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低著頭,看著河面沉默不語。
見鎮不搭理自己言崢又補充道:“全世界的人都死了也沒這么多吧!”
鎮興許是被言崢問煩了,抬起頭不耐煩的說道:“黃泉如淵,黃泉似海!你們人間有句話說碧落黃泉,碧落指的是天界,黃泉指的是地府。其實陰界最初沒有地府也沒有陸地,只有一望無際的黃泉濁水,也不知道從何時起黃泉海之上才出現了陸地,然后又建立了地府,整個陰界雖大但真正的陸地只占了黃泉海的一小部分,在整個陰界陸地之外,還有無邊無際的黃泉海,沒人知道黃泉海的盡頭在哪里,也沒知道這些黃泉濁水來自何處,從亙古起,無論天地如何變幻,它都波瀾不驚一直存在九幽之下!
陰界的黃泉河水源頭來自黃泉海,流經地府的時候分成了三段,奈何橋這一段,河水會變成血紅色,里面會有尸骨怨魂浮現,到了下游望鄉臺,黃泉又恢復原本的渾濁黃色雖然依舊有尸骨怨魂沉浮但卻少了鐵蛇銅狗這些罪罰生物,在臺上凝望黃泉便可以看到自己過往一生的種種,也能看到自己此生的遺憾,此生最牽掛的人。
由此處掉落進黃泉的陰魂,會變成一種執念,終日在黃泉中沉浮,隨尸骨若隱若現,可它們不會隨波逐流出現在三生石處,也不會逆流而上出現在奈何橋區域,無論河水如何濤濤奔流它始終如磐石般停留在望鄉臺區域。
到了下游三生石處,黃泉會出現一個大的慢彎,彎很大一眼望不到,經常會讓陰魂誤以為是一片湖。
那黃泉水域也被稱為三生湖,站在三生石凝望平靜如鏡的黃泉水面,便可以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
自此之后黃泉又恢復渾濁的模樣,穿流而過……去向不知何處的終點!黃泉里面的尸骨怨魂有多少沒人知道,就像望鄉臺附近的那些執念一樣,日積月累無窮無盡。可能奈何橋這段水域掉進的陰魂,也只在這處水域徘徊反復……看上去像沒有盡頭。”
鎮的話還未說完,兩人的耳邊忽然想起一陣像潺潺流水般淺吟低唱,聲音空靈縹緲,像是初冬的落在人心上,沁人心田。
青石橋面,五格臺階,橋西為女,橋東為男,左陰右陽。
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千年回眸,百年約定。
也許這一世的夫妻情緣,開始于斯,恩斷于此。
奈何橋下幾千丈,云霧纏繞,不見了蹤,等待來生是什么道,誰也不知。
來生的約定,今世的情,過往的種種塞云煙,喝過了孟婆湯,已把所有全忘卻,來生相見,誰人又知曉,莫不是重新地開始
奈何橋奈何橋奈何訴離別,奈何今生要相見,斷不了,那難舍地情
有緣來世再重逢……
靡靡之音,如泣如訴,這歌聲非常的奇妙有顏色,有溫度,有形狀,還有雜含其中的感情故事,仿佛是一副畫卷在你腦海中緩緩展開……
言崢與鎮沉浸在優美空靈的歌聲之中,閉眼側耳仔細聆聽,生怕錯漏一個詞語。
青石橋面,五格臺階,橋西為女,橋東為男,左陰右陽。
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千年回眸,百年約定。
隨著歌聲開始重復,言崢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驚艷感,緩緩睜開雙眼疑惑的看向鎮,開口問道:”為何此處會有歌聲?“
鎮隨后睜開眼,笑了笑。
“別問我,過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說話間鎮邁腿便走,言崢大喊一聲等等我,趕忙追了上去,待兩人走到善人橋前,只見橋頭上分別坐著兩位體態曼妙的女子,一人身穿白衣,一人身穿黑衣,一黑一白分列左右,翹著二郎腿坐在白玉砌成的欄桿上,寬袖窄腰緊身的腿子,將兩名女子的曲線完美勾勒出來,胸前的露出的一抹紅肚兜在黑白映襯下顯得格外耀眼,頭上則兩頂高高的孝帽。
見到這身裝扮言崢脫口而出驚呼道:“忘情姐妹!“
鎮微笑著搖搖頭。
“錯啦!這不是忘情姐妹,她倆是忘情孟婆的徒弟,不會出現在奈何橋頭,這倆是忘憂的徒弟,你該叫她倆忘憂姐妹,走吧,我估計孟婆已經發現我來了,特意命她倆來迎接我!“
兩人邁步上橋之際,忘憂姐妹從欄桿上一躍而下,走到頭前,并列成一排,遙遙躬身行禮口中恭敬喊道:“鎮大人!”
鎮那張死人臉上,難得的露出和顏悅色的表情。
“不用多禮,忘憂那老婆是讓你倆來接我的?年紀大了,這耳朵反倒越來越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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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姐妹邊起身邊笑嘻嘻的齊聲回道:“奈何橋兩岸一草一木又怎么能逃過孟婆大人的法眼呀,她老人家早就發現您啦,看您帶著客人似欣賞黃泉美景,故而沒有上前打擾,只到剛才您二位朝著橋頭走來,孟婆大人才叫我倆來橋頭等候!“
忘憂姐妹站起身的瞬間,言崢看到她倆胸前的肚兜上繡著一個大篆憂字,形似水勢,字是用一種類似黃泉水的渾濁黃色秀上去的,仔細凝視,能感覺到黃泉奔涌而來之意。
見言崢一直盯著忘憂姐妹的胸脯看,鎮咳嗽幾聲提醒言崢注意,眼看著言崢沒有反應,鎮不好意思的沖忘憂姐妹笑了笑,上前拉了言崢一把,不悅的說:“你注意點形象好不好,不要給我丟人!你老盯著人家姑娘的胸脯看什么啊!就算你想看,你就不能收斂點!不要這明顯!”
言崢一愣,心知鎮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她倆胸前的字“
言崢話還沒說完鎮沒好氣的懟道:”字什么字,我看你就是饞人家身子!“
倒是對面的忘憂姐妹掩嘴一笑,大方的為言崢解圍道:“我倆胸前的憂字,是孟婆大人,凝練黃泉之水繡繪而成,其中蘊含黃泉之意。這位小哥能觀其意而不受影響,想必實力非凡,現在人間想你這樣實力的人可不多見了!”
一句話說得是滴水不漏即提言崢解了圍,又暗中把剛才的誤會解釋清楚,順道不留痕跡的捧了言崢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