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藍根動了手指,敲了三個字:到哪了?
還沒點發送,電梯叮咚的響了一聲,秦孑抬頭,看到陳恩賜拖著行李箱從里面走了出來。
陳恩賜看到站在自家門口的秦孑,愣了愣,心口憋著的那股邪火莫名就散了。
倚著墻壁的秦孑,撤銷了剛剛打出的三個字,摁滅了屏幕,將手機往兜里一揣,緩緩地站直了身子:“司機繞遠了?”
陳恩賜:“…………”
繞什么遠,從他家到她家,不管走那條路都沒太大差別,倒是他……
想著,陳恩賜就淡著表情,沒好氣的回:“一天天的,在你眼里,別人都有毛病是不是?什么叫司機繞遠了,你怎么不說是你超速了?”
秦孑“嗯”了聲,笑著對上陳恩賜的眼睛:“我是超速了。”
陳恩賜沒想到秦孑竟會直接承認,張了下嘴,一下子說不出來話了。
他告訴她,他就是超速過來的是什么意思?
怕她不高興?怕她誤會?
可他和她分手多年了,他為什么怕她不高興,怕她誤會?
陳恩賜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總覺得氣氛變得有些曖昧,她回視著秦孑的目光,看了好一會兒,才“哦”了一聲,說了句“那你等著交警叔叔的罰單吧”,然后就走到門前,輸入密碼進了屋。
她沒關門,也沒跟門外的秦孑說進來,只是在換完拖鞋后,順道往門口丟了一雙男士的拖鞋,就頭也不回的往屋里走去。
秦孑盯著那雙拖鞋,知道那是傲嬌的小姑娘默許給他的請進,他的眼底浮現了一抹笑意,過了幾秒鐘,才邁步進屋。
主臥的門沒關,秦孑一進去,就看到了正在對著衣柜選衣服的陳恩賜:“需要幫忙嗎?”
陳恩賜一邊摘衣服往地毯上丟,一邊回:“不需要。”
秦孑“哦”了一聲,踏進更衣室,將她選出來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疊好放進了行李箱里。
有了秦孑幫忙,很快行李就收拾好了。
去無錫要住很久,陳恩賜習慣性的想帶兩床床單被褥過去。
阿姨將洗干凈的床單被褥放在了更衣柜的最上方,陳恩賜蹦了兩下,沒能拽下來,就在她想著搬個凳子過來時,秦孑站在她身后,“哪個?”
陳恩賜隨便抬了下手:“就最上面的那兩套就可以了。”
秦孑輕而易舉的拿了下來。
陳恩賜謝了一聲,抱著床單被褥,走到箱子前。
秦孑剛準備將柜門拉上,視線卻被里面的疊的整齊的一張床單吸引了過去。
他伸出手碰了一下,熟悉的觸感和面料,讓他認出那就是她當初從他家里卷走的那張床單。
她竟然還留著?
秦孑扭頭看了眼蹲在地上、正想辦法將床單被褥裝進已經快塞滿的行李箱里的陳恩賜。
秦孑笑了下,又回頭看了眼那張床單。
他家的瓜,好像比他想象中長的要大很多……
等秦孑再看向陳恩賜時,小姑娘實在是塞不進去要帶走的東西,已經暴躁的把半個箱子里的東西全弄亂了。
秦孑看著快要拆箱子的小姑娘,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拉上柜門,走到她跟前:“我來吧。”
陳恩賜:“不用,我可以。”
秦孑:“你可以把剩下的半個箱子也弄亂。”
陳恩賜“呵呵”了一聲,撒手不管了。
挑好要帶走東西的陳恩賜,倚著首飾柜,看著秦孑給自己整理箱子。
她怎么塞都塞不進去的東西,在他的有條不紊的動作下,不但全塞進去了,還留出一些空閑的位置。
收拾好行李,陸星還沒到。
陳恩賜看秦孑沒走的意思,也沒趕他走。她去餐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后,才想起來還沒招待“客人”:“你喝水嗎?”
秦孑:“不喝,謝謝。”
陳恩賜“哦”了一聲,還是倒了杯水,放在了秦孑面前。
秦孑又說了句:“謝謝。”
陳恩賜沒說話,坐在了秦孑對面的沙發上。
他沒說話,她也沒說話,他低著頭看手機,她煞有其事的看著打開的電視。
途中好幾次,她抬頭看向了對面的他,她想問他為什么超速來她家,但話到嘴邊,卻沒問出口。
電視機的聲音開的很低,房間里安安靜靜的,偶爾聽到一兩句廣告詞的聲響。
過了不知多久,秦孑放下了手機,抬起眼皮看了陳恩賜數秒,忽然開口:“陳兮。”
陳恩賜扭頭:“啊?”
秦孑:“你不問我為什么過來嗎?”
陳恩賜心跳忽的慢了半拍,她遲疑了兩秒,問:“……你為什么過來?”
秦孑沒說話。
房間里又安靜了下來。
陳恩賜抬頭看向了秦孑。
是他先開的頭,他怎么反而不說話了?
就在她想要動唇的時候,秦孑對上她的眼睛,出了聲:“怕你不高興。”
“怕你多想。”
“怕你誤會。”
有些錯誤,年輕的時候都會犯,那是因為那個年紀每個人都特有的不成熟導致的。
到了一定年齡,會慢慢的體會到,面子其實沒那么重要。
陳恩賜指尖微顫了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消化完秦孑話里的意思。
雖然她早就猜測他超速過來,是怕她不高興,怕她誤會,可真的從他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時,她發現自己的情緒還是波動的有些厲害。
她避開了秦孑的視線,哼哼唧唧的說:“我有什么可誤會的?”
陳恩賜聲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語,但卻被秦孑耳尖的捕捉到了,“誤會我和她們關系匪淺。”
“的確是關系匪淺,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可能沒有異性朋友,但她們對我來說,更像是家人。”
陳恩賜的確是懷疑秦孑和那個女人有點問題,聽到他的解釋,她像是卸掉了心頭壓著的一顆大石頭般,心情好轉了許多。但是,她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和她分手了,他跟她說這些做什么?
陳恩賜張了張口:“你為什么跟我解釋這些?”
秦孑看了陳恩賜一眼,又收回了視線,過了片刻后,他說:“怕增加以后追你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