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
但是對于木系妖怪來說,這點距離通常都不會是難事。
只見空中的青山揮動另一只手甩出一道草蔓,卷住四樓陽臺的欄桿,并扯動草蔓以此借力一個翻身穩穩當當地落于陽臺。
但是進入陽臺之后,卻仍舊沒有歇息的時間,馬上反手握住了另一根系著丁子衿手腕的草蔓,集中精神注視著丁子衿緩緩下落的身體。
由于墜落時丁子衿是面部朝上,所以青山的動作和自己下落降落的樓層,丁子衿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從青山所在的樓層往下數,已經有兩個陽臺了,分別是四樓和三樓的。
而丁子衿的余光也能隱隱看到身旁也出現了一道欄桿,那是二樓陽臺的欄桿,說明此時丁子衿距離落于地面的高度不過只有三四米了。
‘差不多了。’丁子衿右手手掌一翻,抓住纏繞在自己手腕上的那根草蔓,然后左手搭在自己的右手手腕并緊緊握住。
這是為了避免接下來所面臨的巨大沖擊力使自己的手腕受到嚴重傷害。
‘哐!’
丁子衿伸腳踏在二樓陽臺的不銹鋼空心欄桿,反彈回來的這道水平反作用力,使得丁子衿直直下落的身子瞬間就往外側移。
下落的方向從原本和地面垂直的直線,變為了和居民樓有著夾角的斜線,而被丁子衿所踩踏的那根欄桿,卻是凹下去了一大塊。
看到丁子衿身子開始側移的青山,迅速阻斷了往草蔓中注入的靈力,并雙手握住了草蔓,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嘣!’
隨著草蔓的繃直,丁子衿的表情也在瞬間因為疼痛而變得一團扭曲,但是卻強忍著一聲不吭。
不過伴隨著手腕傳來的劇痛,丁子衿的身子也從原來怪異的落體運動一下子轉化為了向心運動。
若是把居民樓比作一個頑童的話,那么此刻的丁子衿就像是頑童手中的一個悠悠球,青山從丁子衿身上借力之時,就如同頑童翻轉手腕甩出悠悠球,是一道垂直的落體運動
下落的過程中丁子衿踏動了身旁的不銹鋼欄桿,就如同一道無形的手突然水平扯動了一下悠悠球,球體被施加了一個向外的水平力,原本只受到重力作用的垂直落體運動被改變。
在一瞬間變成了斜向下的落體運動,當這股水平力耗盡之后,悠悠球就會在重力和繩子牽引的向心力作用下,劃著一條弧線,砸向這位頑童的小腿——也就是居民樓的墻面。
‘哐!’
在空中劃著弧線被拉扯回來的丁子衿,再次伸腳踩踏在了二樓的不銹鋼空心欄桿上,但是這次欄桿凹陷的位置卻和之前不一樣,明顯比之前更低一些。
這是丁子衿一開始就計算好的,青山在剛開始用草蔓纏繞住自己手腕時,就控制著草蔓在快速生長著。
因為只有讓草蔓保持比青山騰躍時候更快的生長速度,青山從丁子衿那里借力騰躍時,才不會承擔丁子衿下落所帶來的那部分沖擊力。
而在青山成功登頂之后,依然要保持草蔓的生長,但是卻要做好隨時停止草蔓生長的準備,只等待丁子衿在蹬踏欄桿之后,改變直線式下落的那一瞬間。
因為當草蔓停止生長繃直的時候,如果丁子衿是呈一條斜線懸于空中,那么之后所做的就不再是單純的落體運動了,而是一個向心運動,這時丁子衿所承受的力就會被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向上抵消重力,一部分水平將丁子衿拉向墻面。
比起在自由落體時草蔓因為停止生長而繃直,所產生的重力和反作用力,顯然是相信運動的負擔會更小。
不過雖然手腕的負擔有所減小,但是依舊讓丁子衿感覺手腕的肌肉隱隱有些拉傷。
也正因為丁子衿蹬踏欄桿時草蔓依舊在生長,所以做向心運動被拉扯回來,再次蹬踏欄桿的時候,位置會和之前有所不同。
而且蹬踏欄桿比起直接蹬踏陽臺的磚塊,對雙腿的負擔也會更小一些。
因為欄桿是空心的,所以丁子衿蹬踏的時候可以使之變形,一部分力就會被消耗,反彈到腿上的反作用也會更小一點。
若是蹬踏在磚塊上,丁子衿現在可還沒把砌成一體的磚塊踢碎的本事,所到時候所承受的皮肉之苦自然也會更高。
幾次蹬踏后,待到向心運動的水平作用力被抵消得差不多了之后,丁子衿才抓著草蔓像攀巖一般,在墻面上不斷攀爬。
‘噔噔噔!’
