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和楚泱打電話的時候,正坐在院子中楚泱在家里的時候,最喜歡坐著的秋千椅上,他垂眸靜靜的聽著電話那頭楚泱的疑問,臉上的笑容從始至終都沒有淡下去過。
“有哪里不對嗎?師姐?”
楚泱皺眉:“嗯,據我所知,就算是判官更改生死簿,也沒有那么容易。而且昨天我見到她的時候,她的命格并沒有變化,只是凌晨到現在而已。”
裴衍手中捏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玉佩上雕刻著貓追魚,垂落下來的流蘇在陽光下似是在發光。
他指尖摩擦著玉佩的表面,嘆息一聲道:“或許她作惡太多,有人看不慣了?人死之后的事情終究是死了的,活著的時候犯的錯,還是活著的時候償還才最好。”
“師姐覺得不合適?”他問道。
楚泱直白的說道:“我也不是同情她,我是好奇做這些的人,是不是和她有什么恩怨。那么厲害的一個人,想到可能就在學校里面,我有點好奇。”
裴衍收起玉佩,貼身收著,露出一抹含著深意的笑道:“會的,總有一天師姐會見到的!”
楚泱并未聽出其中的深意,深以為然的點頭:“嗯,我會努力提升自己,師弟你也要加油。”
“師姐放心,我怎么也不會讓孤單一個人。”
楚泱:“……”她說的明明是一起努力修煉,怎么感覺師弟說得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呢?
“不打擾師姐了,周五晚上我來接師姐。”
楚泱將心中閃過的疑惑瞬間拋在了腦后,正要答應,突然想起來這個星期似乎有活動。
“不用了,我這個星期不回家,學校里面有活動。”
“那這個星期我見不到師姐了?”他失落的語氣讓楚泱有些心疼。
幾乎是脫口而出:“那你可以來學校啊,活動結束了我們一起回家。”
頓時,裴衍那微微揚起的聲線透著愉悅,答應的很快:“好,我會提前到的!”
楚泱楞了一下,木木的答應:“哦,我等你!”
等到她掛了電話,徐蓉翻了個白眼,道:“你們都快成連體嬰兒了!“
楚泱沒說話,剛剛在電話里面被師弟各種話繞暈了,現在回想起來,她總感覺師弟剛剛的那些話似乎意有所指。
不過念頭也就一瞬,楚泱很快的就拋在了腦后,她家師弟有那么聰明嗎?沒有!
她家師弟有比她厲害嗎?好像……也沒有……吧?
難得的,楚泱產生了一絲絲的不確定!
裴衍掛了電話后,依舊維持著靠坐在秋千椅上的姿勢,灼熱的陽光從藤蔓縫隙間偷偷溜進來,在他的臉上發燒上微微跳動,宛如精靈一般。
他伸出手,斑駁的光線落在他的掌心,他手微微收緊,虛空似是將什么東西抓住一般。
這份舍不得放不下不知道能維持多久,但至少現在,他的師姐是獨一無二的,唯一能勾起他的貪婪的存在,他要抓住,緊緊的抓在手中,不讓她掙脫逃走。
既然他都舍不得去動她,其他的人怎么敢?
青天白日的,晴朗無云的天空,突然響起一聲悶雷,很響亮,似是狠狠的撞在人的心口上。
裴衍睜開眼睛望著天,低低笑了起來:“既定的命運多沒意思?與天斗,才更有成就感呀……”
那一聲雷很沉很重,所有人都聽到了。
普通人聽到也就聽聽而已,只以為不久后或許會下雷雨。
楚泱停下腳步望著天空,有些不解,天道在警告誰嗎?
特異局中,趙博祥等人正在激烈的辯論著什么,乍然聽到這聲驚雷,都微微一驚。
“難道又有禍事要發生了?”
他們的對面,一個年輕人正低垂著頭安靜的坐在輪椅上,哪怕聽到這聲雷,也不曾抬起頭。
他一頭雪白的銀發挽著一個古樸的發髻,發梢間只是橫插著一只桃木雕刻的簪子,粗糙陳舊,顯然已經帶了很多年了,對他來說很珍貴之物,所以即便如此舊了,邊角有些破損,他也舍不得換下。
好在那雷聲雷只是一聲而已,很快趙博祥等人便再次的將注意力放在了之前討論的問題上。
趙博祥對沉默的銀發男子說道:“清竹,那楚泱是個極陰之女,這樣的人我們都很清楚對鬼怪邪物的吸引力有多大,普通人尚且都是大補,更別說現在她一身靈力,如果哪一天被人利用,或者自身做出什么事情來,后果將不堪設想!”
玉清竹微微抬眸,他那雙漆黑的眸子清冷淡漠,俊逸的臉上并未對趙博祥的話有任何的反應。
他微微啟唇,聲線淡漠如冷泉,淡淡道:“她可曾傷人性命,濫殺無辜?”
趙博祥一愣,還是柳詩穎接話的:“不曾,甚至還曾經救過我和趙天師秦天師他們。”
趙博祥瞥了柳詩穎一眼,似是對她的插話不滿:“這些我承認,但并不足以證明她就是真心,防患于未然啊清竹!”
玉清竹接著問:“她可曾有覆滅玄門,傷及龍脈?”
柳詩穎答得更脆了:“當然沒有,她可好了,玉師叔,楚泱真的很好很好……”
趙博祥大怒:“長輩說話,哪里輪得到小輩插嘴!”
柳詩穎面無表情的懟了回去:“趙天師,我只是實話實說,并未捏造事實。玉師叔是想要了解事情真相,我說的有什么錯?”
趙博祥氣急,玉清竹卻依舊不溫不火:“既如此,她一沒有傷人性命殘害無辜。二沒有危害玄門傷及龍脈,趙天師又何來畏懼?”
在場的人中,就算是沈遲作為特異局的局長,但在身份資歷尚,面對趙博祥這些老天師的時候,也不得不和風細雨,態度帶著些許的恭敬。
可是玉清竹并沒有,自始至終都態度淡漠疏遠,對待誰都是一模一樣的保持距離。雖然年輕,可是論輩分,他和趙博祥是同一輩,論實力,他甚至遠高于他們。
并非傲然目空一切的不將人放在眼里,而是他性子如此。
趙博祥被他的話反駁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玉清竹身后的清秀少年已經推著玉清竹轉身離開了。
玉清竹離開,趙博祥等人也相繼離開。
柳詩穎走在最后,心情甚好的揚起嘴角。
玉師叔雖然冷淡了點,其實還是挺公正的,這個結果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