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朱雀街遍地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皆面目痛苦,尸黑,一看就是在死前受到了極大的痛苦折磨,還有一些尸體新鮮,血液正常,看上去并無瘟疫癥狀,身上的傷口卻觸目驚心,與看便知是被歹人所害……
不僅京兆府衙遭了暴民哄搶,整個長安城都陷入無秩序狀態下的混亂。
這一幕幕愈發令二末心中怒不可遏。左右金吾衛是維系整個長安的防御力量,它們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可以放任長安城亂成這樣!
走著走著,二末便發現了街邊開始出左右金吾衛的尸體,越靠近左右金吾衛駐地,尸體越多,二末曾蹲下身子檢查過死去士兵的真正死因,結果卻得到了一個二末不敢相信的答案。
這些士兵全部都是死在疫病之下,換句話說,整個左右金吾衛可能……
想到這個最壞的情況,二末不由的加快了自己的腳步,等二末趕到左右金吾衛駐地的時候,里面的情況與二末之前所預料的最壞局面一模一樣,甚至比他設想中的還要糟糕!
瘟疫在左右金吾衛爆發之處,左右金吾衛中出現了士兵嘩變,從左右金吾衛駐地的戰斗痕跡能看出來,左右金吾衛的長官,在嘩變爆發的時候,曾經進行過鎮壓,現場有不少左右金吾衛,都是倆倆相對死去,各自的兵刃還都留在同胞身體上。
同室操戈,場面極為血腥慘烈,在一堆士兵的尸體中,還有不少校尉級別軍官的尸首,雖然沒有看到校尉之上的高級軍官,但二末心中清楚金吾衛已經完了。
失去這些中低層力量,只剩下一群光桿司令又堪什么大用,沒有士兵的將軍也是個笑話。
長安城完了!
二末失魂落魄的從金吾衛駐地往回走,半路還遇到了一次殺人打劫,對方的眼珠是猩紅色,神情殘暴猙獰。
幾個起落之間便將幾名暴徒解決,身手干凈利落,極為不凡。
隨后二末檢查了一下幾個人的身體,發現這些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或許是因災后失去秩序的緣故,這些人都早已殺紅了眼,變成兇殘的狂魔。
二末的心并未因解決掉敵人而感到高興,反而更加沉重,此時的長安中算上流動人口,不下百萬人之巨,哪怕死掉一大半,那也還剩下三四十萬的人口,若這些人口之中有三分之一變成暴徒……那么長安將會變成何等模樣,更何況這里面還包括一些嘩變的士兵。
呵人間煉獄……
整個介紹的過程,是言崢以二末視角代入體驗的,有點像游戲開場時的cg動畫,讓言崢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隨著二末慘笑,畫面逐漸定格在二末那張蒼白的臉上,二末臉上的幾滴血跡此時也變得充滿諷刺。
隨后畫面變成全黑色,幾行白字浮現。
瘟疫肆虐,長安巨變。
朝綱崩潰,秩序混亂。
這十六個字閃過后,黑暗陡然消失,畫面一轉,二末出現在東宮宜春殿內,言崢看到二末神情激憤的向他所扮演的李建成描述著什么,二末時而激動,時而悲切,對面言崢所扮演的李建成,也隨著二末的情緒起伏不定,時而皺眉,時而憂心忡忡。
待二末講完,李建成下令繼續封鎖東宮,隨著這一幕結束,畫面開始變成猶如快進一般的日常生活畫面,言崢能看到李建成過得并不好,終日龜縮在宜春殿內惶恐不安,似乎下一刻,就要有暴徒沖進東宮一樣,如此枯燥無聊的畫面又持續了,一段時間,李建成似乎適應了這樣無聊的生活,每天二末去東宮各處巡邏,彭姬則照顧他的起居,陪他讀書解悶……
又過了幾日,二末不知向李建成說了些什么,李建成在二末與彭姬陪同下踏出宜春殿,這也是在東宮巨變之后,言崢第一次離開宜春殿!
隨后一行三人來到與太極宮相連的宮門前,李建成朝著太極宮喊話,詢問皇帝安慰,并將三木之前的所見所聞,高聲喊給對面聽。
可奇怪的是,對面并沒有回應。
接下來的幾日,李建成每天都會來這里喊一陣子,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在李建成接連喊了一個星期后,宮門的城墻之上出現一位宦官,尖聲朝李建成回道,皇帝陛下身體安康,太子請勿掛念。
長安之事,圣上已經知曉自有打算云云。
由于言崢乃上帝視角觀看畫面,他看到了一些李建成視角無法看到的東西,那個宦官脖子間偶然露出的皮膚是青白色透黑,這與之前畫面中看到得瘟疫而死的尸體顏色一模一樣!
還沒等言崢來得及仔細思索這其中蹊蹺,畫面又開始變黑,隨后時間跳到夜晚。
場景里,李建成主仆三人圍在窗前,看著窗前的月亮議論紛紛,臉上皆帶著詫異的神情。
雖然聽不到三人在說些什么,但言崢從三人的緊張氣氛中可以看出來,他們三人是第一次看到月亮!
也就說黑云出現之后,李建成等人再也沒有看到過月亮!
隨后言崢看到場景之中前兩天還算正常,李建成等人也都相安無事,第三天夜晚,異象突現。
整個東宮的角落里開始出現無數的黑氣,起初淡薄如發絲,一縷,一縷的并不惹人注目。
可過了沒多久,言崢便看到整個畫面之中都出現了濃濃的黑色霧氣,朦朧不清的霧氣之中,時不時有魅影閃過。
漸漸的霧氣越來越凝重,猶如鉛云一般將慘白的月亮遮蓋,東宮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先是傳來各種凄慘叫聲,其中夾雜著女人的哀求,士兵的怒罵,還有若無若無的呻吟聲,嘈雜的聲音交織出出一個混亂而又殘酷的世界。
閉上眼,仿佛都能看到當日東宮因瘟疫崩潰的殘酷景象,言崢心中多了幾分明悟,恐怕這是要鬧鬼的前奏啊!
果不出言崢所料,下一秒陰森森的畫面中傳來陰魂幽幽凄凄的竊竊私語聲。
聽到這陣聲音言崢眉頭,情不自禁的皺了幾下。
眼下發生的這類情況,在民間被稱為厲鬼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