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上空***竟然出現了空間波動,從波動程度來看,這***應該是界橋。”
看著面前穿著青衫、背著長劍,但是看不清楚臉的男子,心中不知道為什么有陣刺痛。
不要、不要再繼續了,快跑,大家快跑啊!
明明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但是完全無法發出聲音,根本沒有任何辦法發出聲音。
身體像是被禁錮住在原地,只能夠牽住自己父親的手,站在那里聽著對面男子的報告。
“我已經讓人聯絡過神庭,神庭那邊會派神級的來解決。但是距離最近的神,起碼需要半個小時才能趕到,神庭讓我們自己決定接下來的行動。”
“神級的人?”
稚嫩的聲音響起,心中想說的不是這句話,可是自己卻無法控制,就好像是旁觀者……不,本來就是旁觀者,因為白金很清楚,這是自己做的夢。
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白金全都知道,然而她卻沒有辦法傳達出來。
身邊父親的聲音響起,只聽那年輕、沉穩聲音詢問道:“界橋出現多久了?與噬靈樹妖的戰況如何,能在三分鐘內解決嗎?”
“界橋出現大約七分鐘,暫無生命通行跡象。噬靈樹妖實力雖然不強,但數量極多、且不易斬殺,別說***三分鐘……給我三十分鐘,***都不能殺了這群******。”
“目前還未出手的小隊長有多少?只用三個小隊,能否壓制住這群樹妖?”
“那群*****怎么可能壓制住,想要擋住這群樹妖,我估計起碼需要***三十多人。”
這個說話滿是屏蔽詞語的人,他在愣住片刻后,忽然壓低聲音詢問道:
“白哥,你***該不會,是要硬和那群家伙打吧?*********,界橋你也知道是什么,***出來的東西,我們可沒有辦法對付。****。”
“界橋已經開啟七分鐘,不用多久里面的妖物就會涌出。如果能夠交流那最好,不能交流的話,在撤退途中你認為我們有多少勝算?在沒有陣地的情況下,你認為我們能拖多久?”
聽著自己父親平靜的詢問,白金心中非常焦急。
想要拯救他們,想要自己父母平安活下來,哪怕即使是在自己夢中也可以!
然而,自己連自己的夢都無法改變……歷史也早已銘刻在時間的碑文之上,一切都已經沒有更改的可能。
火光沖天而起,妖獸凄厲的叫聲響徹場控。
無數的光芒在天空中飛舞,血水、殘肢、羽毛……各種各樣的東西不斷從天空中灑落,可是還不夠,完全不夠啊!
不管怎么去殺,遮天的黑影都沒有減少的跡象。就好像夏夜傍晚時的蚊群,即使拍死幾十只,蚊群也不會有減少的跡象。
緊握著身邊人的衣角,白金也不知道她是誰,只知道她在自己身邊能給自己安定感。
天邊好像有什么東西破碎,黑壓壓剪影從空中俯沖而下。這時白金的父親與母親踏空而起,淡淡的光芒在其身周環繞。
隨著黑影的接近,無數的力量噴涌而出,數道利刃在空中高速回轉!
瞬息間,靠近的黑影被攪成肉泥,無數的碎肉殘肢從空中摔落,那遮天的黑云肉眼可見的消失大片。
然而白金的父親卻從空中跌落,如同枝丫上凋零的落葉,徹底失去自己的生命力、輕飄飄的沒有任何聲息的墜向大地。
黑暗籠罩自己的視野,慘叫、嘶吼即使時隔數月依舊不絕于耳。想來,在這個世界上,唯有地獄的景象才能與此相當。
“白……白……金、白金!”
呼喚聲將白金從睡夢中喚醒,看著面前這位穿著校服、滿面擔憂的女孩子,白金直接伸手將其抱住。
看著滿是淚痕的桌子,蘇忻安揉著白金的腦袋,她非常生氣、不滿的說道:
“是不是那些*東西又欺負你了?整天逼逼來逼逼去,老子這就去把他們頭給擰下來。”
“沒事的蘇姐姐,只是……做噩夢了,真的沒事。”
離開蘇忻安的懷抱,白金用手帕擦去臉上的淚水。
因為知道白金的過去,所以蘇忻安也沒有多問。轉身靠在課桌上,蘇忻安看著教室的天花板,她仿佛要開導白金般說道:
“你恨你的父母嗎?”
“蘇姐姐?”
“其實我很感謝你父母,如果不是你父母的話,我的父親就不能活著回來。你父母以自己犧牲為代價,救下整個部隊四分之三的人,我很欽佩、很感謝他們。”
低頭看著愣愣的白金,蘇忻安俯身將其抱在懷中。
聽著白金吸鼻子的聲音,蘇忻安繼續說道:
“不管發生什么我都會保護你,你如果被人欺負、如果有什么傷心的事情,我都會盡可能幫你解決。哪怕我因此死掉,我也會在天上保佑你。”
“不要!我不想任何人死掉,蘇姐姐也不要隨口說出死掉的事情!”
感覺心頭被白金的溫柔填滿,蘇忻安蹭著白金的臉頰,她好像大姐頭般拍著白金的肩膀:“我不會死掉啦,只是比喻,比喻懂嗎?”
“比喻也不行!”
“好啦好啦,我先回教室啦,晚上去我家玩吧?”
