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統領三人立刻掏出腰間長劍尋找合適楊木,大巫則出言寬慰三個農夫,在大巫安撫下三名農夫情緒逐漸穩定。
見狀大巫趁熱打鐵,從懷中掏出一把食鹽,一把丹砂,時間緊迫的情況下,大巫也沒有那個閑工夫像引導令史那般引導這幾位農夫克服心中恐懼,所以他準備用一招簡單有效的辦法。
《山海經·大荒西經》記載: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豐沮。玉門,日月所入。有靈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十巫,從此升降,百藥爰在。
巫族之中有十巫,由于職能重合等原因,流傳來下來的巫族只剩下巫咸,巫祝寥寥幾支,但十巫的傳承并沒有泯滅而是相互融合成了現在的巫族,其精神依舊流淌在巫族血液里面,大巫想到的辦法就是請先祖上身之法,隨意招來上古十巫中的三位附身到三名農夫身上。
三人不屬于巫族之人難以發揮出附身十巫的能力,但這對大巫來說已經足夠了,他不需要三位農夫做什么,只是讓他們幫忙抬下木板床,能不能完美發揮出祖巫能力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在祖巫附身狀態下,三名農夫將無所畏懼!
以食鹽丹砂為引混合自己鮮血在三名農夫頭頂上繪下代表十巫的印記,隨后大巫口念巫決手舞足蹈跳起巫族特有的祭祀舞蹈,沒隔一段時間便將手中食鹽丹砂撒向三名農夫,微微泛黃的食鹽飛到落在三人身上即可化作火焰沒入三人體內,丹砂則化作一陣煙霧如鮮血一樣環繞三人,宛如血氣沖天,引得護衛統領幾人頻頻側目震撼不已。
隨著大巫一聲喝令,所有彌漫在三位農夫周圍的紅色血肉瞬間沒入農夫身體之中,待異象消失,大家忽然發現農夫身上的氣勢都變了,個子好像長高了不少,之前的時候三位農夫五大三粗但總給人一種懦弱的感覺,身體始終佝僂著,即便身材高大亦不顯高,可現在三人不僅身體站直了,身上還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晦澀氣質,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像人,更像是某種古物,身上難掩歲月滄桑。
不等令史幾人說出心中疑惑,大巫便搶先開口說道:“去吧,把邪祟抬過來。”
話音剛落下三位農夫便徑直的向著邪祟位置走去,看到的護衛統領三人直愣神,這還是剛才嚇成篩子的農夫嗎?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式神之際,農夫三人已經來到木板床前,這時護衛統領才反應過來,他們還有正事兒要干,可不能讓農夫把風頭都搶了,若不然他們禁軍的臉往哪里擱。
趕忙幾個大步跨上前攔在三人前面,笑著說道:“三位不要著急,護具還沒有帶呢。”
說話間將手中剝好的楊樹皮一一遞給三人,三人接過樹皮沖護衛統領點點頭面無表情亦沒有說話,冰冷的像是一架機器。
看到這等場景護衛統領瞳孔猛然一縮,方才他就覺得這三人有些不正常,現在出手一試果真如此,若按照這三名農夫的性格,看到他早該誠惶誠恐絕對不可能如此冷漠的接過自己遞去的東西,而且一言不發,神情刻板呆滯,這種狀態更像傳說中的中邪。
護衛統領心中頓時明白肯定是剛才大巫使了某種手段控制了三人,頓時不在探究此事,他早已不是年輕時一腔熱血的愣頭青,一切要以大局為重,不管大巫對這三名農夫使了什么手段,他也不會喊著降妖除魔去質問大巫什么,他對這件事情的選擇只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就算知道他也唯有假裝不知道,在官場這個名利場里面是非善惡并不重要,是不是好人也沒有那么重要,因為每個人都要做出無數選擇,有得時候大家做得決定都是在取舍……
犧牲這三個民夫若能換的滿城性命,那也是值得……
護衛統領心中想著,默默轉過身走到木板床前,將楊樹皮墊在桌子下面開口說道:“前后各一人,左右各兩人,大家一起發力,將木板床抬離地面,須注意大家用力定要均勻,不能使桌面傾斜若是,最好能保持水平,令邪祟不動。”
說話間其余五人早已就位,護衛統領喊道:“一、二、三、起!”
眾人齊齊發力將木板床從地面上抬起來,就在這瞬間,閉著眼睛的邪祟猛然張開雙眼,猩紅色眼球在眼眶中飛快的旋轉,然后又突然停住直直望向天空,明明邪祟的眼球朝天,但他們六個人都有種錯覺,邪祟再盯著自己看,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仿佛是一雙眼鬼眼出現在你的背后,而你的余光又不小心看到了那雙眼睛,瞬間令你遍體生寒汗毛直立,整個人在那瞬間都失去思考能力,身體好似都隨之凍結,護衛統領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一點點的立起來,一層層雞皮疙瘩從自己皮膚上凸起,讓他有種說不出異樣感,全身都在刺撓,想要用手去撓一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在這剎那根本動憚不得,他從來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遇到這樣的場景,一雙眼睛讓自己不寒而栗動彈不得。
與他一樣僵在原地的還有他的兩名手下,反觀那三名農夫絲毫不受半點影響,面無表情直勾勾的看著他,之所以他們會站在原地,那是因為他還有下命令,假如他開口的話,護衛統領相信這三個民夫會毫不留情的邁步,那時候只有一個結局,木板床立刻傾斜,甚至掉在地上!
一大口唾沫吞沒,喉結沿著護衛統領脖子高高起伏,壓低聲音說道:“不要看那雙眼睛!”
身旁的護衛立刻帶著哭腔顫抖道:“老大,我哪兒看他啊,是他在看我啊!我根本不敢朝他臉上看,但我總覺得他在看我,就算我抬頭看向遠方,依舊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像是有條毒蛇在游走。”
另一名護衛立刻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