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被那道紅光震的五臟六腑都傷了，她忍著疼冷冷道：“要殺就殺，別裝作一副慈悲為懷的樣子。”
“和尚也好，捉妖師也罷，不過都是一樣的貨色，說什么慈悲，還不是視我們這些妖如豬如狗，輕易宰殺？”
明珠擦了擦嘴邊的血，她陰鷙的盯上了林峰瀟，“我只恨，恨早些沒有了結這個負心漢的命，為我的孩子報仇。”
“女施主跟林施主的恩恩怨怨，孰是孰非，小僧是個外人，不好評價，不過女施主既然心中有執念，不如就趁今晚了了這段恩怨，也好放下執念。”
上善眉心的紅蓮消失了，他又恢復到含笑溫和的模樣。
“女施主有什么想問林施主的，現在可以問，早日找到答案，也好早日解脫。”上善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了一句。
明珠還以為上善會直接收了她，或者是直接弄死她，沒想到還給留了余地。
想起曾經種種，明珠雙眸還是含著恨意，她看著林峰瀟，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這才能解她心中的怨恨，戾氣，以及失望。
縱然有那么恩恩怨怨，但明珠仍是不明白，不明白當初林峰瀟是懷著什么心腸來害她跟她腹中的孩子。
“林峰瀟。”明珠啞著聲音開口，“我與你成婚兩年，這兩年你是拿什么心思待我的？又是什么拿心思來害我？”
拜明珠那顆珍珠所賜，林峰瀟倒是沒有受什么大傷，他也只是暫時渾身動彈不得，卻沒有迷了心智。
看著狼狽，身受重傷的明珠，林峰瀟的唇繃成了一線。
“那你為什么要跟我成婚？為什么要隱瞞著自己是妖這事？”林峰瀟反問。
不等明珠說話，林峰瀟徑自回答，“因為你是妖，你不敢說，而我是人，人妖自古不兩立，你我原本就不該在一起的。”
聽見林峰瀟那句‘人妖自古不兩立’，明珠低低笑了起來，她的聲音更啞了，“好一個人妖不兩立。”
林峰瀟不覺得自己有錯，他道：“我喜歡的是明珠，是那個無父無母的孤女，不是你這個蚌精。”
“妖殘忍血腥，深海之處有多少我們凡人的骸骨？我親眼看見過妖殺人，吃人，跟我一塊撈珍珠的同伴，又有多少人死在了海底？”
“妖哪來的感情？”林峰瀟說的很壓抑，他的雙眸布滿了血絲，“你騙我，你從一開始就騙我，你要是沒有圖謀，為什么一開始不敢告訴我？”
“林峰瀟，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明珠的視線猛然刺向林峰瀟，“我救了你數次，我幫你找蚌珠，給你娘治病，我還將自己養了百年的蚌珠給你……”
到最后卻換回來一句有所圖謀，明珠悲涼地閉上了眼睛。
“你是救了我，我有如此成就也是因為你，但妖感情激進，不是愛便是恨，你今日愛我，所以幫我，如果有一日你不愛了呢？”
“我不過是一介凡人，手無寸鐵，你這樣強大，要是翻臉我該怎么辦？”
“明珠，你若是人，我這輩子不會負你，但你是妖，你們妖偏激戾氣，你們的愛我不敢信，我也不能讓我的孩子變成妖物。”林峰瀟字字珠璣。
人對妖的偏見，在林峰瀟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