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槍魚公子話音落下后,便一直笑吟吟的看著言崢,氣定神閑從容不迫,一點都不擔心言崢不答應他的條件,貼心的給言崢留下思考的時間。
金槍魚公子的話有理有據讓言崢無從反駁,一時間言崢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正好趁著金槍魚公子給他時間,他好好琢磨一番。不過對方那副我吃定你的模樣,令言崢心里有些窩火,一般這種智珠在握的裝X神情,都是他的專屬表情,現在從別人臉上看到這幅表情,真的好氣,好想上去把他欠揍的臉打爛,一點都我的帥氣……
言崢在心中揶揄,倒不會真個失樂志一般沖上去打金槍魚公子,眼下形勢他連掀桌子的資格都不具備,心中再氣也唯有往肚子里吞咽。
嘟囔幾句,言崢強迫自己冷靜,沉淀下心神,言崢智商重回高地,智商上線后言崢開始審視金槍魚公子剛才的那番話,想要從里面找幾處突破口出來進行反駁。
仔細琢磨了一會兒,言崢忽然發現事情好像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
表面上看是金槍魚公子喜歡他,想要把他留在身邊當個玩伴。
換個角度想這很可能是三木在暗地里與他交鋒。
令言崢有此疑惑的關鍵點便在金槍魚公子最后這番話上,這番話金槍魚公子說的可謂是滴水不漏,讓言崢找不到絲毫反駁的理由,這跟金槍魚公子之前的表現有些不符,金槍魚公子說這番話之前,喜怒不定,上一秒還笑嘻嘻的夸言崢講義氣,下一秒便陰戾兇狠的威脅言崢說他脾氣不太好。
這種喜怒無常,動不動以勢壓人的作風才符合一個二世祖的作風,這種大少爺做事全憑自己喜好,根本不會廢話,也沒那個心思分析那般透徹。
但金槍魚公子剛才那句話,畫風突然轉變,一番分析的頭頭是道,讓人無機可乘。
只有心思縝密的老陰比才能說出如此無懈可擊的話,不僅讓人無法反駁,還隱隱有些逼迫別人做選擇的意味。
對方提到了一個關鍵詞,錢!
看上去像是一個二世祖目中無人展露實力,不過言崢卻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在這里的錢可不是現實世界普通的貨幣,金槍魚公子口中的錢能嚇得娃娃臉它們誠惶誠恐不敢過手,其中恐怖意味可想而知。
對方真正目的絕對不是要用錢收買他那么簡單,對方很可能要用錢來嚇唬他,而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嚇風格與三木之前的做法如出一撤。
當然這只是言崢心中推測,他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表明眼下的金槍魚公子已經被三木取代。
俗話說寧殺錯,莫放過。
對言崢來說只要有這一絲懷疑就夠了,他不管剛才是不是三木操控金槍魚公子說出的那番話,只要感覺得三木的痕跡,就值得他用百分之八百的精力去應付。
當言崢再次抬頭的時候,不知何時金槍魚公子手中多了一個袋子,袋子的顏色在紅光里有些發暗,但言崢可以肯定袋子不是黑色的,黑色在紅光下只會顯得更黑,而這個袋子是暗的,有種紅得發紫的感覺。
言崢皺了皺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對面金槍魚公子笑著說道:“只要你答應我,這袋錢便是你的!”
說話間直接將袋子丟向言崢,言崢下意識伸出自己雙鉗去接,袋子跟言崢的身體差不多大小,有點像古代的錢袋子,長度二十厘米左右,鼓鼓當當快要把袋口撐開。
被三塞滿的袋子直立長度已經超過了言崢此時站立的身高,饒是言崢從地上躍起來一截都沒能牢穩接住,袋口砸在言崢尖尖的蝦頭上瞬間破開,言崢的鉗子也只是接到了袋子三分之二的位置。
鉗子剛觸碰到里面的東西,言崢便立刻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袋子里面的東西好像是圓的,表面十分光滑,他鉗子從直接從光滑的圓球表面劃過。
言崢暗道一聲不好,在雙鉗擠壓下里面的東西猶如玻璃球一般從袋口蜂擁而出。
隨著言崢落地,數不清的圓球狀物體砸在言崢頭上,言崢下意識的閉上自己的蝦眼,雖然沒看清里面東西的樣子,但言崢能感覺到里面的東西絕對不是金屬,因為砸在他臉上的那些圓球根本沒有金屬堅硬冰涼的質感,反倒是溫熱軟滑有彈性,像是彈力球砸在臉上那般。
言崢還未來記得睜開眼便聽到身后傳來娃娃臉等人的尖叫,不光三個女生在尖叫,就連兩個男生都發出刺破耳膜的尖叫。
言崢驚訝的趕忙張開眼,即使他早已有心理準備,當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依舊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叫。
“臥槽!”
在桌子上,數十顆眼球前如跳跳糖般蹦來蹦來,滾得滿桌子都是,眼白上血絲在紅色月光下就像是無數帶血的閃電,將白色的眼球擊裂,又像是無數巖漿要從眼白里面涌出來,少了眼皮的遮蓋瞳仁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言崢從未看過如此完整的眼神。
每一個眼球瞳孔里面都帶著不同的情緒,就好像活的一樣,而這些眼珠毫無遮攔的看向他,不管言崢如何躲閃,言崢總覺得它們再看自己。
用眼角,用瞳孔,用晶狀體……無論哪個角度,都像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再用眼睛的每個角度去注視他,斜眼,斗雞眼,正視,上挑,下瞟……窺視的感覺來自每個角度每個方位,言崢仿佛到了一個滿是監控器的房間里面,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個精光。
一股不知名的寒意從八仙桌上傳來,沿著他的尖腳蔓延至全身,所過之處,汗毛無不根根直立。
不知是不是巧合,這些眼球在同一時刻停止滾動,而他們的瞳孔整齊劃一的沖向言崢。
言崢倉惶的四處扭頭整只蝦在原地來回打轉,渾身上下仿佛有一萬只螞蟻在他最敏感的神經末梢上爬過,那種麻、癢,且不寒而栗的感覺,令他不知所措。
下意識得想要找一處不被瞳孔注視的凈土,藏一下自己無處安放的身體,同時緩解一下眼球帶來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