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動物植物來說,這一年便是一道天塹,萬物有靈,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皆可成精,相較來說動物修煉容易一些,修行千年便可化作人形,植物則需修煉數千年。百年成精,五百年為怪,千年成妖,渡過天劫,即可化作人形,人為萬物之靈之首修煉速度不同而語,無論是動物還是植物都要面臨一個坎,百年!這是它們修行道路上的第一個劫,渡過去則成了精日后方有進一步的可能,邁不過去便直接身死道消,不管成功與否,百年的樹木體內便有了精元之氣。需要百年楊木不僅僅是楊木對殃煞有時辰相克的作用,更是需要楊木中殘存的精氣抵擋殃煞的侵蝕,倘若換成尋常楊木剛開始或許還能抵擋一二,用不了多久便會被殃煞所同化,變成新的污染源,到時候處理起來更加麻煩!”
聽大巫說完令史方意識到事情關鍵所在,臉色逐漸變得陰沉,有些擔憂的問道:“若是找不到百年楊木怎么辦?”
大巫神秘一笑。
“這就要看你們收集的楊木夠不夠多了!”
聽到這句話令史楞在當場,過了少傾才一臉古怪的反問道:“這跟我們收集的楊木多少有關系嗎?”
大巫一臉嚴肅道:“有關系,當然有關系,假若你們收集的楊木足夠多,那我完全可以用巫法做一個結界,當然你也可以看做是一個囚籠,最外層是那些長達數十米的楊木主干,構建起最堅固的防護,然后依次類推,用不同粗細的楊木枝干搭建不同大小的囚籠,層層累加最終直至殃煞,等到殃煞之處的時候,估計囚籠也就變水桶大小,然后從結界第二層處點燃,最外層結界乃楊木主桿又都是新鮮的楊木飽含水分,想要燒穿幾乎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火焰只能沿著較為容易的第二層枝干往下走,等燒到殃煞位置,結界之內早已變成一片火海,即使殃煞擴散,也快會被火海所淹沒,就算有煞氣逸散,最外圍還有楊木主桿湊成的結界阻擋著,雖然這些楊木不能阻擋殃煞太久,但實際卻也足夠,不能那些煞氣侵蝕穿透外層楊木,早就被熊熊烈火給燒沒了,等到結界里面的楊木燃燒殆盡,最外層楊木主桿中的水分也被烤干,隨后便開始燃燒,連帶著侵入到里面的煞氣一起燒盡!”
聽到大巫說完令史仿佛看到了滔天烈焰直沖天際,紅光照全城的盛況,激動的鼻子尖上掛出幾滴汗珠,緊接著令史仿佛想起什么,臉色大變倉皇問道:“邪祟該如何處置!?”
大巫笑而不語,用手指了指殃煞。
令史一臉懵。
“啥意思?”
大巫搖搖頭,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惋惜神情,卻依舊為令史解惑道:“一起隨殃煞燒咯!”
令史頓時恍然大悟,但臉上愁容并未因此減少幾分,憂心忡忡的接著說道:“您之前不是說,殃煞與邪祟碰到一起,會有意想不到的反應嗎?萬一出現意外可咋辦!”
大巫再次搖搖頭,一邊搖頭晃腦,一邊說道:“將邪祟放置在第二層即刻,這樣一來邪祟與殃煞之間便有層層楊木阻隔,就算兩者起呼應一時半會也勾連不到一起,等它們能彼此聯系的時候,估計邪祟早就燒成灰了,剩下殃煞獨木難支不足為慮!”
令史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繼續問道:“大巫,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您別一副不耐煩的神情啊,我保證,這真的是最后一個問題!咱們運回來的楊木都是新鮮楊木居多,楊木柴不多,而且那些楊木柴竟是些門板,家具燒起來都比較費勁,再加上新鮮楊木,恐怕點不著啊!”
大巫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愚不可及,就不知道動動腦子!縣尉手下有掃賊所用的兵馬,手中肯定不缺猛火油,到時候找縣尉要些桐油即可,將新鮮楊木與干楊木按照一層鮮木一層干木這樣擺下去,鮮木之上澆上桐油,邪祟尸體上也澆上桐油!”
令史眼前一亮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這是關心則亂,身在局中一葉障目啊,不像大巫運籌帷幄之中,方方面面都看的清楚,校尉正領著手下兵馬將楊木運送回來,我去通知校尉一聲,讓他派人多送些桐油過來……”
大巫點點頭,臉上總算露出幾分滿意之色,心道這令史還不算無藥可救,有幾分眼色知道自己該干什么,心中剛夸完令史,便聽到令史突然說道:“大巫,我還有一個問題!”
大巫怒斥道:“你有完沒完!”
令史配笑著說道:“大巫這次真是最后一個問題,問完我就去找縣尉收集桐油,說起這也不算什么問題,我就是想問問生機之物在何處,我怎么沒看到生機之物呢!”
聽到這句話大巫臉上怒色退卻,從懷中掏出如意竹在令史面前一晃,沒好氣的說道:“看見了嗎?看完了沒有,看完馬上給我滾,時間如此緊迫,我沒功夫跟你瞎扯!”
令史不以為意,嬉笑著沖大巫告別,轉身從東墻的缺口處跑了出去,大巫盤膝而坐,閉目養神,周圍嘈雜一片,仔細聽能聽到眾人叫喊著收拾石頭的聲音,不知為何大巫聽到這個聲音格外心安,或許是馬上就能解決掉邪祟這個打麻煩吧,到現在他對自己這趟藍田之行隱隱有些后悔,原本族中是要派巫祝前來的,巫祝通鬼神對付鬼物更加合適一些,但那巫祝是他的競爭對手,雖然他已經是巫族大巫,但人心隔肚皮誰也不愿當萬年老二永遠被人壓一頭,有機會的話巫祝肯定愿意坐坐他這老大的位置,為了不讓巫祝累積聲望,他才力排眾議執意親自前來收拾邪祟,他乃巫醫出身,對付邪祟并非他的拿手戲碼,假如換成巫祝前來或許不用搭上一雙眼睛吧……
大巫心中自嘲道,心緒也隨之泛起波瀾,久久無法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