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生打碎了牙齒往肚里咽,嘴里一口血沒敢吐出,生生吞進了肚中。
“大哥,大哥,您別再打我了。我哪有膽敢跟你耍花樣職。您是警察吧?是不是要把這顧總帶到公共安全分局。”陳寧生爬了起來,問道。
“本尊早說過了,不是警察。不過,這人是要丟到分局去。”項歡說道。
“不是警官啊……”陳寧生眼珠子一轉,“是這樣的,這個人本名是叫古正富,公共安全廳的通緝犯,這您知道吧?”
陳寧生走到項歡身邊,看古正富暈死成一癱爛泥,忍不住踢了古正富一腳。
這些日子,古正富哪是把陳寧生當什么人才,當狗奴才使喚還差不多。
“本尊知道。”
“這古正富和樸玉潔,還有那個把我害得家破人亡的張玉婷,三個人是一伙的,都是‘超錢寶’這家騙子公司的幕后操盤手,這您知道吧?”
這個陳寧生一提到樸玉潔,藏在暗處的熊正平立刻有了印象,這不正是上次自己和武尊大人,聯手拿下的那個貪官的騙子情婦嗎?
武尊大人真義士啊,這是要將這些騙子一窩端。
那自己手中的證據,給他吧?
“知道。”項歡應道。
“是這樣的,不隱您說,我一直留在熵海附近,潛伏在這個古正富身邊。就是為了找到那個該死的張玉婷。我恨不得生吃她肉啊。”陳寧生惡狠狠地說道,“這不在前些天,我發現這個張玉婷的行蹤了,但是沒跟上。大哥,我聽說這個A級通緝犯,如果公共安全廳里面有關系的話,舉報一個獎勵100萬,是不是?”
陳寧生網上查了太多關于古正富和張玉婷的消息,可查的越多,所了解到的垃圾消息就越多。
舉報獎勵100萬,可網上許多消息是那些犯罪份子放出來的。
什么實名舉報信息被泄露,舉報者被滅口。
什么如果不是自己抓到人,打電話舉報,獎勵是不會全額發給你的,給你幾千塊你就算賺到了。
什么如公共安全廳里面沒有關系的話,獎勵100萬是不可能發給你的。
陳寧生怕死得很,而且每每偷聽古正富的談話,他的后臺老板似乎十分厲害。
是啊,不厲害的話,這個古正富都成A級通緝犯了,還能在大熵海地界上行走自如。
如此下來,本打算靠舉報發一筆的陳寧生立刻打消了這念頭。
他可不想自己舉報電話剛打出去,電話還沒放下就被爆頭了。
“沒錯,這人是值100萬。”項歡提起古正富就眼提一氣球人一樣簡單。
“也就是說,您這一趟就賺了100萬了?!”陳寧生兩眼放光。
“是。”現在100萬對于項歡并沒什么,可他卻清楚對于像陳寧生這樣的人意味著什么。
“大哥原來是犯罪克星,賞金獵手啊。實在是,太厲害了。”
“有事快說,本尊可以連你一起放倒,丟給官府。”
“別別別,您忘了,我也是受害人,我是潛伏在他們身邊的……本來,我想倆個一起舉報的……”陳寧生一臉媚笑說道。
項歡忍不住笑了,原來這個陳寧生壯著膽出來和自己見上這一面,以為自己是警察,想跟自己邀功領賞嗎?
真是個賊心不死之人。
陳寧生并不覺得,他此時的膽大令他的膽小更加顯得可笑。
風險考量,完全就在他的把握范圍內。
陳寧生覺得眼前這個兇神,遠比這時不時呵呵大笑的古正富,比那寧弟叫得親熱的張玉婷來得更有安全感。
項歡笑得讓陳寧生覺得自己是不是押錯注了,膽寒不已,但既然篤定了,那就得拼一把。
本來還想靠這這個金特幣翻身,這次卻讓這個人徹底端了,自己已經沒有什么退路了。
還有那個張玉婷,陳寧生非得讓她下地獄不可,“大哥,我正在辦法找到張玉婷,最近有了一些她的行動軌跡。您看看,能不能給我留個聯系方式。找到了,您來動手,咱倆賞金對半分。怎么樣?”
項歡拍了拍陳寧生笑咪咪的臉,“像你這種人,本尊當時就不該撈上來。”
別人聽起來輕拍,可打在陳寧生的臉上那是巨痛,陳寧生捂著嘴,“大哥,您都救過我幾回了,我也是想報答您不是。”
“報答?”項歡冷冷說道,“你回去報答你媽吧。”
陳寧生一下子臉塌了,哭道,“我媽死了,沒錢住院,她死了。她是被那個張玉婷害死的。”
項歡懶得聽陳寧生這種腌臜貨哭啼,張玉婷算是自己兩次想逮都沒逮到了。
第一次是從陳寧生那里得到的微信MM號給了柴蕓,結果,警方雖然鎖定了目標,還是撲了空。
第二次則是從林姑娘那里得到的消息,自己趕到時,還是半了一步。
武尊不要面子的啊?抓個騙子,還抓不到嗎?
