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吧的南開陽站都站不穩,罵罵咧咧跌跌撞撞的在大街上漫無目的閑逛,言崢遠遠的綴在南開陽身后。
走了大約半小時,路過一段沒有路燈的昏暗路段,南開陽站在馬路上撒尿。
嘴里喊著:“什么破路,連個~出租~出租車也沒,也沒有!”
尿完低頭拉褲子,因為喝多的緣故褲鏈怎么也拉不上。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出租車猛地出現在南開陽面前,低頭拉褲鏈的南開陽嚇了一跳隨即開口罵道:“會不會開車!這么大個活人看不見啊!”
出租車外表看上去有些破舊,沒有車牌。車頂的燈壞了,有幾個字不亮。
見停在自己身前的車沒有動靜,南開陽借著酒勁氣急敗壞的拉開副駕駛車門想要找司機理論。
車門剛拉開南開陽還沒開口說話,沉寂在黑暗中的司機率先開口:“想救你兒子嗎?我有辦法!”
酒精的作用下南開陽也沒有細想一個出租車司機怎么會知道自己的事情,滿臉驚喜的問:“真的~你真的有辦法?別騙我,我給你錢,說吧你要多少!”
“先上吧,我帶你去個地方,去了你就知道我沒有騙你!”
南開陽扶著車門想要坐進去,還沒等屁股坐下便被人拉了出來。
剛要抬頭怒罵看到被眼前詭秘的畫面驚住了,身前站著一個面色陰沉的青年,手里拿著一個紅色的燈籠,懷里抱著一個可愛的玩偶,看上去極其不正常。
神經病!三個字在南開陽的腦子里一閃而過,酒都被驚醒了大半。
言崢低沉的說:“這輛車不是你應坐的,你等下一輛吧。你要想管教好你兒子,可以等他出獄后聯系我,讓他到我公司上班。我保準讓他變的講五美四德,成為進步青年!“說著不容南開陽拒絕將一張名片塞入南開陽手中,同時將南開陽推開坐進了車。
酒醒大半的南開陽這時才反應過來,怎么誰都知道自己兒子的丟人事!
我南開陽又不是什么名人,至于弄得滿城皆知嗎?一個出租車司機知道也就罷了,一個路人也知道,還要讓我兒子去他公司工作,幫我教育兒子。
想到此處,南開陽徹底醒酒,全身冰冷腦子里不禁浮現出一個荒誕的念頭,自己不會遇到鬼了吧!
接著拔腿便跑,邊跑邊喊有鬼啊!
屁滾尿流一路朝著相反的方向逃去。
再看上了車的言崢。
言崢與司機毫無交流,直到開出去好一段路,天空飄起血雨。
司機才咬牙切齒的說:“又是你這個礙事的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上次讓你僥幸逃了,這次我看你怎么跑!”
血雨血下越大變得跟瀑布一樣,嘩嘩的往車上澆。
看著被鮮血涂滿看不清路的前擋風玻璃言崢淡定的說:“又不是沒打過交道,整這么血腥的陣仗干嘛。別著急動手,你看這是什么!“
見司機已經全身殷滿鮮血,臉也變成泡爛饅頭的模樣言崢不慌不忙的將懷里的玩偶拿到司機面前。
玩偶是白色的長腿卡通兔子,穿著紫色的小裙子,上面還散發著女孩子的甜膩香氣。
這個玩偶這種氣味……司機再熟悉不過。
女兒的氣息仿佛一下子將出租車司機拉入到另一個世界。
車子明顯震了一下撞在了石頭上,就跟他無數次想要的回家的結局一樣。
最后總有一塊大石頭攔在他的前面,女兒讓他瞬間回到了最絕望的境地,那塊攔在車前猶如天塹一般跨不過去的石頭。
劇烈的撞擊差點讓言崢飛出去。好在這次言崢早有準備上車時便系上了安全帶,才避免了悲劇重演。
玻璃早已被鮮血覆蓋看不清外面的模樣,鮮血順著玻璃緩緩流下,像是清泉沒過干枯的田野,分出一道道叉。
腳下鮮血涌動,血液開始溢過言崢腳面。
司機怔怔的看著兔子。
畫面定格在這詭異的安靜中,只有鮮血咕咕冒著泡。
沉默中鮮血已經漫過小腿,言崢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不然再讓自己楞下去自己會被鮮血淹沒,有執行錄在自己死是死不了,全身血淋淋的很惡心。
言崢掏出手機將視頻點開,視頻中傳來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爸爸~你什么時候回來,彤彤~還等你給我過生日!”
