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知道這一切是何時發生的,從一開始抑或是某個點……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輸的如此徹底過,在他最引以為傲的領域,被人無情碾壓。
哀傷莫過與心死,三木瓦解了言崢的驕傲,心灰意冷下,言崢身上彌漫著濃濃的頹廢……三木望著言崢,臉上露出幾分無語的神情,張了張嘴,又停了下來。
陪言崢一起沉默良久,見言崢一直未能從打擊中振作,三木幽幽的開口說道:“我不是來殺你的,也不是以勝利者姿態來炫耀的,我是來告別的!”
言崢一直低著頭似乎并沒有把三木的話聽進耳朵里,過了幾秒言崢晦暗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光亮,接著變為震撼,言崢猛然抬起頭張大嘴看向三木,不斷顫抖的嘴唇似乎在訴說他此刻心中震驚。
言崢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不敢置信的反問道:”你是來告別的?“
三木點點頭。
言崢頭像立馬變成了黑人問號臉。
看到言崢臉上那個震驚與迷惘揉萃成的表情,三木接著解釋道:“你在世界里的一舉一動包括心理變化,都在我的掌控中。通過你的想法我知道了許多曾經不知曉的秘密。這時候我才明白從前的自己是坐井觀天夜郎自大,這個世界不只有蓬萊,還有地府,比我想象中還要波瀾壯闊。我殺不殺你并沒有多大意義,殺了對我而言并非是一件好事,你背后站著的那個名叫鎮的人,是我惹不起的存在,我可不想下輩子在被人追殺中過活,我還是很惜命的,拿你的命換我的命太不值了!
再者說我們不一定是敵人,也可以是朋友。“
“朋友?”
言崢沉吟一聲,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
三木見怪不怪的笑了笑。
”別驚訝,這并非不可能。
我看到你與公司之間的相愛相殺相互算計。也看到了你心中的計劃,其實你并不打算對我做什么,因為我落入公司手中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你原本不就打算救人完成任務,然后離開抑或放我離開對不對?
那你看這與當下結局有什么區別嗎?我向你告別離開,破壞了公司的計劃,而你也完成了兩個任務,這是你預想中最完美的結果吧!
當然我也可以用另一種方式成全你,比如把剛才故事繼續下去……讓你取得一場完整的勝利,不那樣并沒有多大意義。”
三木說完言崢感覺自己大腦有點不夠用,在亂如麻的思緒里,整理了許久言崢才拼湊出一條完整的信息。
三木剛才說得那番話,也可以這樣理解。
三木對他不僅沒有敵意,還要幫他完整兩條任務……這是什么精神!國際主義奉獻精神?
舍己為人?燃燒自己照亮他人?
言崢看三木的眼神愈發鬼怪,有點像看傻子,又有點像是在看圣人,他實在無法理解三木這樣做得初衷。
“你不是仇恨人類嗎?為什么要幫我?這么做你圖什么?”
三木笑吟吟的說:“我是仇恨人類不假,但是我從你的身上找到了不同的答案,就像之前你心里想得那樣人分善惡,就像光明與黑暗,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壞人。
比起矛盾的人類,動物世界就單純的多,只有吃與被吃,動物之間不存在仇恨關系,全都是為了生存。然而你們的復雜感情也催生出形形色色的人,你讓我明白不能用動物世界的法則去衡量人類心的復雜。
根據你心中的想法,我大概整理了下,可以把人類分為三種:一種是遵循生存法則的普通人,他們與我們動物一樣,進食都是為了生存。他們不會刻意的虐殺動物取樂,也不會追求一些極致的美味折磨動物,只是為了果腹,不過這吃這方面你們人類顯然有天然的優勢,即便是果腹他們吃得食物也大多很精致。
這類人應該就是你一直掛在嘴邊的無辜人。
第二種人,是那些對我們充滿善意的人,直到接觸你,我才知道這個世界還存在一群這樣的人,他們為了保護環境,保護其它動物而奔波,不求名,不求利,多少年如一日,為人類與動物和諧共處默默付出自己的努力。
雖然不想承認,當我從你腦海里看到這個想法的時候,確實被感動了一把。
第三種人,是那些虐殺動物取樂,制造殘忍美食的罪魁禍首,在你的腦海里他們才是該死之人……對于我消滅這類人,你在心中沒有任何反感,反而會拍手稱快。
正是你心里的這些想法,讓我改變了對人類的認知,然后我根據你心中的想法,歸類出這三類人。
善良的人將會得到善待,為惡的將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是個追求公正公平的妖魔,你的想法甚合我意,因此我決定,此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終將會迎來報復!”
言崢神情有些呆滯,嘴角不斷抽搐,此時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高興的是,三木竟然理解了他的想法,從此不再濫殺無辜。
生氣的是,三木這貨居然能了解他的想法,這樣言崢有種被三木扒光的感覺。
言崢咬牙切齒的憤恨道:”三木,你個魂淡!如此一來我還有什么隱私!說你還知道些什么!”
迎上言崢那副想要吃人的眼神,三木無所謂的攤攤手,不緊不慢的說:“別緊張,我沒想象的那么厲害。我知道的事情僅僅是你在夢境空間里的所想,所念。你之前想什么,記憶里有什么,我一概不知。你在夢境空間內,動得每一個念頭我都曉得,包括你在心中罵我,詆毀我……還有你對萱倪的那點小想法~”
三木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特意提起萱倪,說得言崢多少有些尷尬,就好像偷看別人洗澡,被人當場抓住一樣無地自容。
紅著臉連忙擺手道:“我那是對美女保持起碼的尊重!”
強行為自己辯解一句,言崢頓了頓開口說:”最后一個問題,我是什么時候中招的,是在海鮮市場房頂上的時候嗎?”
三木面帶微笑的說:“你不妨猜一猜!”
言崢瞳孔微微一縮,莫非三木是想考校他?
沉了沉,整理下思緒,言崢緩緩開口分析道:“我醒來后便到了血色世界,想想也只有在房頂的這段昏睡時間內,你才有機會對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