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程云講到今天劉慶去江寧畫學館報道的事。
“哦,原來這座宅子是江寧畫學館派給劉慶住的啊!”楊蘭蘭點點頭說道,心里為劉慶感到高興。不管怎么說,之前她還是惦記著劉慶的趕考結果的。她知道趕考的不容易,所以心里迫切的希望劉慶能考上。
程云笑著說道:“是啊小娘子,本來郎君還要自己使錢租宅子呢,沒想到江寧畫學館竟然給安排了宅子,這樣郎君也就省心了。”
楊蘭蘭點點頭,說道:“劉慶既然是奉旨求學,那江寧畫學館自然不敢怠慢的。”
程云笑著說道:“小娘子,說到這些啊,奴都不敢相信呢!”
“怎么呢,云兒?”楊蘭蘭問道。
程云笑著說道:“本來啊,奴都擔心郎君考不中這江寧畫學館呢!”
“為什么呢?”楊蘭蘭追問道。
程云笑道:“奴記得奴和郎君剛從潤州回到赤陽縣見到李知縣的時候,李知縣便說那楊大官人給江寧府的人寫了信,要故意漏掉郎君的試卷兒,讓郎君考不中呢!”
“什么?我爹爹?”楊蘭蘭驚愕的看著程云。
聞聽此言,程云才意識到自己只顧著說,忘記楊蘭蘭就是楊大官人的女兒了。
“啊,奴,不,奴,奴說的不對。”程云支支吾吾的說道。
“云兒,你和我說實話,我爹真的企圖要阻止劉慶考中江寧畫學館?”楊蘭蘭質問道。
程云不知道怎么回答,一臉的為難之色。
楊蘭蘭說道:“云兒你但說無妨。”
程云只好點點頭。
“我爹爹怎么干這樣的事呢!”楊蘭蘭憤憤說道。
程云訕訕的說道:“小娘子,奴,奴不是有意要說于你聽的啊!”
“我知道,沒事的云兒。難怪劉慶要把我們家弄得敗落呢。原來是我爹爹不對在先。”楊蘭蘭喃喃自語般的說道。
程云忙搖搖頭說道:“小娘子不要多想啊,你們家弄成這樣和我們郎君沒有關系啊,那是小娘子的父親犯了法了,才被衙門法辦的。郎君不過是協助了李知縣而已。”
聽了程云的話,楊蘭蘭嘆了口氣,說道:“云兒啊,你說的我都知道,所以我不怨恨劉慶。”
“真的啊!”程云有點兒高興。
楊蘭蘭點點頭,卻神色凝重。雖然他嘴上這樣說,可心底里卻有點兒不知所措,要說一點兒也不怨恨劉慶也不是,畢竟自己的家被他毀了,父親又因此成了逃犯,今后注定要隱姓埋名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
楊家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的熱鬧了。
此時,楊蘭蘭對劉慶的心情是復雜的,可謂又愛又恨了。
“對了云兒,既然我爹爹企圖阻止劉慶考中江寧畫學館,那劉慶又是怎么通過的呢?”楊蘭蘭忽然想起此事。
程云一聽就笑了,說道:“小娘子不知道呢,這個也是奴今天在江寧畫學館聽那位館判說的呢!”
“什么?云兒快說于我聽。”楊蘭蘭急切的問道。
程云點點頭,笑道:“嗯,是這樣的,在這江寧畫學館啊有二十個閱卷兒的判官。其中有兩個就接到了郎君考試的畫作。這兩個判官一個叫王源,一個叫張增。這兩位判官還未接到阻止郎君考中的人找他之前先看到了郎君的畫作,當時都震驚了。他們從未見過郎君這樣的畫作。他們想,這個一定是要得滿分的。不僅如此,這兩位判官還要把郎君的畫作呈官家看呢!
可是,就在他們要這么做的時候,楊大官人委托的人就找到了王源和張增兩位判官。向他們說明了來意,并且奉上了銀子。只是那位王源判官不接受銀子。那委托人便威脅二位判官了。
結果,那位叫做張增的判官便有意妥協,決定毀掉郎君的畫作。他還用利害關系試圖說服那位叫做王源的判官和他一起這么做。在強大的威脅下,那位王源判官不得不同意了。于是,二人定下計策,第二日閱卷后便把郎君的畫作燒毀,一了百了。
不過,那位叫做王源的判官實在是喜歡郎君的畫作,便在當天下班后,借著忘了東西回到卷閣中,拿走了郎君的畫作。這位王源判官在自己的住處仔細觀看郎君的畫作,怎么看都覺得新奇。不僅如此,他還在仔細看的過程中,看到了郎君的畫中竟然隱藏著一行字。這行字就在畫像人物的肩頭處,不知細看,實在是看不出來。”
這時候,楊蘭蘭好奇的問道:“這行字寫的什么啊?”
程云笑了笑,說道:“寫的是‘此畫兒已備份,若不過,將自行呈君’。”
楊蘭蘭聽了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這是劉慶寫的,怕的就是有人搗鬼,毀掉他的畫作。所以,以此來要挾判官。”
程云笑著說道:“小娘子說對了,郎君就是這個意思。”
“劉慶可真是聰敏。”楊蘭蘭點點頭贊道。
“可不是嗎?郎君早就料到會有人給使絆子呢!所以就在畫作上隱藏了這一行字,讓企圖毀掉他的畫作的判官不敢輕舉妄動。”程云笑吟吟的說道。
楊蘭蘭問道:“那后來呢?那位叫做王源的判官怎么處理了呢?是不是又找那位張增判官重新決定此事呢?”
聽了楊蘭蘭的話,程云搖搖頭,笑道:“沒有。”
“哦?那是怎么樣的呢?”楊蘭蘭追問道。
程云就笑著說道:“后來啊,這位叫做王源的判官決定自己帶著郎君的去汴京呈給官家看。”
楊蘭蘭點點頭,說道:“嗯,看來那個叫做王源的判官是個好人啊!”
“可不是嗎?其實王源判官偷偷把郎君的畫作拿走,就是要偷偷呈給官家的呢!再看到郎君留下的那一行字后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畢竟為官家發現人才也是他的功勞呢!”程云笑吟吟的說道。
楊蘭蘭點點頭說道:“云兒說的沒錯,這樣那位叫做王源的判官就算是立功了。不過,那第二天燒毀的畫作又是誰的呢?”
程云笑著說道:“第二天他們燒的不過是一個空袋子罷了。”
“原來如此啊!”楊蘭蘭點點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