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一身黑袍罩體的朱魚,便來到了這高達數丈的,雄偉高臺之上。
“七弟,現在該如何是好!”
身穿蟒袍的朱至臉色難看,語氣之中也帶著一絲埋怨。
畢竟當初是朱魚,勸他放棄了到手的肥肉羽陽城,轉而攻打李慎占據的虎魄關。
現在他在這,虎魄關底下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怎么可能沒有怨氣。
“明日我會在關下,布置九鬼爭渡之陣,到時皇兄你就趁亂,進攻虎魄關。”
朱魚的聲音尖銳刺耳,就好比冬夜里的夜梟啼鳴一樣,令人心生恐懼。
聞言,朱至那難看的臉色,才稍微好轉了一些。
“另外皇兄,我這九鬼爭渡之陣,需要用到一些東西,我希望你先為我準備一下。”
朱魚那尖銳無比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不知,七弟你都需要什么。”
朱至的臉上倒沒有,露出什么奇怪之色。
他早就聽說過方士布陣之時,會用到特定的祭品,或者儀式之類的。
就比如傳說中的“九天落雷誅邪陣”,布陣之時就需要,九名身具純陽之體的人,來充當陣眼,接引九天之上的煌煌天威。
“桀桀!”
朱魚怪笑了兩聲之后,才緩緩的開口說道:“我需要九百名活人,來充當祭品,以此來喚醒沉睡在天地之間的九鬼。”
“這九百名活人都有什么要求嗎?”
一身黑色蟒袍的朱至,面容平靜的開口詢問道。
“陰時之日出生的人便可!”
在豐饒大陸之上,七月的上半個月為陰時之日,具傳聞說這半個月內,出生的孩子或多或少的都會,沾染天地之內的陰邪之氣。
“好,明日我會親自將九百名陰時之日,出生的人交予七弟你。”
朱至語氣里透漏著一股子喜意。
在他的心里,用九百條人命,換一座雄偉巍峨的虎魄關,無疑是一筆極為劃算的買賣。
朱魚從自己懷中取出了一枚,造型古怪的玉佩。
這玉佩通體漆黑,并且還雕飾著,九只神情各異的惡鬼圖案,并且這玉佩,還會時不時的散發出,一陣陣陰寒之氣。
將這漆黑玉佩把玩一陣之后,朱魚才語氣陰森的開口道:“不用交給我,皇兄你只需要,將這些人砍殺于,虎魄關之下即可。”
朱至沖他微微點頭之后,便向高臺下方的一位黑煞軍軍士,做了一個手勢。
然后便見那位軍士,身材敏捷的爬上了這,高達數丈的雄偉高臺。
“軍主,您召喚屬下有什么命令嗎?”
這軍士躬身向朱至,行了一禮之后,便面容肅穆的開口道。
“今夜子時之前,你務必替我尋到九百名陰時之日出生之人。”
朱至面容冷峻的開口命令道。
“是,軍主。”
軍士雖然疑惑,朱至為什么需要,那么多陰時之日出生的人,但是黑煞軍之內的,第一條鐵律就是,無條件遵從軍主的命令。
就是朱至讓他自殺,他都得毫不猶豫的執行。
…………
正當李慎與朱國大軍,在虎魄關之下對峙之時。
遠在國都羽陽城的那些東夏官員們,卻在金鑾寶殿之上,吵的不可開交。
“陛下,“此次朱國大軍敗退”,全靠劉負將軍,指揮得當。”
說話的是一名,身穿紫色官袍的老者。
這老者面容紅潤,紫色的官袍之上,紋繡著一只姿態優雅的仙鶴。
在東夏國能穿紫色官袍的,無一不是封疆大吏,而能在紫色官袍之上紋繡仙鶴的,放眼整個東夏朝廷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東夏國的丞相劉以。
而他口中的劉負將軍,則是他們劉氏一族之中,天資最好的一名族人。
他現在已經七十多了,馬上就要到了致仕的年齡了,所以他才不遺余力的,培養這位族中最好的年輕人。
好讓他可以盡快獨當一面,延續他們劉氏一族的榮華富貴。
“老匹夫,你可真是一點臉都不要啊。”
位于右側最前方的柳山,面露諷刺意味的看向了劉以。
柳山素來和劉以不對付,他是打心眼里瞧不上,這個毫無作為的丞相。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這位劉丞相,在廁所便秘了幾十年。”
柳山是一個實干家,也是朝中不多的能臣之一,幾十年來矜矜業業,為這個業已腐朽的古老國度續命。
他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類似于,劉以這種“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人。
“柳蠻子,你這話什么意思。”
劉以面色鐵青的開口說道。
“哼!”
柳山冷哼了一聲之后,便沉聲開口說道:“這次朱國大軍撤退,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是因為鎮南王抄了他們的后路。”
“而不是你們劉家那個“銀樣蠟槍頭”的廢物將軍劉負。”
柳山話音剛落,便見朝堂之上的眾人,便一個個面面相覷了起來。
雖然他們也知道這次“朱國大軍敗退”,不是因為劉負,但是考慮到劉以,這個老家伙之后,他們紛紛聰明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柳太師這么彪悍,竟然直接將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
“撲通!”
只見劉以雙膝跪地,用極為悲戚的語氣開口說道:“陛下,請允許老臣致仕,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老臣我的一片,拳拳為國之心啊。”
身穿明黃色龍袍的小皇帝,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
“朕當然知曉,丞相的一片赤膽忠心,至于這致仕之事,以后在議吧。”
劉以雖然心里樂開了花,但是面色卻依然悲戚無比。
“陛下,老臣我只是想為國家舉薦良才,我是萬萬沒想到,太師會對我有這么大的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