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化作一道流光飛向京城,身后是畫舫的余燼在熊熊烈焰中慢慢沉入湖底。
書生我來了!
你的諾言就用你性命償還吧!
京城是我從未抵達過的地方,可以說除了江南水系之外我沒有去過任何地方,九州上的一切對我都是陌生的。
我也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了代價,原本我以為找書生報仇就像燒掉畫舫一樣簡單……
可事實證明我錯了,京都不是江南水鄉,在這座都城里不僅有龍氣庇佑,還有數不清的修行者。
我一頭扎在京都的龍氣驅魔罩上,驚動了京都中的修行者,道士,僧侶,降魔師,無數人的修行者沖向我。
除魔衛道,守衛京都。
這是他們的信念,而我用滔天的火焰作為回應,一番爭斗我發現這群修行者著實厲害,他們雖然個體實力不如我,但他們懂使用法器,甚至還能借助皇城內的龍氣,壓制我得離火。
我見久戰對我不利,便化作漫天的火蝶遁去,但這些依舊不能阻擋我報仇決心。
經過一番了解我終于從其他人口中打聽出京都的秘密,京都作為一個國家的首都,是一個國家的象征所在,國運庇佑,層層把守,任何邪魔妖祟都無法在京都內作亂……
這對其它妖魔來說或許是一個無法破解的死結,但對我來說卻并未難事,我不僅是離火,我還是一個“人”!
隨后我重新變回了歌姬郁離,城門的守衛被我的美貌迷得神魂顛倒,我一路暢通無阻的走進京都之中。
蟄伏在一家青樓之中暗中打探書生的消息,京都之大,人若過江鯽鯉,茫茫人海我又上哪去找書生的蹤跡,無奈之下我只有重操舊業,用自己的歌舞結交權貴,這家青樓因為我得到來名聲鵲起,隨后名滿京都,王公貴族紛紛踏至……
我結交了不少王公貴族,卻沒能從他們口中打探到書生的一絲消息,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在我某天表演的時候,看到了那個負心人,他同友人慕名而來欣賞我得歌舞,當他看到舞臺上表演之人的時候,神情中露出一絲驚訝,他似乎認出了我的舞蹈,但他卻不認得我得模樣,因為我早已換了一副面孔。
阿離已經死在了湖底跟我又有什么關系,果然書生在一陣失神過后,便同友人繼續飲酒作樂,神情中總有一抹不為人察覺的哀思。
貓哭耗子假慈悲,他也配緬懷我……
舞臺上我將書生的一舉一動銘記于心,我恨不得當初過去燒死他,但我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燒死書生,我也將無法或者離開長安。
我強者心中的殺意將一曲跳完,隨后趕忙聲稱自己不舒服,退出舞臺,我怕在繼續看下去,便按耐不住自己心中對書生的殺意,釀下大錯無法回頭。
事后我經多方打聽終于弄清了書生的情況,三年時間,他已經從當初那個白衣書生做到了翰林院待詔的職務,雖然只是從九品的小官,但日后前途無量,進入翰林院百年等于半只腳踏入六部之中……
上天為何如此不公,我被那花花王爺逼死,葬身湖底,這個負心漢卻平步青云!
,書生過的越好,我的心中越是忿忿不平,我恨書生更恨這不公的世道!
還未等我來得及對書生動手,那個可惡的王爺又出現了!
他就像一只不散的幽靈如跗骨之蛆般出現在我的左右,他還真是如他自己所說,對美女愛的癡狂,我名聲剛剛在京都傳開不久,他便詢聞而來,比狗鼻子還要靈敏。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原本我還想多留他幾日,等我料理完書生,再找他報仇!
沒想到他卻自己送上門來,觀他行為舉止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姑娘,這樣的禍害我覺得一刻也不留他,當日夜里我將他引入我的房間,獨眼王爺燒成一灘灰燼。
但我卻沒有料到王爺的身上帶有示警玉佩,王爺身死之后,欽天監的臭修者接踵而至,讓我繼續復仇書生的打算胎死腹中,我只好喬裝改變容貌在京都重新隱匿蟄伏下去,另覓時機對書生下手。
此時的我卻不知道自己早已捅了馬蜂窩,一位親王被妖魔暗害,震驚朝野,京都為之動蕩。
皇帝雷霆大怒,令京都所有修士將我抓捕歸案,整個京都的修行者就如聞到血腥味兒的鯊魚一般蜂擁而來,恨不得將京都掀個底朝天,我被迫東躲西藏,使出渾身解數躲避來自京都修行者的圍捕。
我的來歷也被他們順藤摸瓜挖了出來,畢竟千島湖焚島,秦淮河燒船都鬧出了驚天動靜,根本瞞不住任何人。
在他們細挖之下,我的真實身份很快便被他們調查的清清楚楚,然而這些我卻一無所知。
一個月之后,轟動長安的王爺青樓事件似乎告一段落,京都的修行者也不像從前那般如瘋狗一樣到處搜查,只余下少數的修行者在各個坊中駐扎以作戒備。
又過了一個月,駐扎在各個坊中的修行者也陸陸續續散去,看上去好像修行者們真的放棄了。
我唯恐有詐繼續折服了一個月,這個一月里京都風平浪靜,就連茶余飯后也不曾有人提及王爺事件,仿佛這件事從未發生過,又或者隨時間推移被大家所淡忘。
在殺死王爺三個月之后,我終究還是站在了書生家門前,這是一所二進的小院子,能在寸土寸金的京都里買上這么一處小院已是不易。
我卻嗤之以鼻,如果他不負我,以我多年積累的財富,即便他考不中舉人,也夠他揮霍一生,哪怕是在寸土寸金的京都也足夠買上一棟豪宅,剩余的錢財也夠我倆安穩過一輩子。
可這個愚蠢的男人卻選擇拋棄我去過那清貧如洗的日子,難道權力對男人就那么重要么。
站在門口糾結少許,我化作一只火蝶飛入書生院內,院內蟲鳴起伏,屋內燭光瑩然。
由于是夏日的緣故書房的門大敞著,無聲無息的飛入屋內,我便看到書生對著一張哀思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