“行,你找到張玉婷,給本尊發郵件。”項歡現在算是對網絡熟練運用了,想不被打擾又得到消息的最好方法,還是收郵件。
陳寧生感激涕零的樣子,拿著手機記下了項歡的郵件址,“大哥,你就不能給我個手機號或者微信MM嗎?”
陳寧生抬頭時,嚇得倒退了兩步,那個男人和古正富都不見了。
這長發猛男,是鬼嗎?
熊正平也嚇了一大跳。
一部分是因為項歡消失的速度,另一部分原因是項歡消失前掃了他藏身地方一眼。
武尊大人知道自己在這兒?!
那眼神,即使在這黑夜里,也如炬如狼。
陳寧生還在尋思著,要不要上樓去看看超錢寶公司還有什么可能拿時,遠處有數輛警車開來了。
陳寧生連忙假裝路人,閃到一邊。
這些警車果然是來抓人的,超錢寶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被帶下來,上了警車。
“唉,這位小哥。”
陳寧生轉過頭去,看到一個骨瘦如柴的人在喊他。
“你喊我?”陳寧生問道。
“是啊。”喊他的人正是熊正平,熊正平過來,先遞上一根煙。
陳寧生上下反復打量了一下熊正平,一副窮酸樣,不會也是被這超錢寶坑住的人吧?
手上還提著個粉紅小書包,大晚上的,這是什么造型啊?
熊正平看陳寧生看他的書包,連忙抱緊說道,“我女兒的。”
“哦……挺好看的。”煙雖然不好,但陳寧生還是接過煙。
熊正平給他點上,問道,“您也被武尊大人撈過?”
武尊大人?
撈過?
陳寧生沒有直接回答,深吸了口煙,開始思考這兩個關鍵詞。
“撈”字剛才和那個長發猛男說話時用過。
這人躲在旁邊偷聽?
陳寧生還是不先表態,“您是……”
熊正平笑道,“我也被武尊大人撈過。”
武尊大人?這稱號??武尊大人直播嗎?
剛才那個長發猛男,他的身形,他的可怕能力。
他真的是那武尊直播里面的武尊大人。
我的天吶,陳寧生感覺自己錯過了不止100萬。
我太TM蠢了,怎么沒能認出來呢?
越想越像,救了自己兩回的人,真的就是世界直播界的第一紅人,一天打賞上千萬的武尊大人。
我的天吶,我居然能和這樣的的人搭上線。
翻身了,這回要翻身了。
“那就是自己人了。”陳寧生吐了口煙。
“對對對,自己人。”熊正平笑道,“我看到剛才武尊大人給了你他的聯系方式。”
“噓!”陳寧生故做神秘地豎起食指,“走,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
兩人來到了一處夜間的小炒攤,陳寧生坐下先問,“喝點啥,你有錢吧?”
“喝酒嗎?”熊正平問道,“有。”
熊正平剛偷了古正富,取了一沓錢,現在放口袋里。
“有就行。那這頓你請。”陳寧生快餓死了。
雖然古正富給他預支了工資,但他過兩天,就看著那些錢難受,直接在金特幣里面開了個戶,都投進去了。
本以為自己現在妥妥的公司高層,自己只要有點苗頭不對就趕快撤。
就算古正富要跑,也不可能讓他拉下水。
可沒想到,古正富這個王八蛋在自己的辦公室被撬了之后,立刻發布了金特幣暫停交易公告。
防不勝防啊,古正富完全防著公司里面投錢的人落跑,發文件之前三個小時,就先讓人把APP給停了。
整個公司里面,就算是副總也不知道要休市多久。
而今天,就被人這么提去了公共安全分局,自己的6萬,估計是沒戲了。
這陳寧生,自認倒霉到家了,不然剛才也不用拼著被打臉的勁頭,出去和這個傳說中的武尊大人見面了。
“那個……呃”陳寧生一份炒面,一大瓶啤酒下肚,打了個飽嗝,他抹了抹嘴上油,放下酒瓶,伸出手去,習慣用的讓人記憶深刻些的開場白,“小生陳寧生。”
熊正平連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緊握著陳寧生的手,“鄙人熊正平,熊貓的熊,正氣的正,平安的平。”
“嗯,你認識武尊大人多久了。”陳寧生松開手,抄起筷子,開始夾肉。
“哦,兩個多月了。”熊正平想了想,說道。
“那咱倆差不多。”陳寧生停筷喊道,“老板,你這青椒炒肉,就三塊肉啊。”
老板一聽連忙出來,說道,“不好意思,最近肉價太貴,小本生意,您多見諒。”
“去去去,不跟你一般見識。”陳寧生揮揮手,老板連忙笑呵呵走開,“唉,熊……大哥。你應該比我大,叫你大哥可以吧?”
