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都是安慰喬胭脂的。
可喬胭脂知道,他為了不讓家人擔憂。
許星辰有些不知所措,沒想到自己釀成大錯:“琛哥,你聽我解釋,我有把握治好十哥,你給我機會啊,十哥眼睛視力下降,我也能治好。”
傅修琛把許星辰推到一邊,冷聲道:“別在再說了,傅西覃不是你的試驗品!”
越說,傅修琛感到越憤怒,看許星辰一眼都覺得她惡心。
如果她不插一腳,事情還沒這么復雜。
有些人的好意能害死人。
這就是最恐怖的地方。
唐夭夭道:“許星辰,你再怎么自命不凡,也要看看愿不愿意接受你的幫助,別把有把握當做資本,你還沒這個資格呢。”
這件事對許星辰的打擊也很深,抱著讓他們刮目相看的目的,誰知道會變成這個德行。
她想求得原諒,可所有的人目光對她都是討厭的。
李天翔也愧疚不已:“傅夫人,我對不起你,是我錯了,不該聽信別人的話,傅老師的眼睛……”
他也彌補了了。
還能怎么說,喬胭脂不是醫生,也無法治愈傅西覃,但她非常心疼,就沒有遇到這種狀況:“都成這樣了,道歉有什么用,還需要警察做什么!”
“專業醫生你不信,而要去信歪門邪道,李書記,你怎么敢的啊。”喬胭脂不由說他。
作為母親的心情,很憤怒,不僅不喜歡許星辰,還覺得李天翔迂腐,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要是信唐夭夭的也不會弄成這個德行。
許星辰治不好,李天翔也只能看唐夭夭。
第一個查出花有毒的是唐夭夭,說明她懂:“有沒有辦法,只要能治好傅老師,就算傾家蕩產,我也在所不惜。”
李天翔也是實誠的人,只不過思想禁錮了些,太相信他那位醫生界的朋友。
他們怪李天翔,可主要原因許星辰得負責。
這個事也得交給警方處理。
讓許星辰知道這社會險惡,做錯了事,大的情況要負責任。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我哥嘴上說著沒事,是不想讓家里人擔憂,恢復視力才重要,航空是他的夢想,這些你應該都懂。”唐夭夭看著李天翔:“要沒有這個心愿,誰來當宇航員,比誰都要吃苦。”
唐夭夭這么說,李天翔更加自責,點頭,一直說是是是。
他認可唐夭夭的觀點。
他們都知道事情已經發生,說再多也沒用,指責李天翔,或者指責許星辰都是浪費口舌。
傅西覃道:“夭兒,來扶一下哥哥,哥哥許久沒活動過了。”
他一說話,打破了那種壓迫感。
李天翔既心疼,又無奈:“傅老師,是我錯了。”
傅西覃找不到李天翔的位置,淡淡的說:“已經過去了,你也救人心切,說再多也沒用。”
他這樣說,是看得開,難受的是身邊人。
唐夭夭跟著說:“媽,我們帶十哥回家吧,先回家,十哥也想回家。”
喬胭脂道:“好,老十,跟媽媽回家,有媽在呢。”
家人最溫暖的存在,受了苦,也只有家里最溫暖。
“好。”傅西覃道。
傅修琛看著蹲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的許星辰:“我已經報警了,許星辰,你好自為之吧。”
許星辰還有一絲留戀,拉住傅修琛的衣袖,乞求道:“琛哥,你不要討厭我,我沒想過害人。”
“你去警察局想一想自己做錯過什么!”傅修琛果斷的甩開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對許星辰最后的仁慈,也消散不見了。
那花有毒,沒有要傅西覃的命算萬幸。
吃了那花研制出來的藥物,本來會引起許多癥狀。
可傅西覃身體素質好,抗性強,還有許星辰是制藥師,基本知識懂的,不過用錯的方式,導致眼睛有問題,還有身體沒力氣。
傅西覃坐著輪椅,一時半會身體還沒恢復,視力也下降,只要他不好,他這輩子可能與宇航員背道而馳。
他的人生沒了目標,可能就這樣一輩子。
誰都會覺得可惜。
傅西覃什么也做不了,視力還不行,如今連看窗外的天都是朦朧一片,他可能這輩子都無法看見光明,伸手只能摸到一股暖意。
唐夭夭坐在那,看著太陽籠罩下的傅西覃,黑色的頭發散著光,高挺的鼻梁在光暈下,線條柔和,完美的側臉,只不過那雙眼不需要眨一下,空洞,又沒有靈魂,看得她一陣心疼。
“十哥,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還好,我身體沒大礙。”傅西覃聽到唐夭夭與他說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總算見到我家葡萄了,沒想到十哥以這樣的方式與你見面,以后,夭兒受到欺負,十哥都不能去保護你呢。”
這是令他失落的一點。
他人活著,可失去視力,唐夭夭被人欺負,他都沒機會討回公道。
比起其他人,總歸少了點戰斗力。
他也是心疼唐夭夭,唐夭夭也心疼他,蹲在他腳邊,拉住他的手:“我怎么會受欺負呢,有十哥在,誰敢欺負夭兒啊,說出去,我哥是個偉大的宇航員,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我。”
別人再有錢也去不了外太空,能去外太空的也不是普通人。
傅西覃道:“夭兒在安慰我嗎?”
