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云若的聲音突然傳來。
同等神位之間，是可以直接聯系的。
這是云若第一次使用這種方式聯絡裴衍，在之前，云若始終不認可裴衍的神位，始終覺得裴衍就是一個偽神，是背叛者，是竊賊，哪怕天道認可，在云若的心中，裴衍也不配和她同等。
這次，卻用這種方式……要不就是因為胳膊擰不過大腿，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要不……應該發現了比認可不認可這種事更嚴重的。
裴衍沒吭聲。
云若也不在意，她低低的笑著：“我想你現在應該和楚泱在一起吧？明明剛剛我和她在一起，明明剛剛是我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她，你說她怎么眼里心里面一點也裝不下我呢？我的確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捫心自問，對不起所有人，還是對得起她的。可惜啊，養不熟捂不熱，楚泱對我始終不曾放下戒備，說出來真的是個讓人傷心的事實呢！”
她晃了晃酒杯，望著杯中鮮紅如血的液體，眸色冰冷森森。
“有時候我真的想殺了她，抹除了她的神智，讓她徹徹底底的在我的身邊，也許我對她的執著，只是因為沒有得到過，我一旦得到了，也就和尋常玩意兒沒有什么區別了。”
裴衍根本不想聽云若的抱怨廢話，而且這還關系到了楚泱，她竟然用‘玩意兒’來形容楚泱，裴衍的心中升起一股濃郁的殺意，如果現在云若在跟前，他絕對已經動手了。
想到剛剛楚泱和云若在一起，裴衍臉色微沉，不是嫉妒，他知道楚泱壓根沒有將云若放在眼中。
他只是在想，為什么自己不能第一時間趕到她的身邊？
“算了，現在馬后炮這些也沒有什么用，我和你也話不投機半句多，直接點吧……我手上有個你很需要的消息，現在可以無條件贈送給你。”
“你知道天道為什么對此楚泱的態度這么矛盾嗎？一會兒捧著她，一會兒卻又下狠手的要弄死她？”
裴衍當然猜到了一點，畢竟上次他也幫著楚泱抵御了一次天道。
“因為楚泱威脅到了它的地位了啊，因為楚泱會取代它，那狗東西就想要弄死楚泱，和神王那婊子合作，也是因為這個。”
云若冷笑道：“先拋開那狗東西的目的，你我都清楚天道的存在代表著舍棄一切人性，丟掉所有無意義的情感，一個公正正義的無上存在……如果真的到那一天，楚泱避無可避的成為了那樣的存在……那她還是楚泱嗎？”
裴衍的眼底驟然升起驚人的波濤。
“這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假設，對嗎？那個時候，楚泱會變成什么樣子呢？我真的挺好奇的……”
“也許這個猜測是對的，那么一直以來天道那龜兒子的所作所為就能理解了，從最初四王之爭更新換代，或許自始至終都不存在任何的規律，只是單純的為了消減威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唯獨楚泱的麻煩比較多，經歷的也比較豐富，似乎也有所解釋了。”
“再比如我的這個假設是真的……那么裴衍，作為殺了她，奪取了她的一切，讓她淪落到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的地步，你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說到底，故意膈應裴衍才是云若的真實目的，她可沒有那么好心的為裴衍解惑。
她不好過，憑什么裴衍就能好過？
“嘖，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和楚泱在一起，究竟能多久呢？事實上，顯然你們根本不應該在一起，你奪取了楚泱的一切，你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你自己，你是怎么奪取了楚泱的一切，還有你本不該存在的事實。”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現在的楚泱和當年將你從深淵中拉出來的人根本是兩個人？否則，一個曾經殺了自己的人，我們要如何做到既往不咎的和他生兒育女呢？”
“裴衍，你午夜夢回的時候，會不會懷疑，楚泱的存在，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她是真的，你存在的價值又是什么呢？”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沒有你存在的時候，楚泱曾經活的多么恣意嗎？”
“所以我討厭你啊，討厭你的貪得無厭，厭惡你的恬不知恥！當初最該死的就是你啊裴衍！！”
“從剛剛開始你的情緒就很不對勁，現在來談吧，想知道什么你問，我能解答的都告訴你！”
回到了四合院，楚泱帶著裴衍坐在庭院中的石桌前。
至于那個小區的后續，則是交給了宋魚他們，再不濟不還有一個司曜在那邊鎮著嗎？有這樣的一個人不用白不用。
當然，并不能說這里面的秘密整個的被挖出來了，顯然，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她還要去一趟的。
不過當下，她最關心的自然是裴衍了。
裴衍的狀態很不對勁，也不知道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楚泱認真的回憶了整個過程，實在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里。
難道只是反射弧度太長了？剛剛才反應過來嗎？
韶家的人還不知道楚泱和裴衍回來的消息，不然這里絕對很熱鬧，尤其那黏楚泱這個親媽黏得很的韶楚翼，肯定第一時間撲過來。
趁著現在只有他們兩個，該解決的問題得解決一下。
他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回來了，四合院中干干凈凈的，仿佛他們一直都沒有離開，一直住在這里一樣。
“或者……你知道了什么？在當時你突然的不安來自于什么？”
楚泱問的很直白，她在回來的路上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之前都很正常，裴衍明明看到了她身上的傷勢，在明明知道她有所隱瞞的情況下，也沒有死揪著不放。
變數就在一會兒后，他突然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似的，驟然開始追問起來。
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不達目的不罷休。
“我應該知道什么？”裴衍反問道：“你告訴我的都是你覺得可以告訴我的，而你覺得不能告訴我的，我沒有問，因為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看得到我能和你并肩，我是可以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