“可以可以。”熊正平點點頭。
熊正平覺得這人看起來滿斯文的,還不跟這種路邊攤小販計較,果然和自己一樣,都是被武尊大人撈過的人。
“那你就叫我陳小弟吧。”陳寧生舉起杯,“咱倆干一杯。”
“哦,好。”
兩人各自一杯黃湯下肚,開始各種試探拉扯。
熊正平倒是句句都真,這個陳寧生在騙子圈里面混久了,真話假話瞎編話都能來,吹牛更是一樣比一樣大。
幾句話的功夫,陳寧生已經成了武尊大人暗藏在騙子集團里的釘子了,是武尊大人的小弟,但因為需要陳寧生潛伏,所以不敢上直播宣揚。
“呃…..”陳寧生又是一杯啤酒下肚,滿嘴酒氣,“我跟你說,我跟武尊大人那關系,沒的說。你知道嗎?我做了錯事,要從徐家浦大橋上往下跳,徐家浦大橋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那得多高啊。”
“對啊,說有多高就有多高。我都跳下去了,武尊大人立刻把我給救上來。”陳寧生又喝了一杯酒,“死是什么滋味,就是這啤酒的滋味…….我跳了兩回,他救了我兩回。再世父母啊,武尊大人。他救過你幾回?”
熊正平想了想,“一回。”
“你看,我是不是比你更親近武尊大人,他救了我兩回,同一天,還給了我錢,讓我潛伏在騙子公司里。”陳寧生笑道,“幫他搜集這些騙子的證據,你看見武尊大人,他出手過嗎?”
“見過,見過。”熊正平又幫陳寧生把酒滿上。
“唉呀,大俠啊,那真是武俠小說里的大俠才有的水平啊。咻咻兩下,一群壞蛋全倒下了。太解氣啦。”陳寧生拿著筷子亂舞,“可是呢,就在剛才那座樓上,巨騙古正富,就是剛才武尊大人手中拿著的那個大臉賊,躲在角落,就要暗算武尊大人。”
陳寧生是酒醉心不醉,對于這位大學肄業生兼騙子公司的首席培訓師而言,編點故事比夾肉還容易。
“這么危險!?”熊正平居然信了。
“那可不!”陳寧生一拍桌,幸好熊正平眼疾手快,酒瓶子一下子接住了。
陳寧生驚嘆,“熊大哥也是真人不露相啊。”
“沒有沒有,就是手腳比別人快點。”熊正平將酒瓶子放后,問道,“接下來怎么了?你幫忙了?”
“不算我幫忙,我就是大喊了一聲,武尊大人,小心吶!”陳寧生這一聲喊得是喉管青筋暴漲,“武尊大人,立刻一個回頭望月,手中飛出一道白光。我反正看不清了,那到底是什么,那大騙子當場就倒了,口吐白沫。一定是哪個穴位,被武尊大人用氣功給點住了。”
“唉呀,真是多虧了陳小弟你呀。”熊正平舉起酒來,“來,我敬你一杯。”
兩人又是一杯黃湯下肚,陳寧生問道,“我剛才聽你說你原本是唱戲的,看你這一出手接酒瓶子,手法肯定沒的說呀。”
“還好還好,戲主要還是要看唱功。”
“那大哥唱功肯定了得,要不您唱一段?”
“別別別。”
“唉,唱一段。”陳寧生鼓搗著坐在另一桌等著收攤的老板道,“老板怎么樣,我這位兄弟,戲唱得很好,讓他唱一段。”
老板自然捧場了,“鼓掌!來一段。”
“那我就獻丑了。”熊正平清了清嗓子,問道,“那你們想聽什么?”
