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山社稷四個字,柳安神情古怪,心想,雖然這玉如意看起來價值不菲,但現在都什么時代了,還能掀起像當年和氏璧那樣的風波?
不至于吧....
反正柳安是不信的。
只不過從龍景中對待玉如意的態度來看,也許真有什么隱情也說不定。
但柳安并沒有追問,玉如意雖好,但終究沒有什么實際作用,難不成你還拿著它敲人?又不是板磚。
龍景中第二天就離開了,他說自己要暫時回山門一趟,將玉如意送回去,快馬加鞭下,半個月就能打一個來回。
柳安欣然應允,目前來看,沒有什么需要用到龍景中的地方,既然他有自己的要事,放手讓他去做就好了。
至于李守一的便宜老爹李開復,柳安可沒有打算就這么輕易放過他。
來都來了,想走?
不過讓柳安十分意外的就是,老乞丐絲毫沒有要走的跡象,反而是個自來熟,直接住到了李守一的隔壁,還卷了李守一辛苦攢下的上百兩銀子出去買酒,搞得李守一整天哭喪個臉,就跟丟了魂一樣。
老乞丐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早出晚歸,柳安又忙,有時候一連數天都見不到他人,于是乎,這天早上天不亮,柳安就起床在客棧大門蹲點。
果然,老乞丐鬼鬼祟祟的從后堂出來,腰間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揣著昨天晚上柳安才發給李守一的銀子。
柳安就知道,這老乞丐肯定要出去尋歡作樂。
老乞丐掀開簾子,看到柳安坐在堂中先是愣了愣,接著就想悄咪咪溜走。
“站住!這一大早的,你要去哪兒?”
柳安將茶盞重重地放到桌上,喝道。
“害,年輕人,小老就是起個夜罷了,這不是睡迷糊了,沒找到路嗎!”
老乞丐眼珠子一轉,直接跟柳安打起了啞迷。
“胡扯!你腰里揣的什么東西?拿出來!”
柳安一瞪眼。
“哦,你說這個啊,這是小老兒子孝敬小老的,小老不要還不行呢!”
老乞丐從腰里掏出一個錢袋,正是昨晚柳安給李守一的那個,看樣子還沒動過。
“你偷自己兒子辛辛苦苦掙來的月俸,良心不會痛嗎?”
“良心?”老乞丐一愣:“那是啥玩意兒?我一個人含辛茹苦的將那小子拉扯大,孝敬孝敬長輩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一家人的東西,哪里能說是偷!”
柳安敲了敲桌子,說道:“老夫的意思不是這個,你要是想要銀子,老夫倒是可以給你。”
“嗯?!”老乞丐眼睛一亮,立馬腆著臉就湊了上來,毫無高手風范。
“柳先生,柳太師!您可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銀子呢?”
“給你銀子可以,不過你要先回答老夫兩個問題。”
老乞丐點頭如搗蒜:“您盡管問!小老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拿銀子干嘛去?”
“買酒啊!”
老乞丐一臉理所當然。
柳安指著柜臺上那些塵封已久,平日里都是擺在那里裝面門的酒壇:“那些酒它不香嗎?據老夫所知,那些酒就是達騫花了重金買來的老酒,口味可不是外面賣的能比的。”
“嘿嘿,這個小老當然知道,不瞞柳先生,小老這鼻子可靈了,隔著十里地,都能聞到您這酒壇里傳出的香味...不過嘛....”
“不過什么?”
“這自家的酒,哪有買來的香呢?況且小老也不是光喝酒....”老乞丐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偷聽之后才悄聲道:“小老喝的是花酒!”
柳安眼珠子一瞪:“喝花酒?!您今年貴庚?”
“小老今年五十有九。”老乞丐挺胸抬頭,十分自豪。
好嘛,這歲數比魏忠賢都要大了,柳安狐疑地上下打量老乞丐,問道:“你都快六十了,喝得動花酒?”
“噓!柳太師噤聲!實不相瞞,您別看小老歲數大了,可身子骨可還是硬朗的很吶!別說喝點花酒了,就是花里尋歡,也是不在話下!”
“小老可是有自己獨家秘方的,用了這秘方,保叫你四十如花,五十彌堅,六十不倒!”
柳安眼睛一亮,他倒不是真想四十歲了還去喝花酒,主要是瞧上了老乞丐的這些秘方,李守一能長成今天這個樣子,其中九成都是老乞丐的功勞,要說他沒用什么手段,柳安是不信的。
而李守一自己也承認了,小時候老乞丐給他用過什么配方,只不過他不知道,現在正主來了,自己還能錯過這個機會嘛?
只要有了這個秘方,到時候給將士們用上,嗨呀,那豈不是人人金鐘罩,個個鐵布衫?這要是打起來,配合上內甲,刀槍不入,豈不是橫掃一切,睥睨群雄?
這才是柳安的真實目的,而看老乞丐的模樣,顯然藏著不少私貨,堂堂一代宗師,要說沒什么家底,柳安是不信的。
隨便從牙縫里露出來點,都能叫普通人受益無窮了。
所以柳安下定決心,非得榨干了老乞丐不可。
“咳咳,是這樣的李前輩。”眨眼間,連稱呼都變了,“既然前輩喜歡拿銀子去喝花酒,晚輩也不好指手畫腳,畢竟前輩心中有數,晚輩也愿意資助一二,但晚輩心里也有個不情之請。”
幾聲前輩,似乎是喊的老乞丐很舒服,盤著二郎腿坐下,直接拿捏起了架子:“柳太師有什么話,直接明說就是,我們習武之人,向來性格直爽。”
“是是,前輩行走江湖多年,見多識廣,想必是有不少秘籍的,晚輩呢,想要從前輩哪兒求取幾本,當然了,作為答謝,晚輩會奉上些酒錢。”
“害,我當什么大事呢!小老還以為柳先生你要讓小老去宰了皇帝呢,雖然麻煩點,但也不是不能做到。”
“呃....我干嘛要殺皇帝?”
“不殺皇帝,殺閹狗也行啊,反正雇小老殺人,便宜的很,一個人頭,不論身份貴賤,一律十兩。”
老乞丐笑瞇瞇地搓著手,像是面對顧客的奸商:“怎么樣,柳先生您來幾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