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船,劉慶的眼角還濕濕的。他沒有想到整個畫學館的人都來送他。其實,這一年多來,他和那些畫徒們沒有很大的交集。一來他不住校。二來他上的課有限。三來,他在畫學館接觸最多的是領導層和教課的先生。
但是,他對那些窮困的畫徒們的幫助卻是實實在在的。還有他和馬達之間的事情也傳遍了畫學館。
畫徒們都知道馬達伙同起家人意圖害死劉慶,卻不料害人不成,反把自己害死了。沒有人替馬德感到惋惜,只為這樣的悲慘事件感到痛心。更對劉慶的大難不死感到慶幸。
劉慶的德行,感染了畫徒們,他們都視唐風為楷模,偶像。
送別的時候,那些曾被劉慶資助過的窮困畫徒們,更是齊刷刷的給劉慶跪下,以感激劉慶對他們的幫助。
劉慶惶恐的扶起他們,只說對他們的把幫助還不夠多。他讓畫徒們好好兒學畫兒,爭取在兩年后在汴京城相見。
“大官人還想著方才的事呢?”程云見劉慶發呆,便問道。
劉慶一回神,笑了笑,說道:“我沒想到全畫學館的都人都看來送我。”
程云笑著說道:“那是大官人做的好。”
“其實我也沒有做什么。”劉慶訕訕一笑。
程云說道:“畢竟相處一年了呀!”
“也許吧!”劉慶笑了笑。
船揚起了帆,順江而下。劉慶望著江邊的江寧城緩緩從眼前劃過,他知道,自己新的路程即將開始了。
振奮一下精神吧!
劉慶起身,走上甲板。程云跟在身側,和劉慶一同望向江邊的城池。
“再見了江寧府。”劉慶淡淡說道。
程云不說話,只是看著,似乎還能看到曾經住過的小院子。哪里有著程云最幸福的一年。
那以后呢?程云不知道,她要做的是服侍好劉慶。
那船帆吃飽了江風,起了速度。江寧府的城池很快就被遠遠的拋在后面了。而劉慶和程云卻還在望著那一片茫然的一點兒。
乘風破浪踏船去,身后城池成往事。
順流而下的速度自擾要比逆流而上快的多。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客船已經駛進了潤州城的港口。
街上燃起燈火,迎接黑夜的到來,也迎接了新來的客人。
劉慶和程云下了船,隨著熙熙攘攘的行人上了岸。來到潤州,劉慶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楊蘭蘭的姨母家打聽一下,看看楊蘭蘭會來沒有。
劉慶知道,此時的楊蘭蘭沒有可去的地方,只有姨母張氏這一個落腳點。
自從那夜后,劉慶時不時的便記掛起了楊蘭蘭,不知道她過的怎么樣。有好幾次他都想雇上一個人來潤州打探一下楊蘭蘭的情況。但他最后都否決了這樣的念頭。他怕楊蘭蘭想起父親被他殺了的事情。
不過,劉慶卻往了,這樣的殺父之事,論誰怕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更何況楊蘭蘭呢?
劉慶想打探,又遲疑,這一年很快過去了。今番來到這潤州城,自然是要打探一番了。當然還是打探,而不是自己簽字拜訪。
劉慶深知,對于楊蘭蘭來說,他就是殺父仇人。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所以,他還是不去的好。
這件事他沒有對程云提起來,包括之前掛念楊蘭蘭的時候,也沒有對程云說。不過,程云是能看出來的。
為了不讓劉慶更加的自責,程云也就忍著不說了,她只希望讓時間去淡忘一切。
此時,劉慶和程云上了岸,便也要去尋客棧了。
說起尋客棧,程云不免緊張起來。那趕考事時尋客棧的艱難一幕仍舊是歷歷在目。
“大官人,今時不是趕考日吧!”程云驚慌的問道。
劉慶笑了笑,說道:“趕考都是在六七月份,所以不是。”
“哦,那奴奴就放心了。”程云拍拍高聳的胸脯說道。
要說這女子也怪,以前程云的胸是不大的,就是少女一樣的胸,可自從和劉慶床第翻騰之后,她的胸也日漸成長,如今已經高高的隆起了。
劉慶看了一眼,笑了笑,心里只是覺得神奇。
其實,這是有關系的,但主要還是程云自己的發育,要知道,這是一年啊。所謂女大十八變嗎,不僅是臉變,身體也是要便的。程云今年十八歲了。當然,正是一枝花兒。可劉慶不是牛糞啊!但劉慶不是牛糞卻勝似牛糞,你看看程云的胸和臀就明白了,劉慶的滋養是多么的給力。
潤州城對于劉慶來說是熟悉的,縱使是州城,但城市的規模相比前世的現代城市還是要差不少的。
這潤州城一共就一橫三縱四條大街而已。
“云兒,我們還是去住那學院旁的客棧吧,我覺得那里的條件還是不錯的。”劉慶問程云說道。
程云點點頭,笑著說道:“大官人說住哪兒就住哪兒。”
聽了程云的話,劉慶便笑著說道:“那我住茅房你去跟著住啊!”
“啊?哦,當然。”程云先是驚訝,但隨即便確定了。
“那可是男茅房啊!”劉慶驚訝的說道。
程云笑著說道:“奴奴說了,大官人去哪兒,奴奴就跟到哪兒。”
“好一個小跟屁蟲啊!”劉慶笑呵呵的說道。
程云便笑吟吟的說道:“沒錯,奴奴就是大官人的跟屁蟲。這輩子就賴上大官人了。”
劉慶笑了笑,看看街道,說道:“我們往南走。”
“嗯。”程云點點頭。
于是,二人便離開了碼頭,順著朝南的一條大路走去。此時正值夜幕降臨,那燈官兒便開始在路邊掌燈了。他站著梯子,把點燃的油燈放入燈罩里,蓋好燈罩就算完事兒。
這樣的路燈是不禁風的,稍大一些的風就會把它吹滅了。弄不好連桿子都會被吹到。這些路燈都是木桿,自然沒有鐵桿結實。
劉慶一面走,一面看著一個燈官兒點燃油燈。覺得好奇。雖然來古代一年多了,但他對這個新世界的好奇心仍舊不減。
這樣挺好,好奇心便是童心,一個人若能時刻保持這一顆童心,那他就是老頑童了。
剛走出十幾丈遠,便聽身后有人叫道:“前面可是劉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