“唉喲,看來我這大哥是什么都拿手了,老板,你點一段。”陳寧生其實不懂戲,他個大學生,盡聽些流行音樂,哪知道什么戲段啊。
“那來個于派老生的行不?”老板還好懂一點。
“行,那我來了一段《三家店》。”
熊正平剛要開口唱被陳寧生打住了,“老板,這要唱得好,你得送我們一盤菜才行啊。”
“行。”老板倒也爽快。
熊正平趁著酒勁,這老生唱來是抑揚頓挫,有血有肉的。
當唱到,
“娘生兒連心肉,
兒行千里母擔憂,
兒想娘身難叩首,
娘想兒來淚雙流……”
陳寧生一下子怔住了,原本要入喉的杯中酒直接抖翻在地,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了。
熊正平連忙停住了唱,急問道,“兄弟,你這是怎么了。”
“我又想我媽了。”陳寧生已是滿臉的淚與口水。
“對不住,真對不住,要不是老板點的,我也不太敢唱這首。”熊正平也嘆道,“一唱這段,我也會想起我過去了的老娘。”
“我剛才看到武尊大人就想起我娘,大哥你這一唱,我又沒忍住,真是……沒用啊。”這陳寧生終于停住了哭。
陳寧生知道現在不是他可以大哭的時候,他連母親最后的一筆錢,都算是讓古正富給坑了。
他得想法子賺錢,到時候,給老娘修一座大墳,全村最大的,再上她墳頭哭去。
老板本來就打算送菜的,炒菜時,還被在一旁收拾桌椅的老板娘低聲輕罵了,“這唱得也一般……你別放太多哈,現在一斤肉都快40了。這兩人,不知道又要瘋到多晚,唉。”
這種大排檔有時候遇到這種酒蒙子也是沒辦法,又不能趕客人,只要不是真太晚,也只能等著了。
要能再等上幾個吃夜宵的,倒也還好,偏偏今晚,連個人影都沒有。
就見這兩人在這兒癲了。
熊正平和陳寧生,就著老板送的那盤菜,又連著干了三瓶。
“兄弟啊,我看你真是至情至性之人。”熊正平一手拿著酒杯,一手勾著陳寧生的臂膀,“難怪,武尊大人會喜歡你,咱倆干了這杯。”
“干了。”陳寧生舉杯碰到,“熊大哥,你剛才問我要武尊大人的聯系,我是真不能給,咱得講信用對吧。”
“對,沒錯。人無信而不立。”熊正平說道,他也已是有些醉了。
“大哥,我跟你說,我陳寧生要有發達的一天,肯定記得你,有好事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當然,我雖然現在沒什么出息,但不久的將來,肯定要在熵海灘唱大戲的,到時候…..”熊正平拍了拍薄胸榜,“沒的說!”
“大哥,我決定了,今天就跟你結為異姓兄弟。”陳寧生雙開了兩瓶酒,“你要看得起小弟我,跟我結這個結蘭,咱就摧了這瓶。”
陳寧生混跡的這行當里,異姓兄弟論斤賣。
熊正平接過酒瓶,“武尊大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武尊大人的兄弟那就是我兄弟。”
熊正平則不一樣了,他是戲園子的人,是真認兄弟的。
熊正平一飲而盡,陳寧生也一飲而盡。
熊正平拉著陳寧生的手,“兄弟,咱都沒父母的人呢,要結拜,那至少要拜一下天地。”
“好!”
兩人嗵嗵地,直接就在大馬路邊上跪下了。
“我熊正平(陳寧生)與陳寧生(熊正平)結為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旁邊的老板娘看了直搖頭,這是這兩年來第幾對在這里馬尿喝多了,就想結拜的了,“你們這些男人啊……”
“挺好呀。”老板笑呵呵道。
“那你也一起跪去!”老板娘說道,“剛好湊個桃園三結義。”
“那還是算了吧……”
“注意了,別讓他們裝醉跑單了。”老板娘提醒道。
熊正平和陳寧生兩人站了起來,哈哈大笑,互相擁抱,又是開酒,又是瓶底見干。
熊正平還好還想著自己的女兒,看著時間都兩點半了,說道,“那兄弟,我們改天再喝。”
“改天再喝,今天我買單。”陳寧生這就要掏手機,“老板,二維碼呢?!”
“小弟不沒錢嗎?”
“沒錢也得出。”陳寧生上演著醉得太厲害,怎么點都點不到掃一掃的戲碼。
沒讓陳寧生去演那醉后盜書的酸儒書生蔣干,真是可惜了。
“我付現金。”熊正平連忙掏錢,將款給付了。
陳寧生還搖著手,“老板,我來掃,把箱底剩下那兩瓶酒也結了,一共多少。”
“連那兩瓶酒,210算您200就行。”老板收過了熊正平的現金,“收了收了,您不用掃了。”
“唉,這么行,大哥。”陳寧生目的達到,“那咱把這兩瓶酒再喝了再走。”
“不行,我家里還有孩子。你手機號碼多少,給我一下…..”
兩人交換著手機號碼后,熊正平就先離開了。
“老板這兩瓶酒給我個袋子裝一下。”陳寧生揉了揉臉,看著天上的明月,這時候的他才真想哭。
錢又沒了!
剛剛有轉機日子,又TM的掉進了深淵。
還認了個一看就是混得不怎么樣的,癲子一樣的結拜兄弟。
真是混啊。
不過,這長發猛男是武尊大人?
這條消息……賣給報社,新聞記者,值錢嗎?
超現代武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