唐夭夭道:“沒有,我說的實話,我們全家人都為你感到驕傲。”
傅修琛在開車,從后視鏡看著傅西覃的臉:“老十,大哥是你永遠的后盾。”
突然這么煽情,傅西覃不太適應,輕松的說:“我視力下降,又不是半身不遂,別把我當病人。”
“十哥說什么都對。”
傅司南也在家里,聽說傅西覃生了病,身體狀況不太好,整個臉色黑的:“十弟怎么回事,上次還叨嘮我要鍛煉身體,少熬夜,這次回來弄成這個德行。”
他有點生氣。
“又是許星辰搞的,把我十弟弄成這樣了。”
上次傅司南給過許星辰一巴掌,以為這女人會收斂一點。
她卻像個禍害,只要他們傅家,什么都管,還害得這么慘。
“視力有點問題。”傅西覃道:“不是大事。”
“還不算大事,許星辰在哪,我去找她。”傅司南皺眉。
她把傅西覃弄成這個德行,做哥哥的怎么能忍。
唐夭夭拉住傅司南:“大哥已經把許星辰送去警察局了,這件事交給警察處理。”
“按照正常流程,許星辰只需要賠錢。”傅司南道:“這算醫療事故,可我們傅家不缺錢,十弟的視力能恢復嗎?”
唐夭夭道:“我會想辦法,,總能想到辦法。”
她會盡力而為。
傅西覃自行推動輪椅:“我有點累了,先上去休息會。”
喬胭脂吩咐傭人推傅西覃上去:“好,老十,你先好好休息。”
傅西覃被傭人推上樓了,他不僅視力下降,現在還不能走路,對他來說是一種打擊。
他們全家人都理解傅西覃的心情,只不過沒有人一個人敢說。
盡量不在他面前說這些事。
傅司南道:“十弟說得輕松,可心里還是無法接受。”
傅修琛道:“做好最壞的打算,老十不能做宇航員了。”
宇航員的身體素質極高,就算他視力不下降,一時半會也上不了天。
唐夭夭還不知道傅西覃經歷了什么才偏頭疼,是真的外太空的輻射,還是有人在背后使手段?
她也沒有過問。
她覺得傅西覃現在還得消化視力下降的打擊,誰也不敢去打擾他。
喬胭脂擔心孩子,也在門外踟躕許久,最后傅江過來安慰:“胭脂,老十終究需要長大,他太順境了,從小到大也沒吃過苦,這個經歷,也是他人生的一段歷程,誰還沒有幾個不順利的階段。”
“我明白,可看到他關在房間里,還是會心疼,難道你不心疼嗎?”喬胭脂問。
做母親的,得為孩子考慮。
傅江擰著眉:“心疼,想辦法吧。”
唐夭夭靠著蕭靳寒的肩膀,蕭靳寒則摟住她腰時不時輕拍兩下:“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太草率了,沒注意許星辰來這一出。”唐夭夭很自責:“我早一點去,也不至于讓十哥吃下去,害他沒了視力,怪我,明明我有辦法治好。”
蕭靳寒摟得更緊,低沉的安慰:“如果你有錯,那我也有錯。”
唐夭夭道:“你有什么錯?”
“沒有看好十弟,怪誰也輪不到怪你,怪四哥哥沒有看護好十弟。”蕭靳寒親親唐夭夭的額頭。
唐夭夭垂下眸:“才不是,你別亂擋責任。”
“世間變化無常,這是造化,我們只能想辦法解決問題,實在解決不了,就換種方式活著,不管身體健不健康,活得夠不夠愉快,還是得活著,只能更好,你怎么知道十弟治不了了?或者說他失明就活得不快樂。”
蕭靳寒每句話都充滿哲理:“那些盲人不也活得挺好的,況且還沒十弟這么好的條件,當然,十弟健康,能繼續做他的宇航員更好,退而求其次,比比其他人,他也已經夠幸運了,那個藥,沒有讓他更痛苦,還有治療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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