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變得更加昏暗了,這是夜幕降臨的前兆。
今天的戰斗一直從正午打到了傍晚,疲憊和混亂充斥著整個戰場。
安伯公爵的本事讓洛蘭都有些佩服了,面對強大的邪魔大軍,他竟然只依靠著自己的指揮就取得了勝利。
換做是洛蘭都沒有把握只靠南風城的士兵戰勝邪魔大軍。
雖然結果是好的,勝利總是會讓人滿意。
但是這場戰斗帶給南風城的損失也是短時間內無法彌補的。
大量的士兵傷亡,以及士兵們心中悄然升起的恐懼。
這一次的終末之冬確實受到了寒眠季的影響,邪魔大軍在被黑羽進化之后,實力比以往都要強上不止一倍。
安伯公爵自己的身上也受了傷,不過并不致命,但是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他傷的也不輕。
到這種時候他卻不能像普通士兵一樣修養,他還要繼續領導士兵作戰,他是南風城所有將士心目中的榜樣。
誰都可以倒下,唯獨他不可以。
今天的邪魔大軍只是終末之冬的第一天而已,還有兩天的時間,沒有人知道接下來他們會面對什么樣的敵人。
就連經驗豐富的安伯公爵,此時此刻也一點都摸不著頭腦。
這一次的寒眠季變化的太多了,很多事情已經不能用經驗去推測了。
就像今天發生的事情,邪魔大軍竟然突然變得更強了,而且還能夠把人類變成邪魔。
安伯公爵現在想起來心里還有些后怕。
如果那個時候他沒能及時下達撤退的命令,會有多少士兵變成邪魔?
至于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個長著黑色羽翼的“男人”黑羽,卻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不見了。
安伯公爵并不知道黑羽已經在業火之中被燒的干干凈凈了,他并沒有看到洛蘭和黑羽交手,所以他也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安伯公爵并不知道,如果不是洛蘭出手解決了黑羽,南風城的淪陷已經成為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只不過強者都有強者的傲慢,黑羽認為自己是無敵的,他根本就沒有把南風城的士兵放在眼里,所以他也就沒有出手。
而洛蘭的出現,讓黑羽永遠都失去了出手的機會。
和黑羽交過手的洛蘭雖然取得了勝利,但是他也切實感受到了黑羽的強大。那絕對不是人類看著戰術就能夠彌補的力量,就算是君臨城派出全部的御林鐵衛,也于事無補。
這樣的邪魔還有多少?
洛蘭不知道。
但他很清楚,像黑羽一樣強大的邪魔,每多一只,對于人類來說就多了一份威脅。
黑羽很強,還好洛蘭技高一籌。
這也讓洛蘭更加疑惑了,能夠戰勝邪魔的到底是什么?
當年征服王勇闖幽暗之森,并且成功的將魔盒封印,他靠的到底是什么?
洛蘭已經可以確定魔盒就是邪魔來到這個世界的通道,征服王封印魔盒的時候一定會受到邪魔的阻攔,征服王很有可能也和強大的邪魔交過手。
可他是怎么取勝的?
沒有任何記載,在三王子洛蘭的記憶中也沒有任何線索。
或許根本就沒有人去在意。
戰場上燃起了一堆堆火焰,滾滾濃煙和黑暗融合在一起,遮蔽了天空。
那是清尸隊在清理尸體。
“殿下,您還好吧。”
斯羽見洛蘭面無表情地發呆,擔心洛蘭是不是在和黑羽的戰斗中受到了什么影響。
但其實洛蘭只是在思考而已。
洛蘭緩過神來,和斯羽四目相對,清晰地感覺到斯羽目光里的關切和溫柔。
“我沒什么事,該回城了。”
今天的戰斗已經結束了,明天還有一場難以預測的腥風血雨,不論是南風城的士兵和安伯公爵,還是洛蘭,都需要充足的休息。
和黑羽的一戰,洛蘭可以說放開了手,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實力,這種感覺很暢快。就好像一直憋著一口氣,突然一下子放出來了。
但同時這也很疲憊。
特別是在剛剛結束和黑羽的戰斗時,洛蘭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酸疼,也不是有多疼,就是很不舒服。
而且還使不上力氣。
或許是因為洛蘭太長時間沒有用自己的力量,突然一下完全釋放出來,身體還有些難以接受。
盡管現在洛蘭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并不像一開始那么酸疼疲憊了,但還是會覺得有些不舒服。
返回花園宅邸的路上,洛蘭注意到今天的南風城和以往有些不同。
往常不管發生什么,哪怕是邪魔大軍圍攻南風城,南風城內的那些居民也完全不在乎,就好像發生的一切都和他們無關一樣。
可是今天,南風城內的居民竟然自覺地站在街道兩旁,注視著幸存的士兵返回。
看來他們也都很清楚,終末之冬不同于以往,這是整個寒眠季最困難的時候。只有度過了終末之冬,才能算得上度過了寒眠季。
從南風城居民的眼睛里,洛蘭看到了擔憂。
這也是在所難免的。
今天的這場戰斗實在是太慘烈了,盡管安伯公爵已經盡力去控制傷亡數量了,可是效果依舊微乎其微。
看到從戰場上返回的士兵和整個軍團狼狽的模樣,居民們的擔心是正常的。這個時候要是還自信滿滿,那才是真的奇怪。
沒有慶功宴。
終末之冬持續三天,只有這三天安全度過了,才有慶功宴。
而且安伯公爵和大臣們都非常忙碌,他們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僅要統計死亡的士兵,給犧牲士兵的家屬發放撫恤金。還要重新整理常備軍,統計出還能夠作戰的士兵,然后進行武器和防具的替換。
等待他們的是一個忙碌的夜晚。
可安伯公爵向來都是一個身先士卒的男人,即便他受了傷,也就只是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后就和所有大臣一起忙碌了。
他是南風城的領主,這都是他的職責,他絕對不可能置之不理。
大臣們也勸過安伯公爵,想讓安伯公爵休息一下,可是安伯公爵拒絕了。
大臣們也拗不過安伯公爵,只能順著安伯公爵,做事的時候盡量多做一些,讓安伯公爵省心省力。
這是他們唯一能幫到安伯公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