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我能不能為他創造更高的價值,如果不能的話,他把我買回便失去了意義,除了讓我去當高級妓子之外,他或會把我賣給其他人,因為這樣能為他帶來更高的收入。
他是個商人,總不能做虧本賣!
富商的話深深觸動了我,我不想再被人當做貨物一樣賣來賣去,我抬起頭對富商說,我愿意為他創造更高的價值,但我不想被人當做貨物一樣賣來賣去,我想像人一樣活著。
富商笑著說那要看我能為他創造多少價值了,如果我無法達到他滿意的話,我依舊會被賣掉。
我在心中暗自發誓,絕不再讓人把我當成貨物一樣賣來賣去,我要做一個有價值的人……
隨后富商把我帶到了一座島上,富商告訴我,這座島上并無人居住,只有一座暗香閣,取梅花香自苦寒來之意,被帶到這座島上的女孩子,都是些有潛力的女孩子,他希望我們能在這里好好修煉,日后苦盡甘來。
在這里我被當作頭牌花魁培養,接受比其他人更為嚴苛的訓練,無論多苦多累我都咬牙堅持,這是我改變自己被買賣命運的唯一機會,卻也是內心的牢籠。
極樂坊一座聞名金陵的煙花之所,它是一艘奢華的大船,飄蕩在寬闊的秦淮河上。
三年之后,我來到這座秦淮河畔最著名的煙花之地。
每到入夜時分,我一步一步走向佇立在畫舫中央之上的舞臺。
看著遠處星星點點的火光,那是慕名而來的游船上的漁燈。待到夜色漸濃,那火光也蔓延開來。它們成百上千,接天連地,他們都是來看表演的呢,我做到了為老板帶來了無盡的利益,我成了金陵乃至整個江南最出名的花魁,而我也過上了小時候最喜歡的生活,被人眾星捧月,每天都有無數人圍在我身邊,恭維我,愛慕我,為我獻上各種寶物,只為博我一笑。
但我卻過得不快樂,這不是想要的生活……我想要自由,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小時候,那座船是我的囚籠,那座島是我的囚籠,現在畫舫又變成了我的新囚籠,我不想一直在別人支配下活著,我想做真真正正的自己!
時間原本只是麻木地流逝著,直到一個冒失的書生闖進了我的生活,他仿佛黑暗的房間中照進的一束光線,刺眼卻熱烈。
那天晚上他跟朋友在畫舫聚會,喝多了想要去船板上吹吹風,下樓時恰巧與上樓的我相遇,他只顧看我,沒注意腳下的樓梯,一不小心從我面前滾了下去,我忘不掉他那羞澀窘迫的表情,還有狼狽逃跑的樣子,一個十分有趣的書生。
第二天,他特意來向我道歉,我告訴他不要放在心上,我沒有介意,就如同我對其他人的態度一樣,冷冷的好似月宮里面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
后來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接近我,可他與其他人不一樣,不讓我感到厭煩,在我的演出時,讀懂了我歌聲中的無奈,每當我結束表演的時候,他都會陪我聊一會天,講說我今天表演想要表達的含義,還有哪些需要改進的地方,我很驚訝每次他都猜對了。
他知道我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便時常為我講述著外面的花花世界。
而我,則和著他所作的和詩歌,跳著真正自由的舞步。
有一天晚上我表演結束后,他偷偷將我拉到船尾,問我想不想去看大海!
我聽他說過大海是比千島湖更大的水域,無邊無際,浩瀚無垠。
我被他說的動心了,可是我無法離開,若我離開老板會發瘋的,他聽到我的顧慮后,笑著告訴我,他早已經準備好一條快船就在畫舫后面,畫舫今天表演的地點,是在杭州的錢塘江中。
錢塘江連通大海,坐船出去不用一個時辰……后半夜便能趕回來,沒人會發現我出去過。
我有些猶豫,他去抓起我的說朝船尾跑去,我倆坐上他準備的快船,一路出海。
夏夜的海,黑暗寂靜,天空中星空燦爛,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星空,海風輕輕吹拂,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大海很親切,有種回到家的感覺。
可是為什么會有火焰呢先是遙遠的一小束,接著越來越多,蔓延至整個海面。并不是游船的燈火,而是閃動著的橘色火焰,它們隨著我的動作起落,仿若相處已久的友人般。
我起初以為是巧合,便在船上跳了一支舞,奇怪的是那些火也隨之我的舞蹈舞動,
書生也是很吃驚,他半開玩笑的對我說,或許我真的是仙女……
我朝他露出一個驚慌的笑容,那些火讓我聯想到了小時候噩夢一般的經歷,石塊,茅屋,火焰,濃煙……
我不想再被人當做怪物對待!
書生看出了我心中的仿徨,別安慰我不要害怕,隨后調轉船頭即刻返航。
回到畫舫之后,船上的人找我找瘋了,等我出現之后,老板面色難堪的質問我去了那里,我說有些不舒服,嫌畫舫吵,到旁邊的小船上休息了一會兒。
老板立刻臉色大變,緊張的問我那里不舒服,在他眼中我是一顆搖錢樹,他不是關心我,只是關心他的搖錢樹罷了。
畢竟我已經為他創造了足夠多的利潤價值,將來或許我可以為他創造更多。
在這里沒有任何人是真心的,我厭惡他們的虛偽,可我又不得不陪他們虛偽下去,實在被老板問煩了,我只好說自己太累,身體沒有問題。老板看出我心情有些不佳,便準備送我回去,一邊走一邊苦口婆心的勸解我,不要煩那些客人,他們都是我們的衣食父母……
我心不在焉的應和著,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火焰,為什么那些火焰會隨著我的舞蹈一起跳動呢……
回到房間躺在自己床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在我腦海中久久無法平復,連接海天盡頭的火焰,讓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非常年幼時看到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