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劉慶忽然說道。
“什么?”李心兒一晃神看向劉慶。
劉慶笑了笑,又道:“來嗎!”
“去哪兒?床上嗎?”李心兒臉上有了笑意。
又調戲我。
“你想上床嗎?”劉慶跟著笑了。
啊!李心兒打了個哈欠,已經說明心意。
“可畫還未完成。”劉慶笑道。
“可不可以上床畫?”
赤.果.果的調戲。
“你的床很大嗎?”劉慶笑問。
“足夠兩個人。”李心兒笑道。
“走。”
李心兒便走。
劉慶拿起畫板。
二人真的上了李心兒的床。
李心兒的床很香。紅色的帷幔兵分兩路,垂在床邊。紅色的錦被如波浪翻滾,隨意散在床上。帶出三分慵懶,七分溫馨。
床頭有紅燭,一支,兩支,三支……照得滿屋通紅。
李心兒擺好了姿勢。
“我得下床了。”劉慶拿著畫板笑了笑。
李心兒也笑了笑。笑中帶羞,羞中有情。
劉慶找好角度,再次開畫。
專注,專注,再專注。
面對劉慶的專注,李心兒不敢怠慢,竟一動不動。
時間滴答流走。
漸漸地,畫紙上出現了一張沉靜的面容,一雙美麗幽怨的眼睛,一絲嘴角勾起的笑意。
于是,一副風塵歌女圖大功告成。
“好了。”劉慶把手中的一點鉛筆根兒一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李心兒身子一沉,如釋重負。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了。
“我看看。”李心兒迫不及待的下床。
劉慶把畫好的畫兒面對著李心兒。
“哦,天啊!”李心兒站住,素手掩口,睜大了驚奇的眼睛。
劉慶笑問:“這可是小姐?”
“天啊!這,這,哦,天啊!”李心兒情不自禁走過去拿起劉慶手中的畫板,又驚又喜的看著。
劉慶笑而不語,他就喜歡別人對他的畫作做出這樣的表情。
“這,這簡直就像奴家長在上面似的。”李心兒發出感嘆。
劉慶笑道:“像就好。”
“何止是像啊,簡直太像了!”李心兒驚道。
劉慶笑問:“這樣的畫兒能考上江寧畫學館嗎?”
“能,絕對能。它看起來就像真的似的。”李心兒毫不掩飾對這幅接近寫實的素描作品的喜愛。
劉慶心中得意,自斟一杯茶喝了。
而李心兒卻有些愛不釋手了。
“官人,此畫可否留給奴家?”李心兒看著劉慶問道。
劉慶點點頭,笑道:“當然可以。”
“真的。”李心兒立刻激動的眉飛色舞,好像得到一塊糖的小孩子。
劉慶微微笑著,他就喜歡看女生因他而高興的樣子。
“奴家,奴家,奴家一定找最好的師傅把這幅畫兒裱起來,奴家要珍藏一輩子,如果有后人,后……”李心兒怔住了,神色變得有些失落。
劉慶知道,像李心兒這樣的歌技最后能否有孩子是個未知數。
古代的技.女地位最低。尤其是在宋代,一個技.女若想從良,得需要官府的幾道文書才可以。
所以,女人一旦墮入風塵便再難回身了。這風塵就像泥沼,令人絕望。
很多的技.女老后的結局都是很悲慘的。暴尸街頭是常見的事。
這一點李心兒當然心知肚明。
此時她哀嘆的便是那未知且可怕的身后事。
不過,李心兒還是笑了。既然可怕便去逃避吧!而且笑是她的職業,沒有客人喜歡看一個哭喪著臉的女人。
“哎!但愿以后奴家能把這幅畫流傳下去吧!”李心兒又看著愛不釋手的畫作。
劉慶微微一笑,說道:“等以后我弄到顏料的話,還能畫出更好的。那是帶顏色的,就好像真人映在紙上的。”說著,他眼神里充滿了向往。他堅信能弄到或者配制出油畫兒的顏料的。從而震驚世界。
“果真?”李心兒有些不信。
“當然。”劉慶笑道。
李心兒沉吟道:“奴家記得有的畫匠是用一些顏料呢!”
劉慶笑道:“是赭紅,是青綠,對嗎?”
“對對,就是這些。”李心兒點頭道。
劉慶笑道:“我要的不只這些。”
“哦,那能找到嗎?”李心兒問道。
“能,我相信能。”劉慶道。
“奴家祝官人早日找到,再給奴家畫一幅。”李心兒笑了笑,繼續欣賞畫作。
而那邊,劉慶又開始動筆了。
“官人這是?”李心兒問道。
劉慶停筆道:“我重新畫一幅。”
“還是奴家嗎?”李心兒問道。
“沒錯。”
“不用奴家再做樣子嗎?”李心兒再問。
“不用。”
“天啊!”
“我已經記住了小姐的樣貌。”劉慶道。
“天啊!”
“不要驚訝,我從小記性就好!”
“奴家怎么能不驚訝?”李心兒過去看,劉慶的畫作已經打好了輪廓。
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了。
劉慶停住筆,說道:“剩下的細節我要帶回去再畫。”
“怎么官人要走么?”李心兒吃驚似的。
劉慶笑道:“怎么?小姐還真想我在這兒過夜啊!”
李心兒嬌羞一笑,說道:“奴家的床可是夠大的哦!”
“小姐不要說笑了,我已經耽誤小姐太長時間了。”劉慶收起畫板。
李心兒笑道:“奴家知道,官人家中還有兩個美嬌娘等著呢!自然不屑于奴家這里過夜了。”
“多謝小姐抬愛,我很感激。”劉慶背起畫板。
李心兒問道:“就不再坐一會兒了嗎?”
“我回赤陽縣之前會再來拜訪小姐的。”劉慶道。
李心兒頓時黯然神傷。
“小姐沒事兒吧!”劉慶問道。
“奴家有事,奴家有事。”李心兒毫不隱瞞。
“有什么事?”劉慶似乎有些明知故問,他知道,李心兒的事就是他。
李心兒嘆了口氣,道:“哎!官人可知?奴家的心已經被官人偷走了!”
此話已經非常露骨了,不過在李心兒的口中說出來卻是那樣的凄婉,那樣的適宜,一點兒也不覺得下作。
劉慶微微笑道:“以后我們就是好朋友,還有見面的機會。”
“朋友?”李心兒看著劉慶,眼睛里充滿了感激。
劉慶點點頭。
“朋友,奴家這般低賤也能有朋友!”李心兒自嘲般的笑了笑。
“當然了,今后我劉慶就是小姐的好朋友。”劉慶道。
“謝謝官人。”李心兒道。
劉慶道:“那我走了。”
“奴家送你。”李心兒道。
“不用。”劉慶直接走了。
“等等。”李心兒叫住劉慶。
劉慶轉回身。
李心兒疾走幾步到劉慶身前,仰望劉慶,眸子里秋波盈動。
“官人能否抱抱奴家?”
一個大膽的請求。
劉慶一愣,隨即笑道:“沒問題。”
話音兒剛落,李心兒便倒在劉慶懷中。
一縷濃香鉆入劉慶鼻中,那是李心兒的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