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干就干。張知州也不貪戀酒菜和楊成意圖送上的美色。放下酒杯,草草吃些飯便要去縣衙。
楊成說道:“兄長,我是否跟著去?”
張知州搖搖頭,說道:“不,賢弟不要去,畢竟此事牽扯與你。若你我同去,仿佛我公私不分似的。”
“好,那小弟便在家中等候兄長的好消息。”楊成拱手說道。
張知州說道:“不就放幾個人嗎!我想那李綱也不敢違抗我這個知州的命令吧!”
聽了這話,楊成笑了笑,露出得意的樣子。
張知州笑道:“賢弟就等著聽為兄的好消息吧!”說完,便去換上官服,帶著王孔目和眾班弓手衙役去了縣衙。
縣衙里,李綱率領著劉慶和宋押司,還有貼司等幾個小吏一起在大堂里迎接張知州。
張知州看到劉慶,不免你皺著眉頭。雖然他聽楊成說了劉慶現已是縣衙的主簿,但他還是覺得在縣衙里看到劉慶感到有些別扭。
“下官見過張知州。”李綱拱手拜道。
劉慶和宋押司等也都拱手一拜。
張知州一臉嚴肅,話也不說,直接坐到了案后。王孔目站到案旁,隨時聽后張知州的差遣。
張知州帶來的十五名弓手和六名衙役排在大堂兩側。這架勢,便如鴉占鵲巢,奪了李綱的老窩兒。
反而李綱劉慶等人站在堂下仿佛成了待審的罪犯。
劉慶感覺張知州恐怕是要直接來硬的了。
“李知縣。”張知州叫了一聲。
“下官在。”李綱拱手道。
張知州說道:“本州今日巡查到你縣,便聽說你最近在審理一項偷稅的案子,是不是啊?”
李綱點點頭說道:“卻又此事。”
“那你審理的怎么樣了?”張知州問道。
“正在審理中。”李綱說道。
“李知縣。”
“下官在。”
“本州剛到這赤陽縣中可就聽到有人喊冤啊!”張知州冷冷說道。
李綱看看劉慶,劉慶不動聲色。
“這個下官不知。”李綱說道。
張知州說道:“這些喊冤的都是被你抓的商戶的家人。”
“這個,下官不知,也從未有人到衙門里喊冤。”李綱說道。
“哼,是本州攔下了他們,不然,你這小小的縣衙就要鬧成一鍋粥了。”張知州帶著批評的口吻。
李綱說道:“多謝知州相公了。”
“哼,你先別急著謝本州,本州只問你,那些商戶到底有沒有偷稅?”張知州問道。
“這個,自然是有。”李綱說道。
聞聽此言,張知州眉頭一動,心道,難道我來晚了?他們已經審出了結果?
想到這兒,他便問道:“那你是審出了結果了?”
“是。”李綱點點頭。
“呈來本州過目。”張知州面帶狐疑。
李綱便看向劉慶。
劉慶拿出口供筆錄親自上前遞給張知州。
張知州看著劉慶問道:“你不是擒獲孟強的大英雄嗎?”
“正事在下。”劉慶說道。
“你怎么會在縣衙里?”張知州明知故問。
“在下承蒙知縣官人厚愛,做了主簿。”劉慶說道。
“主簿?”張知州看向李綱,“這可不合規矩啊!”
李綱說道:“知州相公應該知道縣衙的法度,在沒有縣丞的情況下,下官是可以任命一位主簿的。”
“哦,本州倒是忘了。”張知州收回眼睛看口供筆錄,他看了幾頁,臉色漸漸便的灰白。這些筆錄上清清楚楚的寫著楊成伙同這些商戶偷稅的勾當。
“這,這些都是真的?”張知州放下筆錄問道。此時他有點兒懵,不過好在自己做了準備。
“都是這些嫌犯招供的。”李綱說道。
“哦,原來如此。不過,本州看此案牽扯重大。有必要再次審問,或許還能審出更多的案情來。”張知州說道。
“那知州相公的意思是?”李綱心里有些發虛,他用眼睛瞟了一下劉慶。
劉慶自然穩如泰山。
張知州說道:“本州的意思是,既然本州來到了你縣,又遇到了如此大的案子,那自然是要親自審理此案了。定要為朝廷追回損失。”
“全聽知州相公的吩咐。”李綱說道。
“好,既然是這樣,那就把人犯都帶上來吧?”張知州立刻說道。
這讓李綱有些措手不及。
這時候,劉慶上前一步說道:“知州相公,在下覺得不急。”
“為何?”張知州問道。
劉慶說道:“知州相公舟車勞頓,我等已經在宴賓樓擺下酒宴,為知州相公接風洗塵。”
“不必了,本州兩袖清風,宴席就免了。眼下還是審案要緊。”張知州說道。
劉慶說道:“那好,在下這就去提嫌犯而來。”
“等等。”張知州叫道。
劉慶問道:“相公還有何吩咐?”
張知州說道:“除了這八位商戶,是否還有其他的嫌犯關押在牢里?”
劉慶說道:“有,只是情節較輕,怕是不值得相公親自審問。”
張知州眼珠一轉,又問道:“本州記得在喊冤的人群里有一人特意向本州提起一個名字,他叫張權,是否也因為商稅被抓啊?”
“沒錯。”劉慶說道。
“那就把那張權一并帶來審問。”張知州說道。
劉慶說道:“這個恐怕不行。”
“為何?”張知州問道。
劉慶說道:“張權現在還處在昏迷中,恐怕知州相公審不出什么來。”
“他為何昏迷?”張知州問道。
劉慶說道:“是被自己的小妾下毒而致。”
“什么?小妾下毒?”張知州皺眉問道。
劉慶點點頭說道:“沒錯,所以,現在的張權不宜接受審問。”
張知州說道:“既然此人已經昏迷,那為何不送他回家?好讓他家人照顧?”
“已經送出了縣衙。”劉慶說道。
“哦?送走了?”張知州問道。
劉慶說是。
張知州立刻把王孔目叫到跟前兒耳語幾句。王孔目便走出了大堂。
劉慶心想,這個張知州真是膽大,都不帶委婉的,直接就去通知楊成。
沒錯,張知州正是讓王孔目去告知楊成,張權已經被送回家了。
“既然這樣,那張權的案子本州就不管了。現在就去把那八個嫌犯提來吧!”張知州嘴角勾著不易察覺的笑意。顯然他對于張權的境況感到滿意。楊成曾對他說,張權知道的事情很多。
劉慶帶著幾個衙役,去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