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旦神色凝重,說道:“大郎君,是我從宋押司口中問來的。”
李綱也一臉悲愁。
程云則驚慌失措,她看著劉慶,想說又不知道說什么。
一時間整個后堂里沉寂如淵。
然而劉慶竟嗤的一聲笑了。
“賢弟。”李綱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為劉慶的笑感到驚愕。
劉慶笑道:“看來和我預料的一樣。”
“怎么?大郎君早就知道了?”王旦驚訝的問。
李綱看著劉慶,等待答案。
程云雖然跟著驚訝,但心接著就放心了。她知道劉慶肯定有應對的辦法。
劉慶搖搖頭,說道:“我當然不知道了,但是我猜到了。”
“那?那賢弟有了應對之策?”李綱很關心劉慶的考試。書畫考試同樣是三年一考,如今年耽誤了便又要再等三年。三年再三年,人生能有幾個三年?
劉慶神色驟然靜下來。
“李兄,考試的事先不說了,我已經做了預案。現在要著手解決眼下的事,這才是迫在眉睫的。”
聽了劉慶的話,李綱點點頭。
王旦問道:“大郎君有何高見?”
劉慶道:“既然楊成主動出擊了,那他便會心狠手辣,非致我們于死地不可。而首當其沖要對付的就是我。”
“呀!”程云聽了驚得嬌身微顫。
“對付賢弟?難道不是對付為兄嗎?”李綱皺眉問,他不大明白劉慶的意思,明明是他沖在前沿,怎么會是劉慶呢?
劉慶道:“李兄以為楊成不知道是我在李兄背后出謀劃策嗎?”
聽了劉慶的話,李綱明白了,點點頭說道:“嗯,賢弟所言極是。”
劉慶道:“蛇打七寸。所以,楊成首先要對付我,然后是你。”
“哎!是我連累賢弟了。”李綱唉聲嘆道,一臉的慚愧。
劉慶卻笑問:“李兄不是把我塑造成英雄了嗎?”
“那又如何?”李綱問道。
劉慶笑道:“英雄就是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
“可!”李綱啞口無言。
劉慶道:“其實李兄的情況比我更兇險。”
“為兄大不了辭官歸田。”李綱道。
劉慶道:“恐怕沒這么簡單。”
“我乃大宋士子,他們又能怎么樣?”李綱慨然道。
劉慶道:“怎么樣?東坡先生不也是差一點死在獄中嗎?”
聽了劉慶的話,李綱沉默了。隨即嘆道:“哎!都怪我惹那楊成,不如就延續前任政策,混過三年就好了。”
“李兄以為這樣就能安穩的度過三年?這稅務恐怕會年年增加,少了商稅,李兄恐怕仍舊無法安然三年。”劉慶道。
李綱點點頭道:“賢弟說的也是。這可真是進無門,退無路啊!”
劉慶道:“不,只要想進就有門。”
“可眼下楊成已經殺到家門口了。”李綱搖頭無奈道。
劉慶道:“李兄不是還坐在知縣的位置上嗎!”
李綱道:“上面有張知州,為兄還能做什么?”
劉慶道:“知縣雖小,但也是朝廷的差遣,只要沒有朝中的罷官文書,你李綱便仍舊是這赤陽縣的知縣。”
“賢弟的意思是?”李綱睜大眼睛問道。
劉慶道:“當然是繼續行使你的權利。”
“可以嗎?張知州的文書還在為兄手上。”李綱猶豫。畢竟張知州已經發來文書,暫時凍結了他的權力。
劉慶道:“我說了,沒有朝中的文書,你就還是知縣。李兄,有時候做人別太老實了。”
聽了劉慶的話,李綱點點頭,說道:“賢弟說的對,為兄的差遣張知州無權罷免。”
“這不就對了?那張知州只是用一封文書做繩子,暫時困住你的手腳罷了。那張知州雖然是李兄的頂頭上司,但他對知縣是沒有罷免權的。”劉慶又道。
李綱點點頭說道:“對,這樣我李綱還有什么可怕的?賢弟你就說吧,為兄現在該怎么做?”
劉慶道:“馬上再把張權抓捕歸案。”
“好。”李綱立刻答應下來。
這時候,王旦插言道:“不過,小人猜那王縣尉肯定會從中阻攔的。”
劉慶道:“王縣尉膽敢阻攔,便把他一起拿下。”
“這?”王旦神色驚疑。
劉慶笑了笑,看著李綱問:“李兄可敢?”
李綱道:“有什么不敢?那王縣尉身為衙門的公職人員,卻與那偷稅漏稅的惡霸沆瀣一氣,正應該抓捕。”
“好,那就大張旗鼓的去抓張權。”劉慶道。
王旦看看李綱。
李綱點點頭,對王旦道:“王旦,你現在就去,多帶些人。”
“是,官人。”王旦拱拱手便走。
“王旦。”劉慶叫了一聲。
王旦回身問道:“大郎君還有何叮囑?”
“敢阻攔者,一律逮捕。”劉慶狠狠道。
王旦神色堅定地點點頭,轉身疾走而去。
李綱問道:“賢弟,若是楊成來要人呢?”
劉慶道:“我出面。不過李兄要給我個一官半職。”
李綱皺起眉頭。
“嗯,這樣吧,我就做主簿吧!”劉慶自薦道。
“那王旦呢?”李綱問道。
“副主簿。”劉慶道。
李綱地點點頭道:“好,沒問題。”
劉慶道:“李兄現在就讓人滿大街的去張貼告示,向全城的百姓宣告我劉慶是縣衙的新主簿。”
“好,為兄這就辦。”李綱說完立刻叫來小衙役去辦。
一陣緊張過后,李綱趕緊讓劉慶坐下,差人上茶。
程云的心也跟著舒緩的氣氛安定下來。她盈動的大眼睛看著劉慶,眼里盡是崇拜。
“賢弟喝茶。”李綱擺擺手讓道。
劉慶笑道:“我還真渴了呢!”說完咕咚咕咚喝完了一杯。忽然想到了云兒。
“云兒你也喝一杯。”
程云看到劉慶那溫情的眼神,忽然又想起昨夜的幸福,嬌艷的臉蛋兒登時紅了。
李綱卻笑道:“你看,我怎么把小娘子給忘記了呢?來人,上茶。”
“奴不渴。”程云低頭道。
劉慶笑道:“趕了一個時辰的路,怎么不渴?”
程云不語了。茶水上來,她輕輕的喝了幾口。
這時候,劉慶說道:“李兄,請給我一家四口在衙門里收拾兩間房吧!”
“賢弟的意思是?”李綱問道。
劉慶道:“我擔心楊成已經設計好了害我,弄不好會連累到我的家人,只要我和我的家人住進縣衙,即便是楊成有再完美的計劃也都不攻自破了!”
聽劉永一言,李綱是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