一聲爸爸好似萬鈞雷霆擊破了劉金定被戾氣包圍的心。
波濤洶涌的血海被投了定海神針一樣眨眼間平復。
劉金定從言崢手里奪過手機棒槌粗細沾滿鮮血的手指很快填滿整個屏幕,劉金定想要擦干凈屏幕上的血漬,沒想到越擦越多。
“啊~”急躁的劉金定仿佛要噬人一般嘶吼,言崢淡定的從他手機拿過手機,劉金定腫脹的手指根本捏不住手機,阻擋不了言崢的行為。
失去手機的劉金定再次沸騰,言崢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兇什么!你還想不想看你女兒了,你手上全是血,弄得滿屏都是,我以后還怎么用,我拿著你看!”說罷言崢用衣袖將手機屏幕上的血漬拭去,重新點開視頻舉向劉金定。
“爸爸~”手機里再次傳來彤彤撕心裂肺的的哭聲。
“彤彤~“劉金定伸手腫脹的手指想要觸碰屏幕里的女孩,手伸到一半似乎想起什么,定在那里。
雙目流血哽咽起來。
“彤彤~爸爸對不起你。放心吧,爸爸一定回家給你過生日!”
“哼!”言崢冷哼一聲。
“回家你還想回家!”
“誰也不能阻擋我回家!”司機的嘴突然長得比言崢的頭顱還要大,噴出的熱氣里帶著弄弄的血腥味。
血是熱的,但有些不新鮮。
咆哮的風吹的言崢頭發飛起,言崢理了理頭發:“你這滿是鮮血,充滿戾氣的怪物模樣就不怕嚇到你女兒,你拿什么抱她,用你這身沾滿生靈怨氣的血?不怕把你女兒染臟嗎?”
司機的氣勢瞬間癟了下去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是啊!我這模樣有什么臉面見彤彤。我會嚇到她的。可是我答應過彤彤要去給她過生日,我要回家!”說著司機又狂躁起來。
劉金定的狀態極其不穩定,一直在血戾與清醒之間徘徊。
想到女兒時清醒,想到回家時變得瘋狂。
言崢察覺出其中異樣,準備出手破解劉金定的血戾狀態。
“你想回家,我帶你回家!“
“你~呵呵。”劉金定嘲諷的看著言崢。
“怎么,我帶你回家很難嗎?”言崢不解。
“我是執念成鬼,執念越深,越到不了彼岸。我越想回家,越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在陰間徘徊~就憑你一個凡人,有什么能耐給我這個血戾指路,換個修煉有成的道士說不定還有幾分機會!這世間上哪兒去找比我實力還強的修道之人。”
劉金定說的很寂寞。
言崢聽著很欠揍,還讓他整出獨孤求敗的感覺來了。
言崢低頭問燈籠鬼能否為劉金定指路回家得到答案是可以,但消耗很大。燈籠鬼怕言崢過會兒見消耗陰德巨大,再懷疑自己偷吃,提前告訴言崢消耗程度。
每秒10點陰德跟破界消耗度一樣,面對劉金定蔑視的眼神,言崢咬咬牙:“我們打個賭,我能帶你回家!前提是你不準現身嚇到她們,你也不能傷害她們。”
“什么你真能帶我回家!?我保證不傷害她們!”劉金定情緒有些激動。
“你的狀態不穩定,我信不過你。”言崢笑著回答,像是一只瞇眼的狐貍。
“你怎么才能相信我!我真的不會傷害彤彤!啊~帶我回家,不然我殺了你!”
“你看~你看你有點事兒就控制不住自己,這樣的狀態怎么成。這樣吧,我們先簽個合同!”言崢說著要去掏執行錄,手伸到一半停了下來。
血液剛才雖然不在沸騰但一直在緩慢增長,這會已經沒過言崢胸口。
“我簽,我簽。我什么合同都簽,合同呢,合同呢!“劉金定催促著。
言崢皺皺眉:”把血退去,影響我掏東西。“
司機趕忙退去鮮血,言崢順勢掏出懷里的執行錄。
一直泡在血液中的執行錄掏出后一塵不染,言崢詫異片刻。便聯系執行錄要了一份員工合同。
紙頁脫落化作羊皮紙,言崢遞給劉金定。
劉金定想也沒想沾滿鮮血的大手便按了上去,血手印幾乎占滿整個紙。
言崢張著嘴不敢置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他以為還要再費一番口舌就像當初小曹那般,劉金定怎么也該看看合同,沒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