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在家里像是屁股生了瘡,坐也不住,時不時跑到山門前看看,守住那個巨大的龍形花紋的鈴鐺發呆,既盼望它能響起,又不希望它響起。
因為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出來,肯定是受傷了,不能繼續堅持下去,他可不想這個人是烏達或者是洛昊,她要他們都好好的出來。
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鈴鐺依然高掛,從未有響過,它是純金屬打造,沉得很,一陣大風吹過,它也是紋絲不動,連搖晃一下也不會,青青懷疑它是否真的會響,看到她都有點想爬上去搖一搖的沖動。
姥姥走了過來,叫了幾聲,把青青勸了回去,這邊風太大了,這孩子容易著涼。
不過今天姥姥臉色也不太好,她心中也有一個疑慮,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人出來,這不太可能,也不符合常規,要知道就算是姥姥自己進去,一天都要出來了,難道他們都這么順利,沒有遇到一絲危險。
以姥姥多次進入白獸山脈的經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這么多弟子,且魚龍混雜,應該熬不到第二天晚上,但是為什么沒有一個人能出來呢,奇了怪了。
翠園的偏房還住了幾個人,武當的圓慧道長盤膝坐在床上,雙手平放于腿上,嘴里念念有詞,應該在做功課之類的,一點也不擔心身在百獸山脈的蘆薈,以這孩子的悟性,就算搶不到天寶靈芝,全身而退,應該問題不大,武當派有這個自信,所以只出動他一個人。
圓慧道長房間旁邊的是華山派的包不平,他可就沒有圓慧道長那么的鎮定了,華言這小子平時滑頭,但是真動起手來,狠辣無比,這個不用擔心,但是小師妹這次前來,就讓他倍感擔心了,如果有所閃失,就辜負了掌門師兄的重托了,所以一直走來走去,焦慮不安。
最后一間房里住得當然是就是陶家陶子毅了,他倒了一杯茶,在慢慢喝著,但是卻不知道茶的味道,因為他的心思不在茶上。
他至今也還想不明白,他帶來的這個男子到底是啥身份,是的,連睿智如他這樣的人都看不透這位男子的身份。
因為他并不是陶家之人,客觀來說,陶家沒有出眾的年輕人了,就他們幾把老骨頭,陶家的陶奮死后,陶勇根本不成大器,后繼無人,所以陶子沖才會對這個洛昊如此只恨,無論他跑到天涯海角都是殺了他,因為這個喪子之痛實在是讓他太受打擊了。
所以這次出來陶子沖讓他又去見了一次血門主,然后血門主給了他這個人,要求他帶他進入白獸山脈。
陶子毅第一眼見到這個人就有種奇怪的感覺,總感覺他這張臉不真實,挺年輕的一個小伙子,但是他那種氣勢不是一個年輕人能有的,所以他的年齡不可知。
血門主沒有跟他介紹這個人,所以這個人的身份不可知,看得出來,這個人的身份很神秘。
陶子毅知道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看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雖然他聽命于血門主,但那不是下屬對于上頭的服從,而是一種伙伴的合作關系。
陶子毅答應了他,但是要求就是殺了洛昊,如果得到天寶靈芝,那就是陶家之物,血門主不假思索就答應了,好像在他眼里,天寶靈芝,無關重要。
血門主的吩咐就是進入百獸山脈的人,全部都要死,而且還要把魔笛帶回來。
所以陶子毅現在都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什么人,來自哪里,進入白獸山脈是就是為了找洛昊拿魔笛?
不過要是有人還記得的話,血刀門的四大堂主,之前已經出現過兩人,還有兩個神出鬼沒,這人很明顯就是,夏末堂的堂主血獅子。
至于烏家堡烏金以及平野圓的烏澤畢竟離得比較近,留下幾個手下鎮守,就回家去等消息,到了第三天再來。
白獸山脈外面的人是各有各的煩惱,里面的人也是焦頭爛額,不得安寧。
烏云和烏強帶領殘陣繼續前進,這個時候,還沒碰到天寶靈芝,任誰也不會回頭,越往里走,樹林越茂密,陽光都有點透不過來,整個環境開始變得昏暗無比。
他們要抓住太陽下山前這點時間,再努力找找,多挖掘點寶物出去,不然對不起死去的這么多兄弟。
確實這一段距離,靈芝仙草滿地皆是,眾人越走越開心,完全忘了剛才那一段被黃金白銀狼屠殺的恐懼。
洛昊看到他們終于離開,心終于安定下來,這才回身來準備檢查一下黃金白銀狼的傷勢。
但是還沒動手就有五只可愛至極的小只黃金白銀狼崽跑了出來,嚇了洛昊一跳,它們蹦蹦跳跳跑到自己的母親的面前,哀嚎不止,一直在替母親舔舐傷口。
看來它們幾個小東西一直躲著不敢出來,直到看到烏林它們走了才敢出來看自己的母親,對應該是母親,這雌雄難辨得很。
其中還有兩只身上有了幾道明顯的劍傷,應該是被飛魚幫那些人所傷,洛昊看到這一幕,似乎明白了這頭黃金白銀狼如此兇殘暴走的緣故。
自己這群人亂入百獸山脈,本來就是不速之客,相當于入侵別人的家園。
而這只黃金白銀狼平時一般在百獸山脈的深處活動,因為懷孕了,就跑了出來,畢竟百獸山脈外部的猛獸比較少,分娩的時候是自己最脆弱的時候,這里會安全許多。
就是在黃金白銀狼剛分娩完不久,飛魚幫那群人就出現了,恰好就遇到了它,確實很不巧。
而它一開始只想帶領自己的小孩躲避,不想與人類沖突,起身返回百獸山脈深處,可是這群飛魚幫的人誤認為這頭黃金白銀狼怕了他們。
飛魚幫的人竟然發起挑釁,開始了攻擊,還比較作死傷了它的兩個孩子,于是它發狂了,開始暴走,大開殺戒,導致死傷無數。
它只是作為一位母親,跟人類是一樣的,并沒有什么不同,就是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可能它的方式略顯殘暴,其實在于猛獸來說,這只是最簡單的方式,也是它們唯一的手段。
人有情,獸亦有情,或者更多的時候,獸比人更加純情。
人陰險,獸亦兇殘,或者大多的時候,人比獸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