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
白霜初降,染白了青石小路,還有地上的枯草。
今日有些熱鬧,汴京城中好多人家都在準備著祭祖。
天氣漸漸的冷了,人們早早的加上了御寒的衣物。
何一刀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走在醫館旁邊的街道上,穿的衣服不多,適中適宜。
修真者能夠不懼寒暑,所以穿多穿少也并沒有多大的關系。
這是他特意從汴京城中最好的布料鋪子中定制的衣服,穿起來十分舒適。而且不易沾染灰塵。
他喜歡上了白色衣服,可能是因為他前世穿慣了黑色的衣服,所以這一世想換換口味。
而且,白色的衣服會給人一種干凈的感覺。自從他修煉了養劍決之后就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了。
他來到了醫館門口,看著醫館中的病人,覺得今天的病人好像少了些,醫館中也不算太忙,也有可能是今日要祭祖的原因。
立冬之日要祭祖,這是汴京的習俗。
立,建始也;冬,終也,萬物收藏也。
秋收冬藏,冬季也是忙碌一年的人們可以休息的日子。
何一刀來到了醫館的后院的一間房子里,小五半躺在椅子上,慵懶的神態顯露無疑。
“今天晚上就可以開始了。”
晚上不是一個準確的時間。
所以何一刀說道:“現在立冬了,天暗的很快。”
小五打起精神來,看著何一刀說道:“師兄會給你消息的。”
何一刀點頭,不再多問了。
他站在房間中,小五半躺在椅子上,一時間房間中陷入了沉默。
何一刀說:“還記得在小鎮上的時候我們的約定嗎?”
小五自然記得,他們約定好,他推薦何一刀來云霧閣,何一刀幫他做一件事情。
“那就做好這件事情吧。”小五隨口說道。
何一刀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會有什么私心呢。”
小五并不在意,他說道:“我才沒那么多的心思。”
何一刀笑而不語。他認為小五說的話或許真的沒有錯。
因為小五確實比較懶散。
一開始小五跟他說云霧閣處理那些惡人,以救世為目的只不過是明面上的工作的時候,何一刀曾經懷疑過云霧閣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如今自己知道了內情,也知道云霧閣確實不是表面那樣。
云霧閣還連著修真界!這是自己如何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何一刀觀察了很久小五,發現了他看起來確實很懶,但是他的心思卻很活躍,這不是貶義,而是他的心思真的多。
小五晃了晃身子接連晃動了椅子,他打量了一眼站在房間里的何一刀,好奇的問道:“你怎么換上白色的衣服了?難道你跟我師兄一樣喜歡白色衣服了?”
何一刀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有些答非所問:“你的心不靜。”
小五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怪異,“我師父也是這么說的。”
小五不解,又問:“難道想要心靜就要穿白色的衣服嗎?”
何一刀搖頭說道:“自然不是。”
“那你為什么說我的心不靜?”
何一刀說道:“你的椅子動了。”
這是一件事實,而且說出一件事實作為答案好像沒有什么問題。
可小五還是怔了怔,有些茫然,他不知道椅子動了和心不靜有什么關系?
“可這和你穿白色的衣服有什么關系?”小五突然想到何一刀的回答跟自己的問題好像一點兒也不搭邊。
何一刀理所當然的說道:“沒有關系。”
小五頓時有些不想跟眼前的這個少年說話了,而且,看著那副本來很惹人喜歡的臉,他的心里反而有些生氣。
門外傳來一聲輕笑,柳憶南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何一刀回頭看去,看見柳憶南的身后跟著一個瘸了一條腿的老者。
老者在看見何一刀的時候,給何一刀行了一個特殊的禮節,看老者的樣子和動作這應該是一個十分尊敬的禮節。
何一刀給老者回了一個江湖之中的禮節,算是回禮。
小五在柳憶南進入房門之后,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笑什么?”小五問,說話中都帶有一絲怨氣。
柳憶南笑著搖頭,沒有對他說什么,反而轉頭看向何一刀,說道:“天色一黑我們就開始吧。”
何一刀對著他點了點頭。
……
……
天色暗的很快。
何一刀站在院子中,院子中已經沒有了一個人了,他看著那一抹還未完全消逝的晚陽余暉,眼中十分平靜。
那點點余暉漸漸的收攏在天邊的一個黑匣子里,天地之間又沉寂于黑暗之中了。
何一刀穿著一身白衣,騰空而飛,在房頂于房頂之間輕起輕落,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于夜色之中了。
今夜的月亮并不圓,殘月高懸,不過夜空中的星星各個都爭著散發一點點璀璨的光芒。
星光雖弱,但依舊長久不滅,閃閃發光。
汴京城后三余里左右,有幾座小山。
山中一處黑暗的洞口。
四周十分寂靜。
并無任何人影。
一個白衣少年來到了這處黑暗的洞口,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走進了那個洞口。
在少年進入洞口不久之后。有兩個男子在旁邊交談。
“你找的這到的這個地方對嗎?”
“自然是對的。”此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像柳憶南的聲音,他接著又說道:“去保護好他的安全。”
那個人嘆息了一聲,聽起來有些不情愿。不過他卻沒有說一句話。
“算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
……
洞中,一圈火把中間圍著一個暗紅色的祭壇,祭壇上有一道道紋飾,紋飾都是凹槽,里面流轉著一些不知名的液體,在火紅的火把之下,那些液體看起來是暗紅之色!
在凹槽之中不斷流轉的液體就好像仍在流動的鮮血一樣!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祭壇?竟然如此怪異!
而在祭壇的旁邊,站著一群帶著面具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前面,站著一個身穿長袍的男子。
眾人就這么看著那座怪異的祭壇,就好像看了很久一樣,而且寂靜無聲。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