“嗯,不過我要跟堂姐打招呼。”
等蘇忻安立刻教室后,議論的聲音在白金背后響起。
雖然不想去聽,但是他們毫不掩飾,根本不懂什么叫背地里議論。
“嗚哇,兩個女孩子親親熱熱,好惡心哦。”
“不管發生什么我都會保護你,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她不知道什么叫惡心的嗎?”
沒有去理這些人,白金只有在那里低著頭,小心的捏住自己的衣角。
然而,白金能忍,別人不能忍。
‘砰’
非常沉悶的、肉體的撞擊聲響起,剛剛離去的蘇忻安的聲音在教室中響起:“你們在議論誰呢?大聲點給我說清楚。”
“只知道打架的廢物!我就說你們惡心,我就說那個整天陰沉沉的孤……”
‘啪!’
非常響亮的巴掌聲,一道血水拋灑在擺滿書本的課桌上。
見到蘇忻安還有繼續動手的沖動,旁邊的學生立刻抱住她,同時大聲的喊著:“老師!快去叫老師!”
……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蘇忻安,老師頭疼的揉著眉心,她右手規律的敲著桌子。
蘇忻安心安理得的站在那里,完全沒有要道歉的意思,看起來就像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終于,老師率先打破沉默:“老樣子,你現在收拾書包回去,反省七天加一份檢討書,順便讓你父母來一趟。”
“沒問題,但是你給我看好白金,如果我回來發現她被欺負,你們校方也別想好過。”
蘇忻安很平靜的放下狠話,隨后她毫不猶豫的從辦公室離開。
在周圍人擔心的目光下,蘇忻安將書包收拾好,正當她想離開這里的時候,蘇忻安的朋友拽住她說道:
“你不去管白金不就好了,早點跟她斷掉關系吧。”
“你他媽在說什么?我這個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還能不能當朋友了?你考慮清楚再給我說話!”
甩開這個朋友的手,蘇忻安快步離開教室。
來到校門口,看見站在那的白金,蘇忻安連忙走過去:“你在干什么?抓緊回去上課!”
“不、我……我想回去靜靜,反正在家里也能學!”在倔強的說完后,白金捏住蘇忻安的袖子,她非常小聲的說道:“要不然、我去你家里學也可以……”
“你胡說什么呢……”
但是看著白金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蘇忻安最終還是心軟下來。
揉著白金的腦袋嘆口氣,蘇忻安妥協道:“好吧好吧,我送你回家。明天記得來上課,不然我生氣了。”
“嗯……”不知道為什么有些開心,白金如同小動物般跟在蘇忻安的身后。
“好熱啊……”單手扇著風,蘇忻安下意識的出聲。
看到校對面有冷飲店,白金知道這是自己表現的機會,她立刻將書包交給蘇忻安:“我去買兩杯冷飲來,你在這里等等我。”
“啊,不用,沒關系……”
白金完全沒有將蘇忻安的話聽入耳中,她完全沒有去顧及四周的情況,直直的向著對面冷飲店跑去。
急促的剎車聲響起,書本四處散落,少女的身體高高飛起,隨后如不值一文的落葉般摔在地上,被慣性帶著滾動數圈。
連滾帶爬的來到蘇忻安身邊,白金不知所措的癱坐在那里,她眼中的神采漸漸失去。
“沒、沒有關系,不是你的錯。我會一直守護你,即使我真的死掉,我也會守護在你的身邊。你……不要、再傷心了……”
沒有任何的悲鳴聲響起,沒有任何的哭泣聲出現。白金瞳孔無神的低著頭,眼淚無聲無息的滑落,將蘇忻安的衣服打濕。
在經歷過親人身亡后,遇到如此強烈的刺激,白金大腦開始缺氧,耳鳴、頭暈的感覺出現,蘇忻安所說的話完全沒有聽見。天旋地轉的感覺出現,白金眼前一黑直接癱倒在地。
世間很無情,歷史不會被修改,被時間洗刷過的實物都會留下痕跡。
在蘇忻安出車禍后,白金許久沒有來上過學。
直到事件發生一個月后,白金來到班主任的辦公室:“非常抱歉!因為身體不適,所以請假的時間太久!”
看著面前的少女,班主任感覺很奇怪。
因為白金身邊的氣氛完全不同,變的非常活潑、穿衣風格也與以前不同,班主任對這個感覺非常的熟悉。
好像,以前在哪里見過……
不知道為什么忽然間,班主任想起那個高傲不羈、活潑開朗的女孩子,心中一揪班主任強顏歡笑道:
“嗯,回去上課吧,還是以前的座位。”
“好的!”
提著書包來到班級中,看到白金的到來,班級中所有人都騷動起來,她們都在小聲的議論著什么。
‘砰!’
猛然間課本被拍在桌上,白金站起身冷眼看著周圍的人:“你們他媽的在議論誰呢?給我大聲點說清楚!”
見到周圍的人安靜下來,白金滿意的坐下來,并且看向身邊的同桌道:
“麻煩筆記借我看看好嗎?一個月沒來,我都不知道學到哪里了。”
“沒問題是沒問題……但是白金同學,這里不是你的班級吧?而且這里,這里是蘇忻安的位置……”
非常小聲的說著,她非常怕白金生氣,也怕因為這個名字刺激到白金。
然而白金卻露出非常不解的神色,她歪著頭看起來完全想不明白的樣子:
“我就是這個班的啊,這不就是我的位置?蘇忻安是誰?新來的轉校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