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康喬不同,她跟康昀修沒多少感情。
如今的康喬又是一個言辭犀利,叛逆有主意的人,康昀修跟她就更加沒有什么話題可講了。
僵持了好一會兒,還是康昀修率先開口了,“這么晚你怎么來了?”
他這話口氣很平和,沒有諷刺,也沒有針鋒相對,好像就是隨口一問。
“白天你的另個女兒在這里,我怎么好意思打擾?”顧淺羽漫不經心地說。
康昀修關窗戶的動作微微一頓,他心里剛被尼古丁壓下去的煩悶又涌了出來,他猛地關上了窗戶。
“你不會好好說話?”康昀修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色里顯得很沖。
顧淺羽從來不走盧雪華體貼那套,即便康昀修剛醒過來,需要被人安慰呵護,又怎么樣呢?
她又不需要靠這種招數拉近跟康昀修的距離!
“那真是很抱歉了。”顧淺羽很敷衍地道了一句歉,“會跟你好好說話的康喬早就死了。”
“如今只剩下我這個康喬了。”顧淺羽略微聳肩。
“你在說什么胡話?”康昀修擰起了眉頭,他還是擺著威嚴大家長的姿態教訓顧淺羽,“你整天這個態度給誰甩臉子呢,再怎么說我也是你爸!”
“爸?”顧淺羽覺得十分好笑。
她笑了好一會兒,然后在康昀修鐵青的面色下問他,“那么我親愛的爸爸,你真的沒有發現我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嗎?”
“我從鄉下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剛回來的時候什么樣子,現在又是什么樣子,這么大的變化您這個當爸爸都沒有發現?”顧淺羽勾唇冷笑。
康昀修當然發現了,不過他只是以為顧淺羽進入叛逆期了,所以才會處處跟他對著干。
可聽顧淺羽這種玩味的口吻,康昀修心里生出了幾分荒唐的古怪,他問,“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簡單,因為我根本不是之前那個康喬。”顧淺羽瞇眼看著康昀修,她在黑暗里露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康昀修被顧淺羽看的瘆得慌,他倒不是怕顧淺羽,只是覺得她現在這個樣子帶著癲狂的詭異。
顧淺羽慢慢收斂了笑容,她表情冷漠至極,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七歲孩子該有的冰冷。
“從醫學的角度來說,我算是她第二個人格,是她在極度恐懼,沒有安全感的情況下,衍生出來的第二個人格,一個自我保護的人格。”
“后來她對這個世界徹底失望了。”顧淺羽懶散地掃了一眼康昀修,那雙漆黑的眸子是滿不在乎的漠然,“她就消失不見了,因此我霸占了這具身體。”
康昀修仿佛被凍住了那般,他一動也不動的維持著好長時間,喉嚨如同被烙鐵燙過似的,嘴唇蠕動了半天,愣是一個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他就那么看著顧淺羽,震驚又不可置信。
“干什么這副表情?”顧淺羽又重新笑了起來。
“她走了不是挺好嗎?我這個人活的比較簡單,只要你身邊的人不主動招惹我,我是不會主動挑事的。”