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突然回來,并且似乎還打算在家里待幾天,這讓寧家的人都渾身不自在。
寧夏更是直接了當的說道:“你有自己住的地方干嘛回來?家里又沒有準備你的房間,沒事多工作,看看你現在混得越來越差,我都不好意思說你了。”
寧馨目光一沉,臉上卻露出無辜的笑:“姐,這里難道不是我的家嗎?就算沒有給我準備房間,我睡一下客房也行啊,我在外面拍戲真的太累了,今天還出了點意外,差點摔死了,現在心里面還惶惶不安,就想在家里待一晚上,不會太久的。”
“怎么沒摔死你呢?”寧夏惡毒的詛咒道:“做點事情都做不好,你看看人家明星哪個不是身家過億,給家里人帶來各種榮譽?你再看看你,入行多少年了,還混得不溫不火,還好意思回來抱怨你太累了,誰不累?你累你倒是掙錢回來啊。”
寧夏說的理所當然,她渾然忘了,這些年來,她自己不出去工作,整天不是買包買衣服,就是出去旅游,花銷之大根本不是她一個無業的人能負擔的起的,花的還不都是寧馨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竟然還口出惡言,作為至親來說,真的很讓人心寒。
寧父寧母卻一點也不意外,眉宇之間甚至還很贊同寧夏的話,看向寧馨的目光有些譴責和不滿,如果是平常,早就直接幫腔說出來了,但今天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兩人都只是沉默的在一旁,不時看向寧馨的時候,眼底都透露出些許的不安焦慮。
寧馨在娛樂圈那種大染缸中混跡了這么多年,看人的眼力是有的。
她知道自己的這一家人是個什么樣的德行,但考慮他們是她的血親,他們要什么她也愿意給他們,即便將這些年掙的錢都被他們揮霍了,也不見得他們給她一個好臉色,她依舊沒有二話。
她總以為總有一天,她的家人會發現她的辛苦,看到她。
而到了今天,她微微的試探后才發現,有些東西,真的不是期盼就能得到的!
她差點出意外,父母姐姐沒有一句關心,她連身體不舒服想去醫院,他們都嫌棄她浪費錢,她甚至并沒有花他們的錢。
這樣的家人真的有要的必要嗎?
寧馨垂眸遮擋住眼底的疲累和心寒失望,維持著慣性的笑,說道:“小豪在哪家醫院?我是他姐姐,這段時間工作都餓緣故一直都不知道消息,今天回來了聽說這個消息,我應該去看看的。”
餐桌上菜肴豐盛,空氣中充斥著香味,卻并沒有人要她一起吃飯。
她拂過餐桌的大理石的桌面,指尖在餐桌邊緣摩擦了一會兒,又若無其事的收回手。
寧母臉色一變:“不用了,他很好,你們關系一向不怎么樣,他也不喜歡你,看到你說不定病情會加重,你別去看他!你要是真的關心他,多留點錢,生病住院都得花錢。”
寧父也附和道:“你沒事趕緊回去工作,別整天想著玩,沒事就回去你自己的住處,我們等會兒要出門,沒時間在家里,家里沒人你待著也沒意思。”
寧馨突然冷笑起來,這些個家人啊,她的至親啊……
“是嗎?”她淡淡的應了一聲,“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擾爸媽了。”
寧父寧母見她松口,頓時松了口氣。
寧馨卻接著又說道:“對了,媽,我出生的時候有沒有留下胎毛胎盤之類的東西?”
寧母一張臉瞬間慘白,她一抖,差點尖叫出來。對上寧馨漆黑的眼瞳后,才僵硬的佯裝沒事一般的笑道:“留著那些做什么?都多少年了,那個年代咱們的條件,那東西要來有什么用?你別信旁人胡說八道,快走吧,我和你爸還有事。”
寧馨深深的注視著他們,然后緩緩的點點頭,輕輕說道:“那好吧,我就不打擾爸媽你們了,我先走了!”
寧馨出了家門,轉頭望著寧母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將門砰地一聲關上,那冷漠的態度,讓她再也不報任何希望。
她拿了個耳機戴在耳朵上,耳機中赫然傳出的是她離開之后寧父寧母他們的對話。
“他爸,寧馨回來是不是發現了什么?她剛剛突然問我胎毛的事情,是不是有人對她說了什么?”寧母急促的聲音傳來,寧馨眸子暗暗的,即便早有猜測,可聽到這里,心還是窒息一般的疼痛。
寧父也有些慌,但他作為一家之主,還是強忍著:“不可能,張大師說了,今天這事就能成了,只要過了今天,寧馨那死丫頭出意外死了,小豪就能活下來了,她身上的氣運和壽命都會轉到小豪的身上。”
“可,可寧馨死了,誰還掙錢給我們啊?”寧夏不關注她妹妹,只要不斷了她的花銷,死一個她看不順眼的妹妹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寧父卻有些得意的說道:“我給她買了巨額的意外保險,她出意外死了的話,我們能得到巨額的賠償。加上她這些年掙來的,短時間之內足夠咱們的花銷。張大師說了她的氣運不錯,都轉到了小豪的身上,以后有小豪在,咱們寧家只會越來越好。”
寧夏松了口氣,得意的笑起來:“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將氣運轉給我,便宜那個死丫頭了。”
同樣都是女兒,寧父寧母面對寧夏對寧馨的咒罵,一點也沒放在心上,寧母更是心有余悸的說道:“還好將她趕出去了,要是在咱們家出了意外死了,到時候還不給咱們帶來麻煩。這個死丫頭,養了二十多年都白養了,差點給咱們惹來大麻煩,真應該早死了才干凈。”
……
寧馨如墜冰窖,炎炎酷暑,烈陽高照,她卻只感受到徹骨的寒冷。
她搖搖欲墜根本站不住,不明白她的至親為什么要這么對她,她那么努力的對他們好,他們卻在背后詛咒謾罵她早死。
寧馨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朝前面倒去,卻被一個微涼的手臂攬住。
額頭一片軟軟涼意傳來,緩解了她的不適。
她微微睜開眼睛,注視著背對著太陽,看的不怎么清楚的身影。
只聽到那人輕飄飄的說道:“這是中暑了?雖然紅繩能幫你暫時避開死氣,但是中暑并不在防備的范圍之內,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