‘砰!’
‘噔噔噔!’
‘砰!’
即使上面有著青山拉扯助力,但是對于在墻面攀爬不太熟悉的丁子衿,總是蹬踏幾次就會和墻壁來一次親密接觸,或是磕碰手肘、或是磕碰膝蓋。
對于身體傳來的疼痛,丁子衿沒有絲毫反應,只是自顧自地攀爬著,仿佛一只感受不到疼痛的機器人一般。
當伸腳邁入四樓陽臺的時候,青山發現丁子衿的身上已經多了好幾處比自己的竹綠還要濃郁幾分的淤青。
其實想要闖入四樓房間的話,當然有很多方法,直接一層一層的爬陽臺,或是直接大搖大擺地走進居民樓,走樓梯爬到四樓,強行破門而入。
但是這些方法丁子衿都沒有采納,反而是剛剛這樣最危險、最容易受傷的登樓方式。
因為此刻正式爭分奪秒的時候,魚瀾隨時可能啟程離開落葉城,負責護送魚瀾離城的人也隨時可能會到。
而這次登樓,從丁子衿沖出電話亭開始計時,到雙腳踏到陽臺為止,只花費了十三秒!
‘哐!’‘哐!’‘哐!’
“什么聲音?”此時正翻著時尚雜志,享受著小晴修補指甲的魚瀾,身子微微直起,蹙著眉頭望向窗外,仔細聽著屋外傳來的金屬碰撞的聲響。
“我來的路上有看到外面擺著一些指示牌,可能是外面在施工。”小晴停下了正涂著的指甲,仔細回想了一下答道。
“施工?”魚瀾的眼神仍舊帶著幾絲疑惑,不過身子還是靠回了椅背,并惹得鎖骨之下的兩位重量級選手掀起了幾道波濤洶涌,嘴里嘟囔道:“破地方就是屁事多。”
但不知為何魚瀾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連剛剛看得入迷的雜志,此時讀起來都索然無味了,視線有意無意地瞥向了窗戶。
‘砰!’
一道玻璃的破碎聲猛然炸響在魚瀾耳旁,驚得魚瀾一下子站起身來。
一旁的小晴則是因為這突然的破碎聲嚇得身子一抖,把正修補著的指甲油涂歪到了魚瀾的手背。
正當小晴惴惴不安地抬頭看向魚瀾,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責罵之時,所看到的卻是魚瀾一臉慌亂的表情。
魚瀾臉上會浮現出這種表情,在小晴的印象中只出現過兩次,并且這兩次都集中在同一天發生。
一次是剛剛魚瀾陰元告竭之時,另一次就是現在。
只見魚瀾連忙伸手拿起一旁衣架上的一件大衣,一邊往身上披,一邊慌慌張張地往窗口踉蹌去。
這聲玻璃的破碎聲印證了她之前心中的不安。
但這道破碎聲,卻不能代表屬于魚瀾一切已經結束,因為魚瀾將住址選在這里不是沒有原因的。
雖然居住環境不好,但勝在能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