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賴頭六來說,員工只是工具而已,必要時他們也可以充當零嘴兒的角色,眼前這個黑服經理就是個不錯的餐后甜點,等談完生意就品嘗一下這道美味的點心,恐懼的靈魂令人欲罷不能,感受恐懼在舌尖上綻放,靈魂隨之顫栗。
一如回到了當初那個令他驚恐的夜晚,被六個怨魂噬咬身體……但最后他贏了,他戰勝了恐懼,不要怕,恐懼什么的吃下去就好了。
從那以后他就喜歡上了恐懼的味道……
一個回憶往事,一個惶恐不安,兩個鬼各懷心思,一路上沒再有人說話,沉重的腳步聲踩在地毯上,壓下去一個深深的腳印,卻沒有半點聲響發出來。
尋歡作樂,正在跟小姐姐談論如何發育的言崢,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嚇了一跳。
抬頭看去才發現黑服經理面色慘白神情恐慌,剛要開口詢問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時候看到門外走進來一個精瘦的漢子,那模樣就跟常年嗑藥的病癆鬼差不多,骨肉如柴,與之不同的是這個漢子身上的肌肉十分結實。
長得尖耳猴腮一看就是副小人模樣,鷹顧狼視,眼里透著一股子陰狠勁兒,看到對方格外醒目的腦袋言崢頓時明白這個漢子就是他們口中說的賴頭六。
頭上9⃣️個拳頭大小,閉目養神的鬼面看上去極其震撼人心,雖然早在心里想象過賴頭六的模樣,但當言崢看到賴頭六模樣的時候,言崢還是差點沒驚訝的叫出聲來。
賴頭六見到言崢這幅吃驚的神情似乎并不感覺意外,任何第一次見到他的人都會露出這幅震驚的神情,他也早已習慣。
金刀闊馬的橫坐在言崢面前桌子上,一只腳踩在桌面,整個身體抖個不停,全身上下混混氣息一覽無遺。
伸出手扣了鼻孔嬉皮笑臉毫不避諱的說:“看到我很吃驚是嗎?嘿嘿,第一次看到我的人都這樣,我頭上這六個鬼面,其中四個是我的老母老婆兒子女兒,另外兩個是生前被我害死的客商,知道他們為什么跑我頭上去嗎?哈哈哈因為他們都被我吃了!”
癲狂兇狠的模樣十足一個瘋子。
言崢看到賴頭六這幅姿態不自然的皺了幾分眉頭,賴頭六不虧是混混出身,把好勇斗狠的性子發揮的淋漓盡致。
清末的時候,混混們打架并不是像現在這般直接抄家伙群毆,而是斗狠!
雙方老大領著小弟碰面,一場龍爭虎斗即將爆發,兩個老大默不作聲的走到前面,一個拿起刀插在大腿上,另一個哆哆嗦嗦拿著刀下不去手,那他就輸了,小弟們一哄而散,自個也得灰溜溜的滾出這座城。
這就是混混們的法則,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賴頭六無疑是個資深老混混,非常喜歡這種先聲奪人,用狠勁唬住對面的做法。
一般人被他這么一嚇唬,早就心神不寧亂了方寸,接下來再談什么事情也占不得主動。
不巧得是,他今天碰到的人是言崢。
言崢加入公司以來什么樣的勾心斗角沒見過,這種上來直接拔刀子,以勢迫人的做法言崢尤為看不起,有什么本事大家桌面上使,勾心斗角也好,陰謀算計也罷,吃了虧怪自己技不如人,像賴頭六這般做法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跟這種人交流,簡直是在自己的侮辱智商。
心中鄙夷賴頭六一番后,言崢不動聲色的開口說道:“賴老板!我也不知道您叫什么,權當您姓賴,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望海涵,不知道剛才你的手下有沒有告訴你,我此次前來的目的!”
賴頭六全身跟散了架似的癱在做桌子上翹起二郎腿,抖抖瑟瑟的說:“他跟我說了,說你要找我買消息,不知道什么消息能值一萬點陰德值!我也是很好奇吶!”
言崢笑了笑。
“賴老板,你看我像傻子嗎?”
賴頭六一愣,上下打量起言崢來,還別說言崢這幅只長肌肉不長腦子的扮相,還真像個沒腦子的莽漢。
心中這般認為,賴頭六嘴上卻不敢說出來,痞里痞氣笑著說道:“不像!兔兄英明神武,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個大人物!”
言崢:“您都看我不像傻子了,我自然不會白花錢打水漂不是,既然叫價一萬陰德值,說明它值這個價錢!”
賴頭六原本想先聲奪人震懾住言崢直接從言崢嘴里把話套出來,沒想到言崢插諢打橫幾句后又把皮球給他踢了回去。
心中一凜,此時它意識到言崢不是個善茬,并非外表看上去那般沒腦子,是個粗中有細的精明人物。
當即開門見山的明說道:“那你想買什么消息,說出來聽聽,做買賣誠信為先,你說出來我若知道,我就告訴你,我不知道我也不會瞎說,你再去另尋高明!”
賴頭六說的這句言崢半個字都不信,以賴頭六性格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吐出去,若他真不知消息,也會假裝知道,若言崢拆穿他,賴頭六當場撕破臉痛下殺手也說不準。
這是一個瘋子般的危險人物,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要謹慎,不能給賴頭六太大的壓力,要讓他感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沉思了片刻,言崢露出一個憨厚的笑。
“法不傳六耳,我要打聽的消息不想讓其他人知曉,最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賴頭六沒有搭話,搭聾著眼,眼皮不抬的掃了言崢一眼,揮揮手示意黑服經理離開。
等黑服經理關上門,賴頭六才開口說道:“行了,屋里就剩下咱倆了,額你要信得過我的話,你這個隨從也可以出去了,咱倆單獨談!”
言崢:“這位是我的長輩不是外人,不用避諱他,咱倆聊咱倆得,就當我這位長輩不存在即可!”
賴頭六:“你這個買消息的老板都不在乎,我更無所謂,說吧你想知道什么消息,不過事先說一句,我只了解濟水地界的消息,不夸大的說,只要濟水發生的事情,就沒有我不知道得,誰家蒼蠅下崽我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