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二個錯誤，就是在你執迷不悟的為了一個男人油鹽不進，甚至背叛了自己的族人的情況下，不應該手下留情，看在你是她女兒的份上，只是將你從族中攆出去，她更應該殺了你。”
“阿奶第三個錯誤，就是這么多年，哪怕明知道她的那個背叛了女兒錯的離譜，卻始終無法放下心來，即便知道永遠也見不到，卻依舊還是心中惦記著，每天祈禱著自己的女兒能在外面過的好。”
“巫紅媚，你究竟知不知道，哪怕明明知道你是背叛者，清楚明白你的所有卑劣不堪的過去，作為巫族的長老，她得為了大局著想。可作為一個母親，她牽掛著自己的女兒有什么錯？”
巫靈重重的壓著手，將巫紅媚整個人都釘在了地上。
她赤紅著眼睛，聲嘶力竭，低吼著咆哮著。
“巫紅媚，沒有人比作為母親的阿奶更加的了解你，她知道你已經廢了，可她牽掛著你，卻又知道不能找你，因為他清楚你不會改變。”
“可是你呢？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哪怕稍稍的自責反省一下，也讓阿奶的牽掛不至于像個笑話！！！”
巫紅媚不笑了，她仰面躺在血泊中，枯皺的臉皮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慘白。
她面無表情，瞳孔微微失神的看著頭頂上。
似乎因為巫靈的話產生了觸動。
也或許是真的自我反省，第一次產生了內疚和自責的心理？
然而，許久之后，巫紅媚突然又笑了起來。
她緩緩的說道：“和我有什么關系？”
巫靈：“你說什么？”
巫紅媚目光重新凝聚，看著巫靈重復道：“和我有什么關系？你說的那些和我有什么關系？”
“你……”
“那些都和我沒關系，他們過去經歷了什么我不知道，我經歷了的苦難他們也不清楚，別說的好像他們多牽掛我似的，從我獨自一人被驅逐出巫族開始，我就告訴過我自己，我這輩子只為了我自己去活著。”
“你說的那些我不知道，我也不想了解，作為母親是什么心情，可作為女兒誰又能理解我的想法？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時候，我的母親選擇了將我丟掉……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沒有了母親……”
巫靈怒斥道：“是你先拋棄了他們，是你自己……”
“那就是相互拋棄，又說什么為了誰呢？別將一切的罪責都甩在我的身上，我不需要任何的憐憫，我也不會后悔當初的決定……”
巫紅媚這個人，她從不會回頭看，也不會去想如果當初不這樣會不會有所不同。
她從來都是個自私的人。
她沒有那么偉大，自己過的快活就足夠了！
后悔？
那玩意兒有個屁用！
巫靈的手在抖著，她眼底的殺意讓人觸目驚心。
她拔出利刃，再次的舉起來，這次是朝著巫紅媚的心臟。
巫紅媚不閃不避，反而似乎帶著期待。
殺了她！
快殺了她！！
只要殺了她，她就給族人報了仇。
阿靈，好好的活下去，別去報仇！
別去找巫紅媚，別去報仇，別為了我們給自己受傷沾染上血腥殺孽。
阿靈，答應阿奶，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活下去！！！
噗嗤——
利刃沒入血肉的聲音。
巫紅媚猛地睜大眼睛，瞳孔擴散卻并沒有失去生息。
巫靈劇烈的喘著氣，她手中的利刃扎入到了巫紅媚心臟的上方。
沒有一刀斃命，這是打算慢慢的折磨嗎？
楚泱站在旁邊挑眉頓了頓，慢慢悠悠的走到她的身邊。
“沒死呢！”楚泱出聲道：“要不再一刀，心臟上要是不行，那就往脖子上。”
巫靈扭頭看向楚泱，她的臉上被濺上了血跡，眼睛赤紅眼角還掛著眼淚，整個人都看起來是那么的無助。
楚泱的聲音一噎，她望著巫靈摸了摸鼻子，剛剛的話對比巫靈現在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好……
“你……”
“楚泱，我不殺她了！”巫靈說道。
楚泱道：“哦！”
所以呢？
“我要讓她活著，活著受罪，失去一切的活著受盡折磨，我要讓她去給我的族人守墓，讓她每天都在我的族人的墳前懺悔，沒日沒夜的守著他們的墳墓。”
楚泱歪著頭望著她：“我說過，決定權在你！”
巫靈抿唇道：“楚泱，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為什么這么問？”
“明明這么多年追著她的后面，口里面喊著嚷著要報仇，可真的到了跟前，卻下不去手？”
“你是說你心軟了？”
“不，不是心軟！”巫靈眼睛一瞪：“你說的沒錯，死亡反而會讓她解脫，死了之后的確會受到懲罰，可我看不到。我不想死，更不想為了這樣的人，我要看著她受到懲罰，活著的時候贖罪，死了也要為她的一切慢慢的贖罪。”
“不管她是否真心知錯，不管她活著還是死亡，即便她死活不認錯，我也要壓著她的頭跪在我阿奶和族人的面前，強迫著她贖罪。”
巫靈眼瞳赤紅，雖然是活人卻比厲鬼還要害怕。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楚泱的手，卻在看到自己的手上滿是血污的時候，驟然臉色一變忍不住后退。
她的手……太臟了！
楚泱注意到她的動作，目光微微一晃，漫不經心的伸出手，單手抓住了她的右手。
嘴上卻是嫌棄的說道：“真臟！”
雖然這么說，可手里面卻并沒有松開。
“嗯，很臟！”巫靈哽咽道。
楚泱嘆了口氣，語氣輕緩道：“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不會阻止你。”、
巫靈道：“楚泱，你總是這樣……”
總是這樣的什么也不說，好聽的話不說一句，態度也不見多好，可是卻總是實際上的行動來支持著！
這樣的人真的是……讓她該說什么好呢？
“總是這樣？”楚泱疑惑的問道。
巫靈搖搖頭：“沒什么……這樣可以嗎？我是說巫紅媚……她對你似乎有很大的敵意，這樣的話……”
楚泱看了看她手上的血跡，丟了一張清潔符過去，瞬間將她身上的血跡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