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團隊賽決賽的當天早上,也就是第一場比賽開始之前。
看著所在被窩里的蕭虹云,夏夜無可奈何的嘆出口氣。
明明昨天晚上還自信滿滿,然而不知道蕭虹云睡覺的時候想到什么,夏夜早上來喊蕭虹云的時候她又自暴自棄,如今正縮在被窩里不肯出來。
抱頭蹲在地上,輕微的惡心反胃感悄悄出現。
這個時候房間中只有夏夜和蕭虹云,花咲葵她們都在客廳中等夏夜出來,她們相信夏夜會安撫好蕭虹云,讓蕭虹云能夠登上賽場。
盡量不去考慮會讓自己頭疼的事情,惡心的感覺隨著頭疼逐漸消失,有些疲憊的呼出口氣。
起身坐在床沿,夏夜隔著被子撫摸蕭虹云,她能感受到蕭虹云的恐懼,能感受到蕭虹云因為緊張而在顫抖。
時間緩緩流逝,一分鐘、兩分鐘、四分鐘……在寂靜的房間中,夏夜只是不斷撫摸蕭虹云,并且伴隨夏夜的撫摸,蕭虹云的顫抖也逐漸停止。
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夏夜隔著被子輕拍蕭虹云:
“怎么樣?能上場嗎?”
沒有任何的回答,蕭虹云只是在被子里挪動幾下,隨后便沒有了下文。
很無奈的嘆出口氣,這種事情很常見。
本來情緒被安撫好的人,夜里因為環境寂靜、下意識會將結果往壞處去想,或者因為做了什么夢,導致情緒不穩定,緊張、害怕的情緒井噴而出。
蕭虹云現在的狀況,就像是高考前夜忽然將所有公式、所有古詩詞都忘掉的考生,哪怕夏夜暫時安撫好蕭虹云的情緒,在胡思亂想下恐懼依舊會沖破牢籠。
更不要說這是世界級比賽的決賽,蕭虹云更能清楚的認知到,自己身上背負的是什么。
最后等蕭虹云一分鐘,她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并非夏夜不想去忽悠蕭虹云,主要是現在蕭虹云處在恐懼的深淵中,不管夏夜怎么忽悠,蕭虹云都只會把結果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嘆口氣,夏夜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結果,可惜最終還是沒有回避。
沒時間繼續等蕭虹云重新振作,夏夜立刻站起身想要離開這里。
在察覺到夏夜的意圖后,蕭虹云沉悶的聲音隔著被子,如同蚊蠅般在夏夜耳邊響起: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嗯沒有的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用依舊自信十足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夏夜隨后非常溫柔的安撫道:“你好好休息吧,后面的事情都交給我吧。”
“嗯……”
見蕭虹云沒有繼續說話后,夏夜推門而出,轉身輕輕的關上房門。
站在門前夏夜堅持不住,她的神色帶有疲倦、無奈、疼痛等各種負面的情緒,仿佛在無盡黑暗的深海中尋不見絲毫光明。
艱難的呼吸著,額頭輕輕抵在面前的門扉之上。
待呼吸平穩下來后,夏夜拍拍自己臉頰重振精神,將萎靡的氣場一掃而空。
快步從樓梯上走下,帶著凌冽的氣場,來到氣氛沉重的四人面前,沒有給她們思考的時間,夏夜指著吳雪潔道:
“沒有時間了,小雪稍微準備下,第一場你上。”
“那第三場……”
“沒有關系,第三場我來。休息那么長時間,我也好的差不多了。”
強撐著身周的氣場不讓它垮掉,自己必須要表現得狀態絕佳,不能繼續增大吳雪潔她們的壓力了。
感受到花咲葵質疑的目光,夏夜只能移開視線,不讓自己與花咲葵對視。
是花咲葵的話,她絕對能察覺到自己在強撐。
看到吳雪潔還在猶豫,夏夜雙手緊握直至指節發白,她向前踏出半步語氣高傲不羈:
“你是不相信我嗎?我可是你們的隊長,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有什么事情我做錯過?有什么決斷我做錯過?!”
向眼神逐漸堅定的吳雪潔伸出右手,夏夜左手放在胸前,聲音有些顫抖的說:
“相信我吧,第三場比賽交給我,你去拿下第一場比賽。”
緊盯著吳雪潔伸出的手,花咲葵想要去制止,可是她明白自己不能去制止。
世界團隊賽冠軍,這是夏夜經常掛在嘴邊的詞匯,在自己剛加入這支隊伍時,夏夜就經常說要拿下世界賽冠軍。
如今不知道蕭虹云狀態如何,自己制止吳雪潔的話,將沒人能夠上場。
然而不制止吳雪潔的話,自己最喜歡的人,將拖著疲憊的精神踏上賽場。
這是很難抉擇的事情,究竟是為自己最喜歡的人著想,還是按照自己最喜歡的人的設想走,花咲葵實在是做不出選擇。
終于在吳雪潔握住夏夜的手后,花咲葵忽然站起身,她神色有些焦慮的說: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申請推遲比賽時間啊,也不需要急著完成比賽……”
看到夏夜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神色后,花咲葵低下頭緊捏著衣角說道:“突然就要上場,你起碼為小雪考慮下啊!”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溫熱、潮濕的掌心包裹,花咲葵抬起頭看向半蹲在自己面前的人。
輕輕撫摸著花咲葵的螓首,夏夜將她抱在懷中:“申請推遲也不是無限推遲呀,而且每個隊伍只能使用一次,要把這個申請推遲用在更合適的地方。”
結束擁抱,夏夜雙手拍著花咲葵的肩膀,確定花咲葵冷靜下來后,夏夜微笑著說道:
“相信姐姐吧。”
低下頭沒有出聲,花咲葵知道,自己不應該繼續阻止下去。
轉頭看向站在原地的吳雪潔,夏夜為防止出現意外詢問道:“小雪,你知道決賽場地在哪吧?你還有七分鐘,有什么問題的話早點說出來。”
“我、我沒有……任何問題,決、決賽會場我也知道在哪里!”
吳雪潔有些緊張的說著,哪怕做好心理準備,該緊張還是會緊張啊。
更何況像是這種臨危受命,想要完全做好心理準備也不可能啊。
坐立不安的在客廳中踱步,吳雪潔不斷做著自己喜歡的減壓方式,終于在經過六分鐘后,吳雪潔眼神堅定的說道:
“我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