恐，他悄悄地打開眼竅，看了三秒鐘之后才緩緩地收回。
“燕青？北方師大的大三學生，年紀輕輕獲得三次國家級獎學金，可是今年四月份卻申請休學一年。”姜小魚如數家珍一般將燕青的信息念了出來，然后便看到燕青神色一緊，兩條腿不自然地緊縮，然后整個人彈坐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大姐頭神色緊張。
“你……你是誰……”
“好人。”姜小魚懶得說這些，接著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失蹤近四天的時間，知道是誰將你綁架了嗎？”
“不知道……”燕青的回答猶豫了三秒鐘。
“你在撒謊！”
這個時候，姜小魚突然一聲怒喝，在這聲怒喝之下，沈淮舟發現燕青的眼睛視線從姜小魚身前偏移了片刻，雖然只有瞬間，但是這一瞬間可以看出，這個燕青，的確認識兇手……
于是，沈淮舟上千摁住了姜小魚，然后坐到燕青的床邊，兩只眼睛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燕青的眼睛，發出一種常人難以拒絕的聲音：“盯住我的眼睛，不要慌張，也不要害怕。沒有關系，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話就好好地休息，這里很安全，兇手是進不來的……”
沈淮舟的眼睛仿佛有魔力一般，燕青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光明，似乎前面的路一下子就照亮了一般。
等了幾分鐘，燕青的氣息稍微均勻了下來，眼皮子似乎很沉重，于是沈淮舟便扶著她的后腦勺緩緩地躺了下來。
“她知道！”姜小魚氣呼呼地跺了跺腳，就想將燕青從床上給拉起來：“沈淮舟，你要干什么，線索就在眼前，你為什么要阻止我！”
“我理解你的心情。”沈淮舟皺著眉，兩只手抱起來，然后繼續說道：“燕青明顯受到了劇烈的打擊，她是知道，而且很明顯這個兇手和她的關系還非常的密切，只是我們不能強迫她說出來。”
“是那個透明的影子嗎？”
話音剛落，屋子里面突然陷入了沉寂之中。
因為，兩人都看到燕青睜開了眼睛，兩只黑黝黝的眼珠子落在眼眶里面，似乎閃爍著某些星光一般……
“我知道兇手是誰……”半晌之后，燕青才緩緩清醒過來，盯著兩人說道。
此刻燕青的神色不似作假，看她的這副模樣，似乎真的想說出來。于是兩人便坐了下來，安安靜靜地等著她的答案……
“它不是人，也不是我們類人魚……”一句話，道出了真相！
“什么？不是人，也不是你們人魚，那兇手到底是什么東西？”
燕青嗤笑了一番，接著解釋道：“也許，就是你們人類口中的貪婪吧。幾個月之前，有一伙人來找上我，說如果我能提供粉紅色的珍珠，他們就會給一大筆錢給我。但是有一個要求，就是取走我的一管血……”
“什么人？”沈淮舟覺得，這些人似乎認識，或者說他們遇到過。
“不知道。”
“人魚的眼淚真的會變成粉色的珍珠嗎？”沈淮舟又問出了這個問題。姜小魚也十分期待這個妹子的答案，但是燕青接下來的回答卻讓她無比的震驚……
“粉色珍珠的誕生，必須要有成年的人魚血來浸泡之后才會出現。而且，一條人魚的血只能出現十顆粉色珍珠，所以現在市面上的所有粉色珍珠，至少是有上百條人魚的生命為代價給換來的。”
竟然，竟然是這樣的嗎？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燕青突然狼狽的嗤笑了一下，不知道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什么，反正神色十分的落寞。
“所以，類人魚族群是不團結的，我們這一支為了茍延殘喘，只能和人類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