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入秋了,但江南的的氣溫依舊很熱,只是不潮濕了。干燥涼爽,十分舒服,尤其是這沒有太陽的早上。
劉慶伸伸懶腰,懶洋洋的的跟著幾個乞丐。他也和這些奇怪交流,大多數都是鄉下的流民。
據說這江寧府里還是有流民安置點兒的,安置不下的,知府發下路費讓這些人返鄉,但是這些人卻不愿意返鄉,再者現在的路費只是象征性的了,根本不夠用,就算是回了家鄉,他們依舊是要離開的,因為家鄉他們沒有田產,早就沒有了生活來源,流浪乞討是他們唯一的去處。而這個大城市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劉慶也問他們為什么在家鄉沒有了田產,他們說都說是借了高利貸,被地主拿走了。看樣子,這種情況在大宋朝是很普遍的。
劉慶明白了,讓農民失去土地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土地兼并。土地都集中到了少數的地主手中,他們便開始壓榨佃戶,佃戶便連飯都吃不上,選擇最流民就是他們唯一的出路了。
有些流民運氣好,在城里得到看救助,有住的地方,還有工作做,但這是極少數。畢竟流民太多了,安置點兒又少,衙門又不舍得拿出真金白銀,所以,流民們便成了乞丐,這江寧府里的乞丐多也一不足為奇了。
劉慶還聽說,這些安置點兒還是蔡京下令建設的,為的就是解決流民問題。不過,這些乞丐卻沒有一個說蔡京好的,都說他是大奸臣。
不過,劉慶卻以為這件事蔡京做的不錯。不過他要是把自己貪污受賄的錢,拿出三分之一在全國賑濟流民怕是也能緩解各大城市流民的壓力。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若蔡京這樣做的話,那他也就不會貪污受賄了。
混在這乞丐中,也算是混在了大宋朝的最低層了。這些乞丐都是除了一條命什么都沒有的人。徹徹底底的無產階級。
聽到他們的哀怨劉慶也為他們感到難過。
是啊,誰不想過得好些呢?
趕在一天,劉慶就讓程云帶上些錢去街上施舍,但畢竟財力有限,自己也要生活,對于那些乞丐來說,也只是杯水車薪了。
不過,程云倒是很喜歡做施舍的事。一個是和她的性格善良有關系。另一個就是因為她的命就是被好人劉慶救下的。當時她躺在河口村的村頭奄奄一息的時候,她是多么渴望有人救下她啊。
但是她沒有聽到圍觀的人說要救她,不僅如此,還聽到有人要活埋了她,這讓她感到無比的恐懼和失望。
那一刻,她對這個世界徹底失望了。不過,就在她剛剛失望的時候,救她的人就來了。劉慶跑來直接把她抱回了家中。令她得到了重生。
就在這一刻,程云覺得自己應該行善,以感謝上蒼給了她一個劉慶。
而且,程云覺得行善的感覺真好,她很享受。
劉慶不僅借著混跡‘丐幫’的機會了解民情,他也用眼睛看江寧府老百姓的生活。江寧府算是個大城市了,有錢的人也算是多的,但大部分人都生活在溫飽線上。無論是小手工業者,還是小生意人,他們的生活都是很艱苦的。
同時體現了貧富差距,而且這差距還是很大的。有錢的富人的資源更好,他們也就越發的富裕。
比如說朱勔父子,劉慶就聽說了他們的經歷。
原來這朱勔的父親朱沖是杭州府一個有游手好閑,不學無數的家伙。后來遇到了一個游方的道士給了他一個藥方子,他就憑著這個藥方子發家致富。后來蔡京做了杭州知府,要建一座寺廟,朱沖便借機大包大攬,得到了蔡京的賞識
當蔡京人宰相后,便把朱勔父子以軍籍封了官兒,從此踏上仕途。再后來,朱勔得到了宋徽宗的寵信,被封為節度使,從此可謂是飛黃騰達了。
不過,這些事情從乞丐們的口中說出來,那可就熱鬧了。有人說,朱沖為了得到那個道士的藥方,不惜顯出了自己的菊花兒。這到令劉慶吃了一驚。不過聽這些乞丐們說的是繪聲繪色,頭頭是道兒的,也不得不令劉慶相信。
其實,有人好這一口兒也是不奇怪的,只是讓劉慶覺得朱沖的為人實在是有些那啥了。分明就是一個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代價的人。
這樣的人其實是和可怕的,而且這樣的人是玩政治的好手。
劉慶心想,這虎父無犬子,這兒子朱勔怕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只是獻沒獻過菊花兒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劉慶也只把這些當做一個笑話兒來聽了。
太陽升起在了高高的東城門樓上,供奉局衙門的大門也敞開了。一隊六人的差役齊刷刷的走了出來。
劉慶自然是跟上去了。為了隱藏自己,他又叫上幾個乞丐跟著去。他只說供奉局又要搶東西了,跟上去看看熱鬧,乞丐們便很有興致的跟著他一起去了。
乞丐除了要飯填飽肚子外就什么事都沒有了,也沒有什么娛樂的,唯一的娛樂就是坐在街邊看美女了。女乞丐恐怕是就要看俊俏郎君了。
當然,乞丐最喜歡看的就是熱鬧了。哪里有熱鬧,哪里就有乞丐。
供奉局的衙役對此也見怪不怪了,所以根本不理會后面跟著的乞丐。
劉慶和七八個乞丐一起,一面說笑,一面跟著那一隊差役。劉慶既然扮做乞丐,臉也必須弄上些鍋底灰了,這樣即便是程云在他面前也不會認出來的。
劉慶一面和乞丐們說笑,一面在心里想,這六個差役會不會還和前天一樣,為了引出我來呢?
昨天他也跟了一隊差役,但他們什么也沒有做,只是去了幾家,也沒做什么就出來了。劉慶得知,那是他們日常的任務,那就是挨家挨戶的去搜尋奇珍異寶。所謂的奇珍異寶,大多指的是奇石。江寧府很多人家都喜歡奇石,視奇石為珍寶,這也就是朝廷為什么要在江南設立供奉局的原因了。
劉慶和七八乞丐,跟著這對差役,進了一條小巷子,在一個大宅門兒外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