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顧不上這些小事是因為遼東的戰事:原本朝廷內外都對此次戰事充滿了悲觀,以前大明和女真作戰,以眾擊寡還屢屢大敗。這次被人家以數倍的優勢兵力,包圍了守軍還不足兩萬的寧遠城,恐怕又將是一次喪師失地的大敗仗。可以說,朝野上下,沒有一個人對此次戰事有信心的。
可忍誰也沒有料到,在寧遠的袁崇煥這次是這么牛,不僅在女真人連續幾天的攻城中守住了城池,據說還親自發炮,一炮將奴酋努爾哈赤給打傷了。當然,這件事只是謠傳,努爾哈赤到底傷沒傷,大明這邊根本沒有準信,只知道當時是一炮將人家的大纛給轟翻了,然后,然后努爾哈赤被打傷的傳言就四散開來。
當然,我們的袁大人為了鼓舞士氣,自然不會去深究努爾哈赤到底有沒有受傷。不過即便他真的沒被打傷,在我們大明這邊,他也必須傷了,而且必須是傷勢嚴重。不然你看,為什么建虜們會退兵?
這一仗,不僅僅打出了大明十余年來對女真的頹勢,也激發了遼東前線的士氣,更使得朝廷內外都精神大振。聞報寧遠捷音,京師士庶,空巷相慶。雖然朱友建早已知道寧遠之戰明軍必勝,但等到捷報傳來的那一刻,看到所有人都在那里高聲歡呼,撫掌相慶,他突然想到了平型關大捷。
是啊,這個國家太渴望一場勝利了,也太需要一場勝利了。雖然說勝利后的得益者依然會是魏忠賢的閹黨,但這并不影響這場勝利帶來的意義。盡管說這是一場殺敵八百,自損三千的戰斗,可畢竟我們第一次在戰斗中守住了城池,打退了女真人的進攻。這點無論到哪里去說,都已經可以值得讓大明的人去吹噓一番了,不是嗎?
就在全國上下還沉浸在寧遠大捷的歡樂中時,魏忠賢也已經開始以此為由大肆封賞自己一系的心腹,包括袁崇煥在內的一大批一線官員將領都得到了封賞,唯一沒有的就是我們的新任遼東經略高第,他成功的成為了背鍋俠。
你原本不是說寧遠不可守,要把所有兵力都撤進山海關嘛,現在你看看人家袁崇煥,孤軍獨守寧遠,不僅沒被女真數倍的優勢兵力攻進城內,反而還將奴酋努爾哈赤給轟成了重傷。那之前撤軍時損失的幾十萬糧草輜重以及廢棄的那些大小城池,總得你來背鍋吧。
所以,不好意思了,你可以下去了,別說遼東了,朝廷上也沒你什么事了,回家看孩子頤養天年去吧。不過高第倒也不怎么難過,終于離開了遼東這個大坑,他只覺得是如釋重負。
至于朝廷上也沒崗位了,那不算什么,兩年前咱就已經致仕了,混個離退休干部還是不錯的,平安降落了。而且還不用心了不是,也不用看朝廷上打得你死我活的,萬一哪天自己再被陷進去豈不是得不償失,安穩著陸才是最重要的啊!
朱友建冷眼觀看著這一切,得到消息后沒有任何表示。然后便依舊埋頭種田。這時候,越低調越好,引起人注意什么的還是算了,等咱羽翼豐滿了,什么魏忠賢,什么閹黨東林黨,什么女真人,統統算個鳥?全都一巴掌拍死,懶得跟你們玩。
咱要建設的是一個嶄新的大明朝,我們的目標是——沒有蛀牙!哦不,跑錯片場了,我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哎哎哎,這個也不對,咱是要走向世界的,星辰大海太遙遠了,那個實現不了的。哦對了,要代替大英帝國,走進海洋!以后的不落帝國,那必須是咱們大明朝啊!
“歐巴,你的口水流出來了!”孫娜恩看著自己旁正陷入極度意的朱友建,低聲提醒道。
“啊?哦哦。”朱友建急忙擦去嘴邊不存在的口水,看了看女孩,清咳兩聲。又向下邊的老沈問道:“嗯嗯,那這么說,硝化甘油做出來了?”這是大捷消息傳來后的第四天,老沈的那個小型研究室也給自己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老沈回道:“回下,正是,不過這東西威力確實太大,而且還太靈敏了,稍稍有點大的晃動,就很容易爆炸,我們已經有好幾個人都被傷著了,不過好在命都無礙。若是這個問題不解決,就根本沒辦法大批量的制造。”
對于硝化甘油的研制成功,朱友建是不感到意外的,自己這幾個月來別的實驗都基本沒搞,把人力物力財力基本全投進這里邊了,加上自己的指導,若是搞不出硝化甘油,真該一頭撞死了。
不過要解決敏感度的問題,還要有不短的路要走。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當年在部隊聽一位跟彈藥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的專門負責銷毀武器彈藥的老班長說,硝化甘油這玩意兒,要想降低靈敏度,是用什么來著?
哦,好像是三份硝化甘油加上一份硅藻土和一點碳酸鈉就行,雖然會降低炸藥的威力,但勝在安全不是?碳酸鈉就是純堿,別院制備玻璃必不可少的玩意兒,多得是。但硅藻土這玩意兒到底該怎么去跟他們解釋形容卻是一個難題。
畢竟這個時代根本沒有化學元素這么一說,自己要是一說硅藻土,只怕更會讓他們蒙圈。他只是聽那位老班長說這玩意兒在中國儲量很大,吉林、云南、浙江都很豐富,對了,還有山東臨朐縣,據說是露在地面,層層風化。
可臨朐縣雖然縮小了范圍,但要去找這種礦石又該怎么下手,他也是一頭霧水。仔細想了想,朱友建說道:“你們可以試試用別的東西添加進去,看看能不能降低它的靈敏問題。”
老沈問道:“可下,我們又該往里邊加何物呢?”朱友建也只能搖了搖頭:“你們先嘗試一下,本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好啊。”老沈只能怏怏地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